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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带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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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大人。这样不妥。”
 
 “无妨。她受伤了,需要回城里处理一下伤口。你们听从安排,我自有道理。”沈绣执意如此,秦庶郑睢两人隐隐有些忧心焦急。
 
 沈绣召了另一个衙役驾马车,自己将小茶扶进去安置妥当,身上的斗笠蓑衣已经取下,一身天青色长袍,蓝色束腰,整个人身如长竹,既俊逸又沉稳。
 
 小茶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晕倒在马车内,也能感受到那个人静静的看着自己。
 
 不是不近女色吗?把自己抱来抱去一点男女大防的顾忌都没有。
 
 她可没想过为两人报仇,恐怕山上没人知道,自己还记得很小很小时候的事,大约不到两岁。
 
 自己曾经也不叫小茶,自己的亲身父母唤自己阿凝。
 
 连小茶这个名字也是自己取的,那对夫妻养自己就像养一个玩意儿,若不是自己打小就聪明,恐怕早就死了。
 
 若是将此事托出,这沈大人能不能放自己一马。
 
 说来,两年前自己不也放了他一马吗?若他肯就此放过自己……
 
 小茶默默的想到。
 
 沈绣将小茶带回府上,嘱咐下人去请郎中,又找附近的妇人帮忙给小茶换上干净的衣服。连头发也鬓过了。
 
 待郎中来时,府衙后院客房中床上便昏睡着一个清秀美貌还有些稚嫩的女子,床头独凳上坐着县令大人,正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她。
 
 “大人”郎中作揖。
 
 “大夫不必多礼。她自回来后一直昏睡着,脚踝上的伤也需要处理。您快看看,需要什么药材请尽管开口”沈绣见郎中进来,起身道。
 
 郎中应是,上前给小茶把脉。小茶淋了雨受了伤,原本只是假意昏睡,却因沈绣在身边守护着,精神很自然就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连被妇人换了衣裳又到了府衙后院都不知道。
 
 仿佛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安稳轻松的睡着。
 
 郎中仔细把脉,沈绣在一旁忧心忡忡。郎中放下,将小茶的手放进被中,又起身查看了一下她脚踝的伤口,还没碰上去呢,沈大人就轻声提醒道:“千万轻些”。
 
 郎中看了一眼,向沈绣作揖,提着药箱出了屏风走到隔间。
 
 “大人,这位姑娘许是受了风寒,确实身体有些虚弱,脚踝的伤需要敷药,小的这就开单子。但大人不必忧心,这位姑娘身体底子好,好生休养几日就能痊愈。”郎中见沈大人神情忧虑不已,便安慰道。
 
 “好。多谢大夫。”沈绣让人照大夫开的药方去抓药回来。
 
 自己犹豫一瞬吩咐下人去准备药膳,又回到小茶床头,坐在一旁看着她。
 
 时间过了半晌,沈绣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看着这女子时,毫无防备,心神安稳的倒在床头睡着了,甚至头还压住了她的袖口。
 
 自己为什么对她第一眼就这样在乎,心里那些疼揪着心脏难受,为什么会有这样欣喜又难过的感觉。
 
 好似自己找了她很久,等了她很久。
 
 她为什么会受伤,是他们逼她的吗?
 
 另一边,吴兴已经着人绑着十来个火云寨的山匪回来了,绑着押进了典狱司的牢房里。
 
 听秦庶郑睢说起今日大人的异常,吴兴也有些忧心。
 
 路上已经盘问过火云寨的山匪,有几个吐露实情,那女子确实是山寨那对夫妻的女儿,还是寨子里的少当家。
 
 于是忧心忡忡的往府衙赶,其他人押送山匪进牢房去,他却赶往了府衙后院宅邸。
 
 “大人,吴兴主簿求见。”下人回话。
 
 沈绣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小茶,有些不舍。片刻,长叹起身。
 
 对下人仔细嘱咐道:“你们在屋外时刻注意着,姑娘醒了立马来回我。她要什么东西都找来给她。”
 
 下人答是。守在屋外不提。
 
 “大人。您没事吧?”吴兴看见沈绣出来赶紧迎上前关切道。
 
 “没事。火云寨的山匪都带回来了?”沈绣问道。
 
 吴兴看了看客房屋外立着的小厮,答道:“大人。都带回来了,先关押在二堂的牢房里,与前两个寨子的人分开关押着。”,沈绣闻言点点头。
 
 吴兴觑了觑他脸色,接着说道:“大人。方才下官路上盘问过两拨山匪,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身份有问题。不如大人亲自向山匪确认一下?”
 
 “她是什么身份?”沈绣问道。
 
 “火云寨少当家”吴兴皱了皱眉,答道。
 
 又接着沉声说道:“据那几个山匪所说,此女行事乖张不按常理,人又聪慧。但手段异常残忍。大人,下官请求将她关押起来,放她在您后宅中太过不妥。”
 
 沈绣闻言叹气,示意吴兴跟过来,两人朝府衙前堂走去。
 
 沈绣道:“我也知不妥。只是,她一弱女子,山匪所言不可尽信。敬言,你去将今日收押的火云寨匪徒挨个提来,我一一审问。”
 
 吴兴闻言应是。
 
 沈绣先是审问火云寨日常运行,而每一个山匪都不免提到大当家二当家,还有,少当家。
 
 没人知道大当家与二当家叫什么名字。但是少当家叫小茶,是大当家二当家的独女,如今十五岁。
 
 自少当家十岁带人劫了十人的镖,同年做局坑死不对付的山寨老人,年轻些的山匪都很服她。年纪稍大些的山匪大都不可置否。
 
 “她如何做到的?仅仅十岁。”沈绣皱眉,疑惑的问。
 
 “不清楚”
 
 “不清楚”
 
 “得问麻子跟林狗。他俩是少当家在山寨里最信赖的人。当初也是带他俩去劫的镖。”另一个年轻些的答道,神情有些讨好。希冀吐露的够多日后判刑能判轻些。
 
 “提他口中的两人来。”沈绣继续审问。
 
 先被提来的是麻子,他们火云寨被绑住的山匪都关押在一处,偏偏小茶被带到了哪里他俩不清楚。但是小茶说过的话他俩都牢牢记在心里。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人赵浚,拜见大人。”
 
 “你在火云寨是哪个分属?”
 
 “小人负责前锋打探”
 
 “每次劫货寨中何人负责安排计划?”
 
 “二当家”
 
 第一次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吴兴朝沈绣看去,沈绣面无表情看不出神色。
 
 吴兴开口询问:“少当家在寨中负责什么?”
 
 赵浚顿了顿,答:“少当家年纪小,负责吹哨引行商注意。少当家身体不好,做不了别的。”
 
 吴兴眯了眯眼睛,“与方才问过的山匪说的不像,好大的胆子,上官面前还敢撒谎!”怒目喝道。
 
 “小人不敢撒谎,句句属实。”赵浚连连叩首,把额头都嗑出血来。
 
 “有人说你与另一个人林狗跟着十岁的少当家打劫了一队十人的镖车,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少当家十岁,这多小,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少当家心善,在山寨从来不参与劫货这些凶事。大人明察!”
 
 沈绣听完皱眉,开口道:“把他带下去。”
 
 麻子被带了下去,另一边林狗也被提了上堂。
 
 “小人林狗,拜见大人”林狗粗壮,上的刑具格外沉重。
 
 但在这些山匪里面吴兴对他印象较为深刻。路上规规矩矩,不吭不言,让做什么做什么,其他山匪出言嘲讽也仿佛没听见。是个在山匪里面难得沉稳的人。
 
 林狗行礼也从容不迫,仿佛刑具没对他造成影响。
 
 “你在火云寨是哪个分属?”吴兴问道。
 
 “回大人。小人负责搬运劫好的货物。”
 
 “你一身武力,没有杀人?”吴兴讥讽道。
 
 “回大人。平日里小人在寨中负责保护少当家,少当家年纪小身体又弱,她心肠好,不喜欢见血。小人上山后一直跟着她,因此没有杀过人。”林狗俯身,似十分诚恳,没有说谎。
 
 “抬头回话”沈绣道。
 
 林狗直立起身,板正,又高又壮。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
 
 “你方才所说,可句句属实?”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撒谎!”林狗正声道。
 
 “带下去。”沈绣蹙眉。
 
 吴兴见提来这二人言语对口中的少当家极为维护,便知此前所提山匪讲的他二人为亲信确然不错。
 
 “大人。”吴兴欲言又止。
 
 “敬言有话要讲?若是要提府邸后宅中那位姑娘的事,便不必说了。我自有打算。”沈绣观其神色,然后说道。
 
 “那大人,这些火云寨的山匪都如何处置?”吴兴咽下已到嘴边的话,提起别的。
 
 “将赵浚林狗二人收押,其余人等按押认罪后依律法处置。”沈绣道。
 
 “大人,此二人恐怕都有说谎。您这是?”吴兴不解。
 
 “他们自有用处。”沈绣没有解释。
 
 吴兴皱眉应是,退下不提。
 
 沈绣回了府邸后宅,走到屋外,外面守着的小厮赶紧见礼。“大人,那位姑娘还未醒。”
 
 “我在这儿守着。你去看看厨房那边药膳炖好了没有,准备一些。等会儿端过来。”沈绣吩咐道。
 
 下人应是离开。
 
 沈绣推门进去,小茶已经醒来了,正抬头张望着四周。见有人推门进来,躲避不及,两人四目相对,沈绣开口道:“姑娘醒了?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你是?”小茶问道
 
 沈绣走到床头独凳坐下。看着小茶,面容神色温和沉静。道:“我叫沈绣,怀县知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