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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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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城门口,她收回思绪,静静看着远方,盼着那个苍老的身躯快些到来。
一架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顶四角挂着雕有红莲族徽的八角灯笼,棠溪苒跑上前,声音万分欢喜:“外公~”
侍从拨开车帘,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慈祥笑着,招手道:“阿苒,上来,让外公好好看看。”
棠溪苒跳上马车,搂着谢汔南的胳膊撒娇道:“外公,我好想你啊~”
余光扫见马车侧面还坐着一人,方才被帘子遮挡住,未曾看到,棠溪苒喜出望外:“阿姐,你也来了呀,为何外公在信中未曾提及?”
谢知宜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气质娴静温婉,仿佛淡雅的白玉兰般沁人心脾,“想给阿苒一个惊喜,没让爷爷告与。”
棠溪苒挪了个位置,扑到谢知宜怀中紧紧搂着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荷香,喃喃道:“阿姐还是这么香,每每这样抱着,就感觉烦恼都烟消云散啦。”
谢知宜满眼心疼,声音依旧温柔,“谁给我们阿苒委屈受了?有何烦恼,同阿姐说说。”
棠溪苒拉起阿姐的手,笑着说道:“阿姐,我可是长公主,没人敢给我委屈受的,安心啦,我就是有点想你们,燕都虽繁华,但过于冷漠了,我还是喜欢咱们宜州,喜欢和你们一起摘莲蓬、放风筝。”
谢知宜柔声道:“阿姐随时等着迎你回家,不过你与陆将军婚期将近,短期内恐无法回宜州。阿姐晓得你想家,特来燕京相陪,我与爷爷暂且不走了,我们要亲眼看着你成婚。”
谢汔南装作不开心道:“好个乖孙女,眼中只有阿姐,看来是容不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棠溪苒急忙也拉起谢汔南的手,“外公你可真是的,连阿姐的醋也吃,真是越活越幼稚了呢~”
谢汔南摸摸棠溪苒的头,关切道:“上次坠马当真无碍吗?我怕你这丫头报喜不报忧,捏慌骗我,待会定要让大夫当着我的面给你好好切脉。”
棠溪苒与棠溪晏是中宫嫡出,但温良贤淑的皇后却被奸人所害,逝于难产,谢汔南痛心不已,以死相逼,执意从皇宫接走女儿付出生命诞下的两个孩儿,恰值皇帝忧心一双儿女在宫中遭人暗害,便顺着谢汔南的意思来了。
棠溪晏六岁受封太子,不得不回到燕京,棠溪苒则直到十岁才被接回,回来后也是一有闲暇便回宜州小住,可以说,宜州才是棠溪苒真正的家。
谢汔南一生只有一妻,二人育有一子一女。长子从戎报国,埋骨边疆,儿媳殉情而亡,留下一双儿女;幼女母仪天下,红颜早夭;本就体弱的爱妻伤心过度,也与世长辞。他悲痛欲绝,一夜白头,独自抚养四个孙儿长大成人。
谢知宜身为长姐,对弟弟妹妹很是照拂,棠溪苒算是她带大的,她在棠溪苒心中亦姐亦如母。
三人刚到长公主府,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便来接人,“奴才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陛下遣奴才来接谢翁和大小姐入宫小聚。”
棠溪苒打趣道:“呦,皇兄这是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妹妹了,外公是来看我的,他作何抢人。”
太监陪笑道:“嗨,奴才的错,说话没说全,陛下让公主一块去。奴才这嘴,真该打。”
眼见他真要动手往自己脸上挥,棠溪苒摆手道:“得得得,本宫说笑的,没怪你的意思,你先回去吧,待外公和阿姐稍作休整后,我们再进宫见皇兄。”
谢汔南却说道:“阿苒,我不累,就不休息了,直接去见陛下吧。阿宴做了皇帝后,行动不便,已许久未见过我,怕是早等急了。”
棠溪苒笑道:“好好好,走吧,知道您疼皇兄,竟半刻也等不及。”
进宫后,太监领着三人直奔紫宸殿,那边早已摆好午膳,棠溪晏来回踱步,显然等候多时了。
途中遇上个慌张跑向宫门的宫娥,棠溪苒蹙眉,心道:宫中何时有这种不懂规矩的宫娥了,敢在宫道疾跑,也没人管管吗?
来接人的太监是个人精,立刻看出棠溪苒的不悦,喊道:“站住,你是哪宫的宫娥,胆敢在紫宸殿附近撒泼,如今冲撞到长公主殿下,还不过来请罪。”
那小宫娥一听到长公主名号眼睛突然一亮,忙跑过来跪下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解释道:“求长公主殿下救我家娘娘一命。”
棠溪苒觉得这小宫娥有几分面熟,想来许是见过的,那她的主子想必也是自己认识的,棠溪苒不禁来了兴趣,欲一探究竟。
她转头说道:“外公、阿姐,你们先随这位公公去紫宸殿,直接用膳就好,不必等我。”
待他们走后,棠溪苒的贴身侍女桑榆替她问小宫娥道:“你家娘娘是?”
小宫娥又使劲磕了几个头,“我家娘娘是芳华殿的陈贵嫔,她常说长公主最是菩萨心肠,求殿下怜惜,救救我那可怜的娘娘。”
棠溪苒与这位陈贵嫔不过一面之缘,只因这位娘娘实在是生的过于美了,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世人皆道长公主有倾城之貌,但棠溪苒却觉得她与这位陈贵嫔比起来却是略显逊色,她习惯了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众人,身上有让人敬而远之的压迫感,而这位陈贵嫔每每出现总是弱柳扶风,我见犹怜,能激起所有人的保护欲。
也因此,棠溪苒记住了她,“陈贵嫔如何了,如何就需要我救了?详细说说。”
小宫娥见棠溪苒似乎肯帮忙,又千恩万谢地磕了几个头,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又是后宫女子的争风吃醋,前段时间皇兄得了属国上贡的一块七彩玛瑙吊坠,玛瑙里面天然形成了一个酷似凤凰的图案,很是稀奇。
陈贵嫔当时正好在皇兄身侧伴驾,赞了句此物精妙绝伦,皇兄便顺手将东西赏给陈贵嫔了,皇兄本未曾多想,但后宫女子没事找事,传出留言说皇兄这是要封陈贵嫔为后的意思,毕竟只有皇后才能以凤自居。
邵贵妃当然不乐意了,她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母家贵不可言,一直将后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怎甘心她人染指,空穴不来风,她料定陈贵嫔有与她一争之心。
太皇太后近日恰好生病,邵贵妃借机诬陷陈贵嫔给太皇太后下毒,心存不轨,眼下正让宫人严刑逼供呢。
这小宫娥是陈贵嫔的侍女,方才去紫宸殿求救,被太监拦了下来,正焦头烂额时碰上了她。
棠溪苒扶额叹息,心道:邵贵妃也是个傻的,就凭她姓邵,皇兄是没可能封她为后的,邵家是她炫耀的资本,却也是她的桎梏,这点道理都不想不明白,迟早死于愚蠢。
那邵贵妃嚣张跋扈,棠溪苒觉得以她的为人还真有可能做出疯事来,见死不救的事她做不出来,便跟着小宫娥去了邵贵妃所居的芙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