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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在你心里,我是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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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刚蒙蒙亮,林羽就被一阵轻柔的响动吵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晏然已经起床,正轻手轻脚地穿衣服。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醒了?”晏然注意到他醒了,声音压得很低,“再睡会儿?还有点时间。”
林羽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不了,一起吧。”
他快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刚好响起敲门声,门外传来小张和小赵的声音:“林哥”“晏哥”“我们带了早餐过来。”
两人在房间里简单吃了早餐,小张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今天的拍摄计划,林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角余光却瞥见晏然吃得很慢,手指捏着三明治的边缘,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出了房门,刚好碰到隔壁房出来的赵轩。
剧组演员都住同一家酒店,碰面不算稀奇。赵轩是武生出身,一米九的个头比晏然还高出半头,长得憨厚老实,在剧里饰演皇家护卫队男A。
他虽然咖位不高,见了两大顶流也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没有想要攀交情的打算,沉默地跟着进了电梯,全程没多话。林羽暗自腹诽:这性子,难怪在娱乐圈混不出头。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片场已有工作人员在做准备,其他演员差不多都到了,正扎堆做早功——陈导的戏,没人敢晚到。
陈导和副导演在场地中央讨论着什么,见他们过来,立刻招手:“林羽、晏然,过来看看,今天排戏有变动。”
赵轩识趣地往早功队伍里站了,没凑过来。
林羽心里一咯噔:变动?那他提前背的台词岂不是白准备了?他偷瞄了眼晏然,对方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垂眸看着陈导递来的行程表,指尖轻轻点在某一行。
“是这样,”陈导带着点歉意解释,“监狱场景道具出了点问题,今天先拍下一组。本来是明天的重头戏,刚好跟今天B组场景能串起来,就一起拍了。”他指着行程表上的标记,“高潮部分的标记戏,你们先去熟悉下。”
标记??
要咬脖子的那个??
林羽有些发懵,第一天就拍这么刺激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晏然,对方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波澜,只是垂眸看着陈导递过来的行程表。
“标记戏的细节走位,我让副导跟你们说。”陈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熟稔,“都是专业演员,这点场面没问题吧?”
“没问题。”
林羽喉咙发紧,勉强扯出个笑容。
怎么会没问题?他和晏然还不是很熟啊!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怕被陈导训专业能力不足。
这场戏是罗非发情期,情绪爆发到顶点时被对方咬穿脖颈,这段非常的不可描述,原著里标记之后,两人就坦诚相见了(就是那个意思),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晏然昨晚裹着浴巾出来的场景。
他耳根不自觉有点发烫,连剧本上的字都变得模糊,满脑子都是不该有的画面。
晏然抬眼时正好撞见他泛红的耳尖,眸色微深,却只淡淡道:“我先去看看场地。”转身往布景区走了。
小张凑过来,神秘兮兮地掏出自带的香水:“林哥,喷点?香香喷喷的,说不定利于入戏。”
林羽无语地拍开他的手:“喷这个干什么?”难道晏然还会嫌他有体味?再说他根本没有。
“增加点氛围感嘛!”小张一脸理所当然,“口感也好——”
“闭嘴。”林羽瞪他,“要不你去给晏然当助理?正好跟小赵换换。”
小张立刻急了:“哥!我对你忠心耿耿,绝无投敌可能!”
话音刚落,晏然就从布景区回来了。小赵听见“投敌”二字,愣了愣:“怎么回事啊?”他和小张这几天因老板合作多了些接触,也算熟了,说话随意些。
小张苦着脸解释,“林哥要我去给宴老师当助......”
林羽赶紧捂住他的嘴,可话已经漏了半截。他尴尬地看向晏然和小赵:“开玩笑呢。”
晏然的目光在他和小张之间转了圈,没接话,只对小赵道:“把剧本拿来,再去道具组确认下标记戏的血浆道具。”
小赵应着要走,见小张还被捂着嘴,忍不住道:“要不带小张一起?”
小张忙点头如捣蒜。林羽松开手,看着两人走远,正想松口气躲远点,却被晏然叫住:“过来对下走位?”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不好意思抬头看晏然,实在是一旦联想过,晏然裹着浴巾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就挥之不去了。
救命,越不想去想,画面居然越清晰。
晏然已经翻开剧本,指尖落在标红的台词上:“这里你的反应要再激烈点,罗非此刻是失控的,被标记时的痛苦和快感要同时表现出来。”
.......这么暧昧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说出来啊!?
林羽耳尖又烫了,低着头“嗯”了一声。晨光里,晏然的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很长,说话时气息拂过书页,带起微小的翻动声。
“陈导说要真咬,”晏然忽然抬眼,语气平淡,“要特写镜头,你能接受吗?”
林羽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会特意问他,可导演都定了,能拒绝吗?
抬头时正对上晏然的眼睛,那双平时冷淡的眸子在光线下格外清亮,分明在等他的回复。
“好。”他定了定神,拿出专业态度,“那我需要练习挣扎幅度吗?”
“不用。”晏然合起剧本,“我会控制力度。”
两人拿着剧本研究了会儿,排练时晏然的动作很轻,碰他手腕时都带着刻意的疏离。
可试了几次,只要晏然的脸靠近颈侧,林羽就会不受控制想到原著后续剧情,条件反射地躲——后颈的皮肤像被电流窜过,连呼吸都乱了节奏,每次都在对方靠近前先一步绷紧、闪躲。
副导演拿着场记板走过来:“准备好了吗?先试拍条走位。”
林羽正想摇头,晏然已经点头应了。
他只好跟着走到布景好的房间——暗红色地毯刚铺好,墙角摆着几盆仿真深色蔷薇,透着股诡异的浪漫。
副导演在一旁比划:“晏然从这里过来,抓住林羽手腕按到墙上,然后低头——对,这个角度,镜头拍颈侧特写。”
晏然按剧本俯身时,林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闭眼再睁眼时,眼里多了几分挣扎的戾气。
试走位很顺利,副导演满意道:“行,准备正式拍!”
小张凑过来递水:“哥,真不用香水?”
“再提就把你扔去晏然身边当卧底。”林羽瞪他,指尖却无意识地碰了碰颈侧的皮肤。
晏然在不远处和导演说话,偶尔看过来一眼,目光落在他颈侧时,似乎顿了半秒。
场记板“啪”地拍下。
晏然的手再次按住他的手腕,力道比试拍时重了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林羽顺着力道撞在墙上,后背传来轻微的痛感,倒让情绪更到位了。
“别碰我……”他喘着气,声音里带着罗非独有的倔强和恐惧。
晏然的呼吸落在颈侧,带着微凉的气息。
林羽能感觉到对方的鼻尖快碰到皮肤了,下一秒,却听见耳边极轻的声音:“放松。”
只有两人能听见。林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力太猛,下意识缩了脖子。
镜头外的陈导没察觉异常,只喊:“情绪对了,继续!”
可就在晏然低头靠近的瞬间,林羽还是没忍住偏了头——完了,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肯定要被训了。
果然陈导皱眉:“林羽怎么回事?这里不用偏头。再来一次。”
第八次开拍,林羽的肩膀绷得像块石头。晏然的唇瓣即将触到颈侧时,他像被烫到般猛地偏头,带得两人动作都走了形。
“卡!”陈导的声音陡然拔高,剧本“啪”地砸在监视器上,“林羽你搞什么?!”
片场瞬间鸦雀无声。陈导指着布景墙:“试了八遍!你脖子是镶了金?连碰都不能碰?”
林羽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不是故意的,可晏然靠近时那温热的气息裹着压迫感涌过来,他脑子就一片空白,身体先于理智动了。
“对不起陈导,再来一次。”他低声道歉,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晏然站在一旁,忽然开口:“要不先拍其他部分,这条下午再试?”
“下午?”陈导冷笑,“整个剧组等你们磨洋工?专业演员连这点心理障碍都克服不了?”
林羽咬着牙没吭声,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烧红的针,扎在背上。
第九次开拍,林羽死死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颈侧的呼吸。直到皮肤传来羽毛般的轻触,他浑身一颤,还是偏了头。
“停!”陈导猛地站起来,剧本狠狠扔在地上,“今天就到这!林羽你自己反省!”
他拂袖而去,副导演赶紧跟上去劝。片场乱成一团,林羽低着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他就那么站着,后背的汗浸湿了戏服内层,连指尖都在发颤。
“在你心里,我是敌人吗?”
晏然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林羽猛地抬头,撞进对方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后颈瞬间泛起热意——果然被他听到了。
他尴尬地手足无措时,晏然又轻轻补了一句,声音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我以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们至少能算朋友了。”
林羽愣住了。
晏然最近那些不动声色的示好——对词时耐心提点,给他送批注好的书,主动加上的微信,上次替他解围……原来都是想缓和关系吗?他一直把对方当死对头,暗自较劲了那么久,却没想过对方根本没这心思。
娱乐圈的“朋友”多半掺着水分,可晏然此刻眼底的坦荡,让他心头莫名一软。
厚脸皮如林羽,也难得有些无地自容,下意识解释:“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声音轻得发虚。
晏然没再追问,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只道:“先去吃饭吧,下午……再试试。”
林羽望着他转身的背影,晨光在他肩头投下的影子都显得格外沉郁,那身笔挺的戏服下,肩膀似乎比平时沉了些,像被晨光压弯的枝桠,透着点说不出的落寞。
脑子里莫名闪过“被雨打湿的大狗”这种荒唐念头,林羽赶紧摇摇头——准是被导演骂得脑子不清醒了。
小张和小赵回来了,小张正要往这边跑,被小赵一把拉住,硬生生拽着绕了个远路。
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