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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深山日子 ...

  •   范叙白回过神来,收下心思,没有说什么:“此物还有些别致。”

      苏郁零抚摸着玉佩,背脊放松的弓着,望着那黑黢黢的洞外,试图寻找月色:“这是我娘给我的,她叮嘱我一定看管好。”

      范叙白沉默了一瞬,不知心中思量着什么,开口道。

      “甚好。”

      夜深了,不知是谁先困得熬不住了,两人有点尴尬的对视一眼。

      范旭白开了口:“苏姑娘先休息吧,我来守夜。”

      “好。”苏郁零如释重负,“那你记得叫我,然后换你休息。”

      范叙白点点头。

      累了一天,终于可以放松下俩,苏郁零很快就入睡了。

      有凉风从洞口吹出来,范叙白起了身,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坐在了苏郁零的迎风面。

      范叙白平常神色都是谈谈严肃的,能不笑绝对不笑,能不说话绝不多说一句,现在却是出神的盯着苏郁零的睡颜看了好一会,良久,他才转移了目光。

      此时的苏郁零恬然的睡着,没有了平日的活泼神色,却是有一副清冷的面容,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呼吸声柔柔的,在寂静的夜晚里,是最好的晚安曲。

      ————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很早的时候,范叙白就被林中的鸟声吵醒了,火堆早已经熄灭,他添了点新柴,加了一把火。就朝洞外走了去。

      山间鸟兽不绝,他穿过重重障避,来到昨天的巨石大石怪附近。

      范叙□□准把控着石怪的活动范围,站在那外围打量着四周。

      看了半晌,似是确定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了一物。

      是一柄卷轴,双手打开,卷中复杂图画和金色铭文浮现,图画中以太极八卦图展开的八个方位均标了一个黑点。

      范叙白一手掐诀,最南端正中心处的黑点渐渐变成金色,有灵力在里面蓬勃跳动着,随后,就见金点中的灵力像丝线一般被拉扯,向外延伸,从远处看,就像卷轴上长了一根长长的金色头发,在空中漂浮着。

      金线继续拉长,足足到了几十米长才停下,末端连在卷轴上,首端连在了正好几十米开外的巨石之上。石兽没有被这金丝唤醒,仍掩埋在巨坑内。

      在金线成功连接收尾两段的瞬间,一股股的金色铭文从巨石浮现,光影流动着,全部漂浮进了卷轴之内。

      范叙白脸上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待收好金线,合上卷轴,就离开了此处。

      ————

      苏郁零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醒了过来。火是熄的,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范叙白的身影。

      只得瘸着一只脚在山洞里跳来跳去。

      “范兄——”山洞深处没人。

      “范兄——”山洞门口也没人。

      苏郁零颓颓的回到了火堆旁,盯着火堆出神良久。

      不过看这火堆的样子,没有熄灭多久。

      苏郁零猜想范叙白应该没离开多久,就是不知是去干嘛了。总之应该不会弃自己而去的。

      百无聊赖的看着黑漆漆的木炭,不一会,苏郁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确定是不是范叙白,苏郁零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手中灵力盘旋——如果不是范叙白,而是那些追兵,只能来一个出其不意了。

      不过,范叙白已经布下了障眼阵法,要是追兵寻来,也可能只是经过此地,不会发现这个。苏郁零凝神听着。

      “是我。”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是范叙白。

      苏郁零松了一口气,挥手将法力运转化解。就见范叙白进了山洞,手上拿了一大片叶子,叶子里面包裹着什么。

      范叙白走过来,蹲在行动不便的苏郁零身前,将那大叶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红彤彤的野果子。

      “尝一尝,洗过的。”

      “哎,就这个条件洗不洗都无所谓了。”苏郁零不在意道。挑了一个又红又圆的拿起,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好吃,有点开胃。噗——”苏郁零说着,嚼着果子,突然想到什么,噗嗤一声,差点噎到。

      酸甜开胃?两人昨天从较技场逃出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早就饥肠辘辘了,还需要开什么胃,岂不是越吃越饿。

      范叙白也想到这一层,觉得有点好笑,放下果子,又去了洞口处。

      正当苏郁零疑惑他去外面干什么,就见范叙白扛着一头不大不小的野猪进来,啪一声放在地上。

      这野猪肚子上插了一支箭,早就奄奄一息,箭插着的血洞里随着被放到地上又涌出一股血来,血腥味扑鼻而来。

      “吃这个就不饿了。”

      苏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血腥不血腥了,饥饿暂时统治了大脑,又惊又喜道:“太好了!早就饿了。”

      正好苏郁零身上药粉挺多的,虽然是用来治病的,但也可以用来调味。

      两人合力把野猪开肚剐肠,然后用树枝支了一个架子,把野猪挂了上去,正对着野猪下方,又生了一团火。

      野外条件有限,这是苏郁零能想到最方便又好吃的烹饪方法了。

      两人守在火堆旁,时不时添点柴。苏郁零就用药粉涂抹在猪肉上。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香味已经布满了整个山洞。范叙白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野猪表皮已经熟了的肉,放进洗过的叶子上,那刀法极其讲究,几片肉厚薄相当,看着十分诱人。

      范叙白将那肉递给了苏郁零。

      苏郁零一愣,随即接了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

      范叙白没说什么,照着刚才割肉的手法又割了几片,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美滋滋吃了一顿,野猪肉还剩了很多,两人留着下一顿吃。

      收拾了一下饭后的残局,范叙白开启了话头:“我们得换个地方了,我先前出去打猎时,就看到四处有人巡查过的踪迹,再过两天可能就寻到这里了,我们弄了吃的,很有可能将那些人引来。我的阵虽能蒙蔽一二,但细心之人难免会察觉异样。”

      苏郁零郑重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的好。”说完,苏郁零就想起身,刚起来一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苏郁零才反应过来:自己腿还瘸着呢。

      “范兄,我的腿。”苏郁零语气有点可怜。

      范叙白顿了顿,直言道:“我来背你。”

      苏郁零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范叙白已蹲在了身前,她干脆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腿一撑,上了他的背。两手就搭在范叙白肩上。

      “冒犯了。”

      范叙白站起了身,两手把苏郁零腿收紧,走出山洞,就向着山林更深处去了。

      ————

      山中不知岁月长,两人很快就在这深山里颠沛流离了一个月。随着两人越来越深入,已经快要到达丹霞宗的边界了,直到到达边界处,两人才能算是彻底安全。

      话说自从那天苏郁零夸过那野果好吃,范叙白就连着七八天都摘那个果子回来。

      范叙白自己不吃,倒是一个劲的让苏郁零吃。刚开始苏郁零吃的还挺起劲,一口气能吃三四个,吃的日子多了,就只吃一个尝尝味,到后来,是完全不想吃了,看到那鲜艳的红色胃里就直冒酸水。偏偏范叙白还是每天都摘,最后发现苏郁零不吃了,还疑惑的问:“怎么不吃了?”

      苏郁零无言,简单说了句:同一样东西吃多了会伤的。

      不过范叙白似乎不能理解,在他的观念里,喜欢什么,有什么习惯,都是轻易不会变的。

      ————

      今日,两人又寻觅到一处新的山洞。这个山洞在几座小山包包围之中,三面环山,山洞外面从高处坠下一簇溪水在山洞口外集成一片小湖,湖水清澈见底。

      苏郁零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半,不需要范叙白背了,除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外,倒没有别的什么了。

      两人在湖边欣赏了好一会,才进洞查看洞里的情况。

      洞里空间很大,还摆放着一些木制桌椅,不过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蜘蛛网横生,地上还有一些动物粪便。

      两人简单搞了一下卫生,整理出两个可以容纳一人睡下的位子,就在旁边生起了火。

      苏郁零走到洞满口,神色放着光,盯着那小湖看。两人逃难的这一个月,除了偶尔的几次在河边洗洗脸、擦一下身子,还没没有真正的洗过澡。

      这个湖如此隐蔽,只需要一个人在一面入口处放风即可,简直是天然洗浴圣地。

      范叙白也从洞里走出,和苏郁零并排站着,马上会意。

      两人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已十分熟悉,尴尬之事也经历了不少,回避放风什么的已是常事。

      两人对视,范叙白朝苏郁零点点头,就向那山口出走去。苏郁零能看到范叙白走到两山之间最窄处,理了一下衣服盘坐下来,就开始凝神打坐起来。

      放下心思,苏郁零火速放了衣服进了湖中。

      真是难得的惬意,苏郁零身心都放松下来,游了两圈,顺便把衣服给洗了,又用灵力将衣服烘干。

      收拾完毕,苏郁零换了范叙白,自己去山边缺口处守着了。

      ————

      几天后,两人终于到了丹霞宗境边缘。

      苏郁零要回的九幽宗在西边,而范叙白要回的神意宫在北边。

      两人在一处告别。

      就此一别,可能以后也见不着了。苏郁零发现自己还有些不舍得。

      凉风呼呼的吹着,衣袍被吹起,露出苏郁零那少了一块布的裤脚,和衣袂飘飘的范叙白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只不过现在两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这个上面。

      安静了一会,就见苏郁零先开了口:“此去一别,再见,不知是何时了。”苏郁零难得文绉绉的。

      心情有些沉重,范叙白也开了口:“或许,我之后会去九幽宗。”

      “哦?那我可要尽地主之谊了。”苏郁零笑着说了句,掩饰着心中的苦涩。

      范叙白没有回答,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盒子,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根大约一寸长的羽毛。

      这羽毛色呈白金色,羽形饱满,周围还泛着一层辉光,一看就是某种灵擒身上掉落之物。

      范叙白将盒子递了过去,对苏郁零说:“此物你收好,这是我的飞宠焱雀身上的羽毛,一年只掉落一支,拿着它,在神意宫,等同于我本人。”

      苏郁零有点诧异:“你......不是神意宗的普通族人么。”

      “抱歉。”范叙白意外,转而有点愧疚,“是我没给你说清楚。”

      “那神意宗宗主宣禺,是你何人?”苏郁零问。

      “是家舅。”范叙白回答答,又说,“不过,这雀羽你得收下,就当感谢你这一月的相伴。”

      苏郁零想了想,这羽毛一年掉一支,也不算太珍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将那盒子接了过来。

      “多谢。”

      人家都送礼了,怎么也得回个礼,苏郁零思索了一下,就将耳朵上一侧耳坠取了下来,用囊带装好,向范叙白递了过去。

      “这个也送给你,这耳坠陪了我很多年,你看到它,就当是看到我吧。”

      范叙白接过,放在手心,抬起手深深看了一眼,仔细叠好,将耳坠放进了储物袋。

      离别的话也说完了,东西也送了,却没有一个人转身离去。

      寂静了半晌,苏郁零开了口:“那......我走了。”

      范叙白点点头。

      苏郁零深深看了范叙白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而范叙白在原地就那么目送着苏郁零,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朝着神意宗的方向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深山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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