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他的人设没有ooc》萝卜嚼嚼嚼

3、第三章

　　陈季渊睡醒了，四周很热。
　　热风吹到他的脸颊却不走，残存半徐贴在脸颊，身体传来的阵阵不适难受让他睁开眼。
　　眼前视野一片亮白，他差点记不清今夕何夕。
　　这时候不应该在简嚣家里休息吗？
　　为什么……他不在床上？
　　别说不在床上，就连房间他都不在。
　　“这是怎么”
　　回事？
　　陈季渊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现在的他可以说话了。
　　他重新变回人了。
　　但回到了那个遇到猫咪的巷子里。
　　感受四肢被自己操控的感觉，陈季渊竟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好像直立行走没有四肢爬行要顺畅……
　　不对，他现在回到了这个巷子里，那简嚣那边呢？他那边的猫咪呢？
　　是消失了，还是……
　　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在巷子里的人，出来！别以为老子没看见你！”
　　陈季渊扭头过去，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蹿出来一个染着白黄毛一脸肾虚的小青年混混。
　　青年混混手里还捧着一根棍子，陈季渊看过去，混混发现注意到了他，整个人都充满干劲。
　　“你小子，那么早遇到我也是你倒了血霉。”
　　陈季渊愣住，好像某人之前也说过这一句话。
　　“看你应该是个好学生？”
　　陈季渊没说话，他没有注意到混混在和他说什么，只是掏出手机，看现在多少点。
　　凌晨六点半，校门七点半开门，看来还早，可以回家一趟。
　　他需要换套衣服。
　　黄毛混混不用正眼瞅人，他面前的这学生虽然目视高他一个头。
　　但瘦得很，跟筷子似，带着个老花镜样式的眼镜五官啥也看不清，一看就是谁家乖乖学生。
　　这样的人就最好欺负了。
　　“喂，跟你说话呢？你小子听没听见！”
　　陈季渊这会儿才去看人。
　　“听到了。”
　　黄毛混混看陈季渊面无表情，却因为样貌也不怂，走上去凶神恶煞地娴熟勒索:“听到就好，你哥我现在遇到些事，手头有点紧，给我转点烟钱，不给你今儿别想走出这条巷子！”
　　陈季渊懒得去理会，一般哪个混混会那么早出来打劫。
　　“你是在附近网吧赊的账快到期了吧。”
　　陈季渊声音平静，却是实打实地戳中黄毛心窝。
　　堵得黄毛差点说不出话，这会儿他才完全看清自己打劫的人全貌什么样。
　　乖乖学生的衣服凌杂脏乱，黑色的短发也是，上面一侧粘了灰，然而黑色瞳孔里毫无紧张神色，他的脸倒映在里面，像一湖死潭。
　　黄毛被戳中心思，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减弱，但然而下一刻恼羞成怒:“你不给是吧？知不知道我大力，在这儿的名号！”
　　陈季渊绕过黄毛混混，语气平淡:“我不想知道，你离我远点。”
　　黄毛恼怒，却看见乖学生皱皱眉，脸上浮现嫌弃:“你身上都是烟味，离我远点。”
　　靠。
　　“你当我是讲故事玩呢！”
　　黄毛大力伸手拽住陈季渊的后衣领。
　　他们两人离得很近，那只手真正好勾住，直接就把毫无方便的人拖往后好几步，依靠陈季渊后知后觉用劲才勉强抵消。
　　“你的手机给我，不然我就让你好看！”黄毛语气凶狠，打算趁热打铁却没注意到被他拉着衣领的人脸色顿时发青，厚唇紧抿，转身过去。
　　“撕拉”一声，衣领被揪起，两股力的作用下相互僵持，于是在陈季渊使劲的那一刻，力量失衡，衣服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我靠”黄毛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能那么大，直接把人家学生的衣服给撕开了，于是怔愣住，却给了陈季渊机会。
　　少年的力气意料之内的不大，但胜在阴毒，黄毛整个头都天旋地转，只看见打在他太阳穴的手掌透出青色经脉，看着瘦却力度干脆。
　　“你去招惹别人就好，招惹我做什么。”
　　他听见陈季渊声音依旧平静，却在下一道力度袭来前，根本毫无躲避机会。
　　他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打得连连叫饶，少年打架不紧不慢，专挑人受不了的地方猛的一锤。
　　不留任何余力，直接把人摁倒在地。
　　嘴里讨饶的话已经连不成串，已经泪流满面:“哥，哥，我求你，求你了，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我这一回，就一回。”
　　陈季渊抬拳，黄毛混混立刻闭眼，身体发抖，可那拳头没有落下，只是停在了原处。
　　接着陈季渊站起，拍拍自己身上因为打架粘上的灰，像猫给自己梳理毛发一般，想到这他愣了愣，有点发笑。
　　这才做了个当猫的梦，怎么就念念不忘了。
　　真是……
　　“我艹你m的小兔崽子，今天我不把你给打服，我大力就跟你姓！”
　　陈季渊的心情瞬间不爽，他回头，心叹真不该心软，却有一道风穿过他的脸颊，比他更快抵达。
　　“艹简嚣，你瞎凑什么热闹！”
　　“这人穿着我这边的校服，你TM才是瞎。”
　　少年声音带着哑，并不清爽，应该是早上起来没喝水。
　　陈季渊被吸引，目光不受控制追过去，他看见简嚣吊儿郎当的上穿一件白色甩黑墨晕染T恤，下套一件长款校裤，手里还扣着正在破口大骂的黄毛混混。
　　简嚣打架很凶，没有章法，但胜在力气大，有时的无心之举打到的地方正好是人的主出力点。
　　又凶又狠，招式像没人教自学的自由搏击，威力很强。
　　胜负分晓得快，简嚣以绝对优势完胜黄毛大力。
　　要不是陈季渊上前劝说打够了，简嚣或许还会一直打下去。
　　“停手吧，这样就可以了。”
　　陈季渊看少年满身戾气，在对上他的眼睛时也毫无改变。
　　简嚣声音低哑，像更加闷了气道:“你一个学生，之后别来这种地方混，这是你能混的地方吗？”
　　陈季渊有些想问，这也是他能混的地方吗？
　　晚上，他听见的，看见的，爱哭的口是心非小少爷。
　　真的是该在这种地方混的人吗？
　　还是说，那一切都只是他的一次白日梦。
　　陈季渊又想到了什么，或许简嚣就是这样的，而晚上的一切只是梦中幻想。
　　简嚣嗤笑一声，陈季渊看着少爷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根黑色细绳，被黑绳在半空摇晃，衬得手臂白得发光。
　　他干净利落地把黄毛的手左套右捆绑在后背，再从掏出绳子的地方又拿出一包纸巾，拿出一张揉成一团，塞进暂时打晕的黄毛嘴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许多次。
　　简嚣站起来，终于有时间去搭理自己救下来的某人。
　　陈季渊看见少年走过来，简嚣白皙的手腕转了一下，应该是在放松，他声音更哑了:
　　“喂同学，你有没有在这里看见一只小猫，灰色的，头顶一块白，丑不拉几。”
　　陈季渊呆住。
　　这一切……难道都不是梦？
　　“……没有。”
　　陈季渊实话实说，原来这一切不是梦，他真的变成一只猫被简嚣抱回家过？
　　“靠，”
　　简嚣挠挠头，眼眉间烦躁之意稍稍压不住显露出来，低声嘀咕:“该不会跑了？”
　　陈季渊注意到他的声音又哑了不少，反应过来，“你出门喝水了吗？”
　　“啊？”
　　简嚣抬眸，他眼睛色浅偏向棕黄，看着人的瞬间会让人感觉想被某种夜行鸟类盯着。
　　“跑那么久不喝水嗓子会不舒服。”
　　陈季渊解释:“你需不需要喝点，我给你买点水。”
　　简嚣盯着人，眉间的燥郁未退，但他感到很神奇，这个人不怕他。
　　而且还来亲近他，怪意外。
　　“你管不着。”
　　错过陈季渊身侧，简嚣往巷子里走，陈季渊跟上去，简嚣皱眉，直到快到了另一个出口，他猛然扭头过去，陈季渊却没刹住车，两人瞬间撞上。
　　“靠走路眼睛呢？”
　　【我的天痛痛痛痛——】
　　【这人为什么跟着我？暗恋我啊？】
　　陈季渊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跟你说话呢，你跟着我走做什么！”
　　衣领又被揪住，但这回是前领。
　　少年说话已经感受到明显的嘶哑，却也因此感到更凶了:“别告诉我你和黄大力是一伙的，你们刚刚那是在内斗？”
　　“是……”
　　【猫猫没找到还被人撞了鼻子，谁比我惨啊？】
　　陈季渊这才注意到简嚣的鼻子，这时候的鼻子已经变红，浅棕的眼睛里含上微许盈亮水点。
　　校霸这是要哭了？
　　“我错了。”绕在嘴边的“是你停下先”变成了一声道歉。
　　他不该听见简嚣的心声，这件事真的荒谬。
　　他能听到简嚣的声音，这也就意味着他昨晚就是简嚣的猫。
　　但他人在这里，那猫呢？
　　“我只是回家。”
　　陈季渊开口，他看少爷蹙眉，深棕的头发都快炸起，解释道:“我家在这个巷子过去对面的小区里。”
　　这附近确实有一个小区，和简嚣住的地方是反方向，但陈季渊报了一个小区名字，简嚣在这地方上了三年学，不会不懂周边小区叫什么名字。
　　这确实是附近小区的人。
　　简嚣别别扭扭，说了句下回早点说，而后松开揪着不放的衣领。
　　“你走吧，我还有点事。”
　　简嚣不再碰陈季渊，因此他听不到简嚣的心声，而他重新拉住了简嚣的手，惹得人愣住，陈季渊声音平静，却让人心里舒服:“你帮我时手上带伤，我带你去买药吧。”
　　不容拒绝，简嚣甚至来不及拒绝，只在心里嘀咕一声“嗷”。
　　他盯着手上被细心贴好的纯色清创贴，绕一圈的贴尾完美盖在贴头处，两边交汇正好贴在里头，是手背那头看不出的精确。
　　这人心蛮细。
　　为了报答简嚣，他带少爷去了附近药店清理伤口，听少爷心里一个劲嗷疼但俊脸绷得严实，他有点不像涂药那么快，但还是抑制住念头规规矩矩快速处理好。
　　陈季渊看简嚣盯着手指上的清创贴，以为是贴紧让人疼了，开口询问:“是不是贴难受了要不要再贴一次？”
　　“没事， ”
　　简嚣答应声，一扭头却被一罐冰冷的东西先贴上脸颊，戴眼镜的乖学生声音顺道传来:“你的嗓子很哑，喝点水吧，不然一会儿会难受的。”
　　“喂兄弟，你叫什么？”
　　陈季渊没说话，他看着简嚣有些愣神。
　　少年贴好清创贴的手指摁在瓶盖，用拇指指腹璇扭开，“啵”的一声盖子打开落入掌心，简嚣仰头，把透明瓶身冒着冷珠的水灌进嘴里。
　　“陈季渊。”
　　陈季渊回答，看见少年昂头灌水，水珠顺着唇角滚落脖颈，滑落衣服叠着阴影处，他被简嚣伸手拍了拍肩膀。
　　“谢了陈兄弟，以后我罩你，我叫简嚣，之后可以叫我哥，十四中附近报我名号，没人敢动你。”
　　【这陈同学上道嘿，要是能收做小弟就好了……算了算了还是先找找乌咪吧。】
　　乌咪。
　　陈季渊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他觉得有些熟悉，想到了小时候他救下的一只猫咪。
　　和一个小男孩一起救下的，他们把那只猫咪取名叫乌咪。
　　怎么会那么巧……
　　“嚣哥，你要去找猫咪对吗？”
　　简嚣转过头，有些意外，他脸上带着调侃笑意:“对，你还记得我问你的啊？”
　　“我和你一起找吧。”
　　少年脸上的笑意明显一滞，陈季渊走上前，声音轻轻，他胜在说话温和，让人讨厌不了，一副好学生的乖顺模样让人感到信任感。
　　“昨晚我好像看见过这只猫，去我看见的地方找找，嚣哥觉得怎么样？”
　　“不要。”
　　简嚣果断拒绝，不给乖学生举更多条件的机会:“你想要穿着这件破衣服去上学啊？”
　　这会儿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衣服的现状，比起一开始只能被称为稍稍凌乱的衣服，此刻的布料已经被蹂躏得皱皱巴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以及在背后还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丝风吹过的鲜明凉意。
　　“你回家，不然我就亲自送你回去。”
　　“好啊。”
　　拽了一辈子的校霸脸上由浅到深逐渐形成震惊神色，而好学生仍然处事不惊，语出惊人:
　　“那先谢谢了，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