《青簪断》ning涵

5、雨夜追凶

　　傍晚时分，京城上空乌云密布，雨如倾盆。夜惜与宁雪披着蓑衣，伏在邱安回府必经的巷口阴影中，只等目标出现。
　　不久，邱安的轿子在四名轿夫的抬行下出现。夜惜打了个手势，众人悄无声息地跟上。
　　轿子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前。邱安独自进入，院内早有一名黑衣人等候。
　　“货交了？”黑衣人问。
　　“交了。”邱安低声道，“但大理寺的人盯上了我。”
　　“盯上就盯上，”黑衣人冷笑道，“反正你也只是个弃子。”
　　话音未落，黑衣人猛地拔刀刺向邱安！
　　电光火石间，夜惜与宁雪同时现身，合力将邱安救下。黑衣人见势不妙，就要翻墙逃走，却被夜惜一箭射落。
　　“说！你们的主子是谁？”夜惜厉声喝问。
　　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猛地咬破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当场毙命。
　　邱安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大人饶命！我什么都说！”
　　他交代自己只是“青簪会”的外围信使，负责传递消息和物品。昨夜他确实交给阿芷一枚青簪，但具体用途并不知情。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邱安脸色煞白：“他们来了！”
　　夜惜当机立断：“带上邱安，走！”
　　三人刚翻墙而出，身后的小院便被团团围住。一场更大的危机，已然降临。
　　夜雨如注，街巷泥泞。夜惜带着宁雪和邱安，借着雨幕掩护，专挑偏僻的胡同疾行。
　　“往南，去暗渠口！”夜惜低声道。
　　邱安被雨水浇得浑身发抖，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得紧跟在后。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在雨幕中跳跃。
　　“他们在这条巷子尽头设了卡！”宁雪提醒道。
　　夜惜目光一沉，翻身跃上院墙，观察片刻后低声道：“东侧有一排枯树，可以借力翻过去。”
　　三人合力翻过后墙，暂时甩掉了追兵。
　　“前面就是暗渠口了。”夜惜说道。
　　邱安却突然停住脚步，脸色苍白：“不……不能走暗渠。那里……那里有他们的人。”
　　“你怎么知道？”夜惜锐利地盯着他。
　　邱安哆嗦着道：“我……我以前替他们送过东西，知道一些接头地点。”
　　夜惜当机立断：“改变路线，往西，去西市。”
　　三人刚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巷口便冲出两名手持短弩的黑衣人！
　　小心！”宁雪一把推开邱安。
　　两支弩箭呼啸而至，夜惜挥刀击落一支，另一支擦着她的肩头而过，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夜惜！”宁雪惊呼。
　　“我没事。”夜惜咬牙，反手一刀，逼退一名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见偷袭不成，便想撤退。夜惜怎肯放过，一个箭步上前，刀光一闪，将一人的匕首挑飞，另一人则被宁雪用银针封喉，倒地不起。
　　“走！”夜惜低喝一声。
　　三人继续向西疾行。夜惜肩头的伤口在雨水浸泡下愈发疼痛，但她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停顿。
　　“前面就是西市了。”宁雪说道，“那里人多眼杂，或许能甩掉他们。”
　　西市果然热闹非凡，雨幕中的灯火摇曳，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三人混在人群中，拐进了一家仍在营业的药铺。
　　药铺老板见三人浑身湿透，神色慌张，正要询问，夜惜已将一块腰牌亮出：“大理寺办案，借你的后堂一用。”
　　老板脸色一变，忙不迭点头：“官爷请。”
　　进了后堂，夜惜简单包扎了伤口。宁雪则从药柜中取出几味药材，迅速配成止血药，帮夜惜敷上。
　　“谢谢。”夜惜低声道。
　　宁雪微微一笑：“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邱安蜷缩在后堂角落，浑身发抖。夜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现在，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邱安连连点头：“我说，我说。我只是个外围的，负责传递消息和东西。我只知道他们的接头暗号，和一些见面地点。”
　　“暗号是什么？”夜惜追问。
　　“‘梅落一枝’对上‘钱出一贯’。”邱安道，“还有……还有‘青簪半合’对上‘盐路相通’。”
　　“青簪半合……”夜惜与宁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还有什么？”宁雪追问。
　　“还有一个总坛的联络点，在城南的梅香铺。”邱安声音发颤，“我……我只知道这些了。”
　　“你可知道‘青簪会’的首领是谁？”夜惜紧盯着他。
　　邱安连连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这种小卒，根本接触不到核心人物。”
　　夜惜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神色惶恐，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暂且信你。”
　　就在这时，药铺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拍门声：“开门！官差办案！”
　　夜惜与宁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走后门。”夜惜低声道。
　　药铺老板忙不迭点头，领着三人从后门离开。
　　出了药铺，三人再次钻入雨幕。夜惜肩头的伤口在雨水浸泡下疼痛难忍，脚步也慢了下来。
　　“前面是城隍巷。”宁雪说道，“过了巷口就是我们的联络点。”
　　三人刚拐进城隍巷，巷口便冲出几名黑衣人，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小院中欲杀邱安的那名！
　　“邱安，你背叛了‘青簪会’，还想走？”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邱安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我没有背叛，是他们逼我的！”
　　“晚了。”为首的黑衣人抬手一挥，几名黑衣人同时扑了上来。
　　夜惜与宁雪背靠背，迎向敌人。夜雨滂沱，刀光在雨中闪烁。
　　夜惜肩头有伤，动作受限，被一名黑衣人抓住破绽，一刀劈来。宁雪银针飞出，正中那名黑衣人手腕，黑衣人吃痛，刀落地。夜惜趁机一刀，将其逼退。
　　为首的黑衣人见一时难以取胜，便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后抛向空中。
　　“不好！他在召集人手！”宁雪惊呼。
　　夜惜眼神一沉，猛地冲向为首的黑衣人，刀势如虹。为首的黑衣人举刀格挡，两人缠斗在一起。
　　宁雪则与其余几名黑衣人周旋，银针连连飞出，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夜大人！我们来了！”
　　是陆衡带着禁军赶到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便想翻墙逃走。夜惜怎肯放过，纵身一跃，一刀劈下，为首的黑衣人惨叫一声，从墙上摔落，被随后赶到的禁军拿下。
　　其余几名黑衣人见首领被擒，纷纷投降。
　　陆衡翻身下马，看到夜惜肩头的伤，皱眉道：“你受伤了。”
　　“小伤。”夜惜淡淡道，“陆统领来得正好。”
　　陆衡看了一眼被绑住的黑衣人，沉声道：“这些人，交给我带回军营审讯。”
　　夜惜点头：“有劳。”
　　陆衡又看了一眼邱安，眉头微皱：“此人，也一并带走？”
　　夜惜摇头：“此人对我们还有用，先带回大理寺。”
　　“好。”陆衡点头，随即吩咐手下清理现场。
　　夜惜与宁雪带着邱安，在禁军的护送下，向大理寺而去。
　　一路上，邱安战战兢兢，生怕再遇到“青簪会”的人。夜惜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若再敢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邱安连连点头：“不敢，不敢。”
　　回到大理寺，夜惜先去处理了伤口。宁雪则取来温水，帮她清洗血迹。
　　“痛吗？”宁雪轻声问。
　　夜惜摇头：“还好。”
　　处理完伤口，两人来到审讯室。邱安早已被带到，正瑟瑟发抖地坐在椅子上。
　　“邱安，”夜惜开门见山，“你说的梅香铺，具体位置在哪里？”
　　邱安哆嗦着道：“在……在城南，朱雀大街尽头，拐角处。”
　　“铺子里有什么暗号？”宁雪追问。
　　“门楣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梅’字。”邱安道，“接头时，敲门三下，停顿一下，再敲两下。”
　　“你确定？”夜惜锐利地盯着他。
　　邱安连连点头：“确定，确定。”
　　夜惜与宁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好。”夜惜站起身来，“今晚休整，明日一早，我们去梅香铺。”
　　“那邱安呢？”宁雪问。
　　夜惜看了邱安一眼，沉声道：“先关起来，派人看守。明日带他一起去。”
　　“是。”
　　夜惜与宁雪出了审讯室，夜色已深。大理寺的钟声在雨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夜惜，”宁雪忽然开口，“你觉得，梅香铺会不会是个陷阱？”
　　夜惜点头：“很有可能。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冒险一试。”
　　她顿了顿，又道：“明日你跟在我身后，不要离我太远。”
　　宁雪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两人并肩向寝室走去。雨声淅沥，灯火摇曳。夜惜肩头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她知道，明日的梅香铺之行，可能会揭开“青簪会”的神秘面纱，也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无论如何，她们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真相，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