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衣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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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伸出右手，掌心向下，茶几上一个玻璃水杯便凭空而来，直冲衣洧脑门。
衣洧稍稍偏头，躲过一劫，然后向后走一步:“小玄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小玄……”站在吃瓜第一线的周芸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谁料他轻声的一句，竟同时被两人听见了。
谢玄突然偏过头来，眼里满是惊讶:“你叫我什么？”
周芸还未来得及作答，余光瞟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小心——”
谢玄迎着白光而上，没有退缩，光如利剑般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短促的口子，谢玄不管不问，一把掐住衣洧的咽喉。
“哎哎哎，小……不是大侠饶命啊饶命!”衣洧求饶。
“小什么？再叫一个我听听。”谢玄假笑。
顺带一脚狠狠踢向某人膝窝，衣洧扑通一声，给正当前的周芸拜了个早年。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谢玄伸出手，一把拉起衣洧。
他本来就无意和故人打架，虽然这货真的很欠打。
“谢了，坐着说话吧。”衣洧整整衣服，邀请他们入座。
“喝点什么吗？”衣洧问。
谢玄:“一杯白开水。”
周芸:“白开水就行。”
两人异口同声。
衣洧挑了挑眉:“嗯，行。”
说罢便离开了客厅，前往厨房。
周芸忍耐不住好奇心了，趁着衣洧刚走就开始旁敲侧击:“你和衣洧以前认识吗？”
谢玄无语，这人怎么什么都忘了。他俩何止认识，分明每天都在争某个失忆的大傻子的宠。
然而出于某些原因，谢玄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模棱两可道:“以前认识，算是个故人吧。”周芸见他无意回答，便点点头:“哦。”
谢玄笑了:“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吗？”
周芸刚想说“没有”，衣洧便来了。
“什么不满意？”
“没有。水烧好了吗？”谢玄敷衍道。
“烧好了，诺。”衣洧递出两杯水。
谢玄大爷一样的拿上就喝，周芸说声“谢谢”以后握在手里，感受着温暖。
“你自己解释还是我问？”谢玄轻轻摇头吹着杯子里的水，抬眼问道。
“嗐，我以为那人是你呢，还疑惑你什么时候拜托‘冷冰术’了。”
那天晚上，他久归，心血来潮千里迢迢就来到末读会为了骚扰一下谢玄，结果那人神奇地早早入睡了。
衣洧不敢打扰他，想给他摸个脉搏看看这人现在怎么样，谁想刚摸到他手上皮肤就被他手心炙热的温度震惊了，咦？这是什么东西？本着谢玄睡觉都要握手里不放的一定是个好东西的猎奇想法，衣洧偷鸡摸狗地拿走了。
现在想来，以谢玄的能耐，不至于毫无察觉吧？
还有他手心的温度也异于平常。
衣洧如今复盘一下，只觉漏洞百出。
而谢玄就更嘴毒了:“你眼睛怕是瞎了吧？出门左拐xx眼科医院不谢。”连我这张帅气的脸庞也认不出。
“呃，没开灯嘛。”衣洧摸摸鼻子。
谢玄翻了个白眼。
而听完一切真相的周芸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等等，为什么你会到我房间来找谢玄？他原来住在这儿吗？”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谢玄眼神示意衣洧:你敢说就死定了。
衣洧:你没告诉他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吗？
……何止所有，谢玄是能瞒就瞒，一件也没告诉。
谢玄:你可以试试。
衣洧:好的我闭嘴。
周芸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就是不开口说话，颇为疑惑。
最后还是衣洧率先打破沉默:“我……有点夜盲，找错门了。”
变相承认自己眼瞎，这个感觉衣洧觉得不是很好。
尽管这借口十分拙劣，周芸还是信了。
他觉得，如果别人不想告诉你真相，那你最好也不要刨根问底。
人生活得模糊一点也不是件坏事，知道的太多反而会难过。
周芸:“嗯，好的。”
“对了，”周芸突然对谢玄说:“咳，我最近有点感冒，这里我也不熟悉，你能出去买些药么。”
说完右手便成拳头状抵在嘴边，弯着腰若有其事地咳了起来。
这借口找的……跟衣洧的有的一拼。
谢玄大概猜到他要干什么，说实在的，他并不排斥，甚至有点期待。
谢玄点头:“行。你在这等着。”
衣洧可能是料到自己将有一祸，连忙双手张开挥手道:“那什么，我会医术的，我会的!”
两人默契地假装没听见。
各自心怀鬼胎地道别。
谢玄走出门以后，没有真的下楼买药，而是靠在门上侧耳听着。
他听力很好，屋内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他耳朵里。
周芸看着谢玄走后，抬眼看着衣洧，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他神情冷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如果谢玄此刻在场，一定会恍惚间以为他记忆全部恢复了。
“你方才说的……冷冰术是什么意思？谢玄怎么中的？严重吗？这什么术是怎么影响他的？”
周芸抛出灵魂四连问。
衣洧左顾右盼，装作没听见。
“求你告诉我。”周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
“求”这个字一出来，三人均是一愣。
周芸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八卦一个立场未知的人而用上“求”这个字眼，衣洧则是不敢当，周芸失忆前是他亲会长，向来只有他闯祸向周芸求饶命的份，这实在是折煞他了。
两人心思千肠百转，表情却均是如出一辙的云淡风轻。
唯有门后偷听的谢玄面上浮起纠结与痛苦，像是暴风雪突然来临时剧烈晃动的一颗松树，他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在墓碑前时，他想，如果周芸不再是那个周芸，他也会暗地保护他，尽自己所能帮助他，像一个普通朋友一般和他相处，至于过往那些刻骨铭心的人和事，就由他一人承担罢了。
往事如烟，而那人如仙，留在记忆里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可是周芸这句话出来的瞬间，他又重新有了希望。
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
里面二人并不知晓外面谢玄内心的波澜壮阔，衣洧连忙道:“求求你不要用求这个字，我实在是担当不起。”
周芸眉头展开:“好的，你说吧。”
衣洧无奈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他说话十分清晰，循序渐进:“冷冰术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浑身发冷的一种法术——你在末读会里见过他们使用法术了吧？就和他们的类似，只不过威力更强大一点。”
周芸问:“持续时间多久呢？”
衣洧答道:“永远。”
随即不等周芸开口便回答道:“开始是四肢冷，后来冷回传到骨髓里，心脏里，再到后面，整个人都会冻成一座无知无觉的冰雕。”
周芸心里一紧:“谢玄他现在到哪个阶段了？我之前试过他的手很冷，是不是还有救？”
衣洧的眼神有些悲悯:“原来……他中招以后有人及时相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后来那人走后，他就慢慢复发了。”
衣洧讲到这里，颇为不满:“要不是我偶然发现，这货就没命了，冻死了也没人发现。”
周芸继续问道:“现在呢？现在有什么法子救他吗？”
衣洧露出笑容，周芸不解。
“本来是没什么好的方法的，不过那人现在回来了，他也就有救了。”
周芸听到这心里莫名生气，一股无名火起:“就非得靠那人吗？”
靠在门后听周芸吃醋的谢玄露出微笑。
“呃，也不是，不过这是比较好的方法了。”
周芸不想听了，说来说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毒药不是自己，解药也不是自己，自己纯粹没事找事。
“谁对他用的？”周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么，不能说。”
“哦。”周芸顿时懒得了解了，他云淡风轻地哦完就坐下，一脸“你不要跟我说话”地自顾自地玩起来手机。
完了，好像说错了什么……
衣洧看着此情此景，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而虽然一直不在场但是一直是故事的主角的谢玄，此刻一扫之前的郁闷，格外神清气爽。谢玄推开门:“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衣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