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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长翼与华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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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中,只能听见周清时颤抖又痛苦的呼吸声,仿佛伤口被万蚁啃食般的疼痛。
凑近看能明显看到周清时的额头细汗密密麻麻 ,竟然给人一种病娇美人的感觉。
童惜雪看着周清时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凭什么这么做?
大家都心知肚明周清时此刻只能这么做。虽然话说的重了,但对其他人起到了震慑作用,敲打他们,也展现出了家主的威严。
“长羽,要不先让雪儿去我那里!”杨修寒打破宁静在周清时耳边说到:“她待在你家也不安全啊!这么多双眼睛呢!”
“不用!”周清时坚决不同意,他缓缓靠在了童惜雪的肩膀上,童惜雪看着周清时湿漉漉的后背,一股血腥味蔓延在整个院子:“雪儿,哪里都不要去。”
杨修寒也是快被死犟死犟的周清时给气死了:“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先带你去医院,雪儿有安阳在。”
周清时摇了摇头:“不用,家里有医生,擦点药就好了,我现在不能离开雪儿。安阳,什么都不要干,看好她。”
周傲澜点了点头:“九叔,你放心,我会保护好雪儿的。你的伤不能这样折腾,你先去看医生。”
周清时得到保证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长羽!”
看着周清时倒了下去,童惜雪也是一阵担忧,她以为自己恨死他了,但比恨先来的是担忧。
真的恨他吗?
真的怪他吗?
其实童惜雪从头到尾没有怪过他。
周清时经过几天的折腾,早已虚弱不堪。
周傲澜寸步不离地守着童惜雪,默默的陪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金陵大学里,童惜雪的流言贯穿整个学校,校长被白少思的父亲所迫只能贴出公告开除童惜雪学籍,金陵大学从此查无此人。
周清华和冷辰溪从学校的公告栏撕下公告,周清华将它揉成一团扔了出去:“一群乌合之众。”
冷辰溪又捡了回来将它展开:“周小叔,你别冲动,校长也是没有办法,迫于舆论压力只能这么做了。我们回去找周九叔吧!”
学校里的学生见了周清华他们也是窃窃私语:“就是他们周家的吧!他们天天在一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童惜雪竟然是这种人,真是没想到……”
周清华听着这些人的讨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冲上前去喝道:“说什么呢?关你们什么事啊?”
众人纷纷四散离去:“神经病,还不让人说,快走。”
周清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拳头甩在了空气里。
冷辰溪修长的身材比例在夕阳的余晖下就是板正的衣服架子,完美无缺。他拉着周清华安慰道:“周小叔,算了,他们就是这样,喜欢人云亦云,我们赶紧回去吧!”
流言就像初冬的寒风一样,疯狂肆虐,猖狂无比。
周清华刚出校门口,就听见卖报郎又在吆喝:“大家快来看啊!金陵大学的才女童惜雪心肠歹毒,喜欢自己的叔叔,陷害白少思,被金陵大学的校长除名,真是大快人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精彩内容绝对炸裂……”
听的周清华脸色铁青,想冲上去干架。
冷辰溪赶忙上前掏出一张大额钞票:“小哥,我都买了,不用找了。”
卖报郎一看今天遇到了菩萨,连忙鞠躬:“多谢这位少爷照顾生意,祝您越来越帅!”
冷辰溪看着厚厚的一沓报纸上面关于童惜雪的报道,言辞犀利,直击要害。
冷辰溪看了看周清华摇了摇头,跑到跟前将报纸递给周清华。
周清华俊朗的眉宇间鼓起小山丘:“这些记者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知道这么做会毁了一个人吗?”
冷辰溪指着报道后面的署名:“这个主编温云璃,之所以如此猖狂,是有军阀撑腰,而且政府忌惮周家的军火势力。你们周家和政府是势均力敌,周家和温家先前有过节。他们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压周家一头。”
周清华只感觉无比的荒唐,还来不及发牢骚又一个卖报郎举着报纸吆喝了起来,且还换了一种说法:“瞧一瞧,看一看,金陵大学的才女童惜雪是满清皇室的郡主,身为皇室后裔竟然心肠歹毒,做出有悖论理的事情,真给皇室丢脸……”
周清华上前夺过报纸气势汹汹:“不要喊了!嗓子不干吗?消停一会不行吗?”
卖报郎不认识周清华,他愣了一会,心想:这他妈的有毛病吧!他咋知道我嗓子干。
本着客户就是上帝的原则卖报郎伸出手:“这位同学,买报纸要给钱的,一份三分钱。”
周清华掏了掏两个口袋,却发现今天出门没有带钱。他略显尴尬地瞥了一眼卖报郎,又把手伸到裤子的口袋里,里面也是比他的脸还干净。
卖报郎心想:这他妈的穿的人模狗样的,看着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不会三分钱都没有吧!
冷辰溪见状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卖报郎:“不好意思,您看这些够不够?”
“不用这么多,这够买几百份了。”
“我们都要了,不用找了。”冷辰溪伸出之前买的那沓报纸示意卖报郎将他的报纸放上去。
卖报郎一看二话不说将报纸双手递给冷辰溪:“多谢您照顾生意。好人有好报。”
这次的内容更炸裂,连童惜雪的身世都扒出来了。
仅仅一天的时间童惜雪在整个南京城发酵一般的人尽皆知。
“周小叔,这是《梧桐报社》的晚报,下面是《雨花台报社》的午报,《南京报社》的早报又另外一种说法,鼓楼区的卖报郎多了去了,报社也好几家,都在报道这件事。根本就买不完,我们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总不能把报社都给买下来吧!”
“你别冲动,先回家,看看周九叔怎么说。”冷辰溪虽然和周清华年龄相仿且辈分小,但行事风格更加的成熟稳重。
冷辰溪拦了一辆黄包车,周清华气呼呼地坐了上去。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周清时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体素质了得,吃了药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体力。
天色已晚,周清华拿着厚厚的报纸也到家了。
他一到家就点了一把火把报纸都烧了。
“你在烧什么?”周锦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
周清华一个激灵:“爹,晚上好!没,没烧什么,垃圾。”
周锦山看了看就知道烧了什么,他呵斥道:“胡闹,滚回去休息。”
“是。”周清华低着头从周锦山身边越过。
周锦山瞪了瞪周清华:“一个个的,都让一个童惜雪给迷惑了,成何体统?”
周清时家里的报纸是每天固定送上门的,周清时侧坐在床上看着报纸,并不在乎里面的内容。
“长羽!”杨修寒看着周清时的表情有些懵逼:“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周清时将报纸递给杨修寒:“你看,编辑温云璃。”
杨修寒早就看过了,他担忧道:“温云璃的后台是政府,温家是南京城的后起之秀,他们是想借着这件事在政府面前表现一下。好在南京城耀武扬威。”
周清时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温云璃的父亲和我父亲是死对头,两年前又死于商战。”
“你的意思是温云璃在公报私仇?”
“没错!”周清时分析到:“温云璃心胸狭隘,狡兔三窟,也不怕死。只要是关于周家的事情,他都会出来挑衅。”
杨修寒将报纸丢到一边,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再怎么解决,流言蜚语都要持续一段时间。”
“所以……”
“所以要有个更高的话题压过这件事。”
周清时点了点头。
杨修寒背过手去:“收购《南京报社》不行吗?”
周清时掀开被子下了床:“两年前温云璃的父亲去世后,我们周家出高价收购过,但被政府插了一脚,其他的小报社也纷纷倒向了那边,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现在不能收购吗?”
“更加不能。”周清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温云璃现在要利用报社和周家势不两立。”
“温云璃只不过是个记者,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说到底还是你们周家有人不安好心。”
周清时喝完了杯子中的水:“你都说了他背后是政府,谁不忌惮?当然,这件事情和周家也确实脱不了干系。”
杨修寒坐到周清时对面敲了敲桌子:“政府也快倒台了,他要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那以后怎么办?雪儿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就算颠覆整个南京城我也要还雪儿清白。”
杨修寒揉了揉隆起的眉宇间:“你们周家的事,最后血淋淋的却只有一个不姓周的雪儿。”
“是啊!她是最无辜的!”
杨修寒看了看时间,天都黑了,他问周清时:“这么晚了,我是回家啊还是今晚陪你啊?”
周清时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正君,你能不能先去帮我看看雪儿。”
“怎么,你不敢见她了?”
“我现在不能见她……”
杨修寒将周清时扶到床边:“好了,我去,我也想去看看她,等会我就回来。”
杨修寒今天这么斯文的吗?竟然没有听到一句“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