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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微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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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疼了。这是加布。”贺潋招呼加布过来。
“你好,加布。”
“你好,江月明。”
“祁少,过来,选一个满意的,对了,他刚刚是不是说换口味了,要制服诱惑。”
“是。”
“来,祁少,挑几个满意的。”
江月明也扭过身子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祁斌更不敢过去了。这人上次这样笑的时候,自己在床上躺了三天。
“咳咳,贺潋,你猜对了,我换口味了,我换白大褂,我要白大褂!”祁斌闭着眼朝着这边喊。
“站着的没有白大褂,平板里的也没有白大褂,看来今天祁少要失望了。”
“那边不就有一个,就在你旁边坐着的。”
“你是说刚进来的江先生?”
“对。”
打不过我就讨好,看眼色,投其所好,我就不信还能挨打。
江月明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尽,解了领带,起身朝着祁斌走过去,把瘦猴样的祁斌一下扛进了包厢的暗室。
天真的是,祁斌想的不对,有时候,越看眼色,越讨好,挨打挨的越厉害。
“他是我之前的主治医生,他不喜欢你这种闷的。”我喜欢。
“什么?”加布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喜欢作的,不喜欢你这种闷的。”
“嗯。”
“怎么?很失望?”贺潋起身,踩在加布身旁的沙发上,抓住他的头发跟自己对视。
暗室里传来阵阵低低异样声音,贺潋没动,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加布,视线相接。
加布的长相有点混血,一半是白种人,皮肤白,鼻梁高,一半是国内的南方人,眼睛最像,形状不仅像两朵饱满多情的桃花,一双黑眸带着微微的灰白,像把整个江南的烟雨装进眼里,连隐隐的朦胧感都好到恰如其分。
贺潋不止一次在脑海里描摹,在某些特定的难耐时刻,这双眼睛里溢出的脆弱和无辜一定会让人更想欺负。
“您多虑了。”
“那就好。”
贺潋意犹未尽的揉了揉加布脑后细软柔顺的头发,坐回旁边,猛地灌了一杯酒。
“这样喝会醉。”
“嗯。”
“祁少会没事吧。”
“你猜。”
“我想亲您。”
“来吧,宝贝。”
贺潋窝在沙发靠背上,笑意盈盈,微醺状态下整个人放松又柔和,朝着加布露出的笑直达眼底,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加布起身,越靠近,贺潋闭上眼的笑容就越大。
他没发现加布要亲的方向不对,他最后亲的是贺潋的额头。
贺潋嘴角笑容倏忽消逝。
加布避开他的眼神,亲完喝了一口酒后给自己压惊。
贺潋和加布离开,把房间留给祁斌和江月明。
医生因为长时间高强度工作因病猝死的事件在当今社会不算稀罕事,万华医院之前也出现过,每次都是正常发布讣告,公开表示痛心与感谢,进而给予丰厚的抚恤。从来没有引起过任何流言蜚语,这次那个医生也是这一套流程。
这次突然失灵,绝非寻常。真是验证了那句老话,下面乱,是上面有人想让它乱。
这次去世的医生是万华医院心脏外科新来的博士研究生——韩壑,27岁,家中独子,医院给出的通告说死因是过劳,原本事情会像之前的一样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但是韩壑父母突然在儿子头七那天在网上发了一个视频,在里面韩壑父母举着身份证,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指控万华医院院长沈余年指使同事谋杀儿子韩壑。万华医院则是说韩壑父母因为不满院方给出的抚恤金进行医闹。
重点是视频一经发布,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舆论四起,都是清一色指控万华医院有内幕,韩壑肯定掌握了一定的真相,握住了沈余年把柄,所以被医院里的人灭口。
双方争执不下,舆论不断发酵。
天气越来越冷了,温度越来越低,贺潋赖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从床上起来已经11点了,贺潋没有让阿姨做饭,带着贺潋去了一家面馆。
两人一人点了一份招牌牛肉面,加了两个牛肉丸。
牛肉面汤底浓郁,面条爽滑劲道,大片牛肉像是提前卤制好的,牛肉丸圆润饱满,让人食欲大发。
店里人很多,贺潋和他坐在靠墙的一张单人桌,两个人坐在对面,热气氤氲,鼻尖萦绕着拉面的香味。
贺潋递过来一双筷子,“尝尝。”
“谢谢。”
筷子搅动面条,浅埋的香味溢出,香味更加浓烈,加布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刚回国,用筷子还不熟练,加布的动作别别扭扭,一筷子夹起来的面条到嘴边没剩几根。
“味道很好。”
“嗯。”
“我妈很会做牛肉面。”
加布抬起头,贺潋很少在他面前主动谈及他母亲,可是两人面前热气氤氲,加布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家店做的和她最像。”
加布听着他说,低头一直默默吃面。
亲人对来说就像极昼时挂在天边的太阳,不能说没有,只是照在狂风肆虐一望无际的荒芜冰原上,遥远又苍白。
吃完拉面,他们刚坐上车,贺潋的电话就响了。
“喂,贺潋,你怎么还不来看我,老子被你害惨了!”
“祁少,您伤的很重么?”
“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三天了,江玉明那个畜生,简直是个精力充沛的变态种马!!老子一定找机会弄死他!”祁斌喊叫声冲出手机,贺潋皱着眉拉远了手机,然后按开了录音键。
“你有本事就再重复一遍。”
祁斌还真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这就过去了把你救出来。”
万华医院附近是个不小的商业中心,贺潋他们堵了一个小时才把车停好。
两人走到医院大门入口,警笛声突然在背后响起,几辆警车停在医院门口,几个警察从上面下来就往医院里冲。
加布把贺潋挡在身前,周围人窃窃私语着给警察让路。
“哎呀,怎么了这是。”
“前不久万华医院死的那个医生他妈要跳楼,还开了直播呢。”
“跳楼还开直播,肯定是作秀。”
“啊!她跳下去了!”
贺潋跟加布脸色一变,急忙往医院里走。
还没到主楼,就看见一群护士推着一个蒙白布的尸体冲进了急救室。
迎面走过来几个警察,最前面的气喘吁吁的朝着贺潋走过来。
是姬慈,他脸色苍白,双眼发红,双腿微微打颤,看起来甚至有些虚浮。
“她就没想活,在楼上一看见我们就跳下来了。”姬慈强撑着站直身体,胳膊绷直,两只手紧紧握拳垂在腿侧。
“人怎么样了?”
“十楼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