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放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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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总是美好的，远行的归人从远处回到家里，卸下一身的疲惫，无论多晚，家里总有一扇温暖的灯在等着你。
一年的酸甜苦辣，浸泡在一杯酒里，大家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想，只道一句“先干为尽”就好。
谢玄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阳台边，看着窗外烟花。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市区里禁止放烟花，人们就跑来郊区放，有人来就跑，人走了再来，反正不管怎样，该放的烟花还是要放的。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谢玄此刻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莫名其妙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当时他还是个九十来岁的小孩子，而周芸，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我也要放烟花!会长哥哥，求求你了。”小谢玄眼巴巴地望着窗户外面撒丫子乱跑的点鞭炮的白晓文和严景。
“不行，你太小了，伤到了怎么办？”少年老成的周芸说道。
“你冷酷你无情!”小谢玄撒泼打滚道。
周芸挑了挑眉:“这话从哪听来的？”
“……电视上。”谢玄气鼓鼓地看着周芸。
周芸叹了口气，妥协道:“你先把我上午交你的口诀背会，我检查以后就可以出去玩了。”
小谢玄一听，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鲁迅五猖戏里的一句经典语录:“等书背完，烟花也要放完了啊。”
说着眼泪便汩汩地流下脸颊。
周芸:“……”
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压抑儿童天性的封建大家长呢？
周芸蹲下来，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擦掉小谢玄脸上的眼泪。
小时候的谢玄简直像一个奶团子，脸上有些婴儿肥，摸起来软乎乎的，触感满分。
周芸在这么个小团子面前彻彻底底地败了:“好吧，你去玩吧。”
小谢玄立马由阴转晴。
周芸又补充道:“不过十点半以前必须回来。”
小谢玄哪管几点走几点回来的，在他看来，只要出去了摸一把烟花也是好的，便连忙点头道:“嗯嗯，我保证!”
一边说一边伸出四根手指对天发誓。
谢玄要被他的可爱打败了，他一贯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周芸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可以这么温柔地看着一个人。
小谢玄看着周芸的眼睛，床边小灯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周芸身上，给他的头发和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柔细碎的亮光。
小谢玄还小，没有周芸自带的深沉城府，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话直说:“哥哥，你好好看啊。”
周芸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轻笑道:“谢谢你。”
周芸扭头看着墙上的钟表，又转过头来对小谢玄说:“还不去玩吗？一会儿时间就到了。”
小谢玄十分犹豫，他既想出去放烟花，又想和周芸待在一起，小谢玄摇摆不定，最后想起来一个两全方法:“哥哥你和我一起吧!”
周芸刚想拒绝，眼看小哭包又要开始发作，无奈一笑，自己又被这小孩打败了，“走吧。”
……
“咚咚咚。”
回忆停留在了这里，一声敲门声打断了谢玄的思绪。
“后来他们一起放烟花了吗？”谢玄站起身来，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想着。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开了门。
一抬头，脚下便像是有胶水粘住似的，保持着拉门把手的动作，一动不动。
来人是周芸。
他站在门口，一只手拿着烟花炮仗，看见门开后的谢玄时歪了歪头，开口道:“没睡啊……放烟花去不去？”
谢玄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除夕夜，白晓文黑黎黎冉嫣嫣小眼镜儿他们都在屋子外面看烟花扔鞭炮玩，周芸正疑惑谢玄又躲到哪里去了，一抬头，就看见二楼阳台边的人。
谢玄手上拿着一罐啤酒，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小圆桌上，周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觉得他好像在看很遥远很遥远的事物。
于是一时冲动，三步并两步上楼敲了某人的门。
周芸拉着谢玄的手跑下来楼，谢玄看着周芸的侧脸，感觉十分神奇。
周芸此刻完全没有小时候的冷淡和稳重，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背负着师门和师弟师妹重担的师长，更像是一个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大学生。
单纯，好骗，心软，还好看。
男大十八变，古人诚不欺我，现在的周芸和之前的周芸，如果说相似点的话，可能只有颜值一如既往地流传了下来吧。
可能是过年的气氛吧，谢玄不免多感叹了几句，感觉现在的自己可真的是面目全非。
……也不能这样说，颜值这方面他也还是一如既往的。
谢——自恋狂——玄丝毫不觉得自己夸自己好看多么羞耻，并且十分以此为荣。
周芸停下脚步，松开拉着谢玄的手，他后知后觉有些不妥——刚才在楼上时，他鬼迷心窍阴差阳错地拉起谢玄的手撒丫子就跑，现在放手时，总有些心虚。
索性谢玄好像一直在想什么，并没有在意这小小的举动。
骤然从温暖的室内来到寒冷的室外，寒意让谢玄从回忆中醒来。
除夕之夜，外面飘着小雪——这里冬天格外爱下雪，周芸和谢玄一起看到了屋子外面堆着的雪人，也不知道白晓文黑黎黎他们用了什么法术，能堆出这么大一个雪人。
雪人眼睛是用黑色鹅卵石做的，没有鼻子，嘴巴是一个扭扭歪歪的笑脸形状，身体两旁各插着一个树枝，脖子上围着不知道是谁哪个可怜人的围巾。
“你还我围巾!我要跟你拼了!”严景对黑黎黎怒道。
哦，原来是小眼镜儿这个可怜的人儿的。
严景看到周芸和谢玄，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他们飞奔来，像一条见到主人的大金毛——
“会长，玄哥，他们抢我围巾!”
周芸拍拍他肩膀，装作心疼地说道:“嗯，我懂的。”
谢玄则无所顾忌地直话直说:“哦，抢了就抢了呗。”
一旁手上拿着仙女棒闻声看过的黑黎黎和谢玄站在统一战线，无比赞同道:“我觉得谢玄说得对。”
谁要你觉得啊，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注）
严景的苦逼无人能诉说。
突然，旁边一阵声响，众人皆是抬头，只见不远处有人放了一个烟花，划破了天际，黑暗的天空被点亮，这是万千人们期待的年。
六人站在雪地上，看着烟花放完。
“好好看啊，我们一块来放吧!”冉嫣嫣提议。说罢便拿起了几筒烟花，给众人一一分发。
“好啊。”黑黎黎愉快地回答道。
“来就来呗，谁怕谁!”白晓文和严景说道。
“行啊。”周芸和谢玄异口同声道。
“喵～”不知道是谁把小年放了出来，橘猫穿着冉嫣嫣特意网购的大棉袄子，舔着自己的爪子，喵喵地表示赞同。
“卧槽谁把猫放出来了快放回去放回去!”白晓文声音变调。
“咻——”
“砰——!”
不知道是谁率先打响新年第一炮，接着整个院子边充斥着烟花声和众人欢笑声。
“卧槽你别对着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滚蛋!”
“接招吧会长!”
……
后来的他们一起放烟花了吗？
谢玄看着玩着不亦乐乎的周芸，轻轻地在心里回答道——
当然是，一起放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放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