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茧》祁旧

17、不完美的黎明

　　三个月后，林深的办公室里多了盆金斑喙凤蝶的盆栽。
　　蝴蝶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和苏晚救的那只一模一样。

　　“林警官，”小夏抱着档案袋走进来，“陈默的意识碎片找到了。
　　在老K的私人服务器里，存着他最后的记忆。”

　　林深接过平板，点开视频。
　　画面里是陈默躺在冷冻舱里，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小深，如果有天你看到这个，说明我成功了。
　　老K的‘方舟’被摧毁了，‘茧房’组织也完了。
　　替我去青海湖看看，那里有只蓝蝴蝶，我三年前救过它。”

　　视频最后，陈默的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笑：“小深，别怕不完美。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警察。”

　　林深的眼泪滴在屏幕上。
　　他想起陈默挡在他面前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勘查现场的日子，想起这个总爱说“小深，别慌”的搭档——他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记忆里。

　　“林警官，”苏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捧着一束蓝蝴蝶，“青海湖的蝴蝶回来了。它们在湖边筑了巢，像在等什么人。”

　　林深站起身，接过花束。
　　苏晚的手指抚过他的后颈旧疤，那里不再疼痛，只留下一片温暖的印记：“小深，我们去看蝴蝶吧？”

　　“好。”林深笑着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
　　楼下的花园里，金斑喙凤蝶在花丛中飞舞，像撒了一把金粉。
　　苏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只停在玫瑰上的蝴蝶：“你看，它的翅膀有块缺口。”

　　林深凑近看，那缺口像极了苏晚指甲缝里的银色甲片。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苏晚蹲在树林里救蝴蝶的样子，想起她日记里的话：“生命的意义，不是完美，而是勇敢。”
　　“苏晚，”林深轻声说，“你愿意守护这些‘不完美’的生命吗？”

　　苏晚笑了，眼睛里闪着光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同事们在巡逻。
　　林深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老K最后的话：“曦曦，爸爸对不起你。”他知道，有些错误无法弥补，但至少，他们阻止了更多悲剧的发生。

　　风轻轻吹过，蓝蝴蝶的翅膀掠过林深的脸颊。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花香和希望的味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