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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灰烬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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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当机立断,封锁消息,仅携绝对心腹构建核心班底。密信乃是唯一线索,然字迹、血迹、残缺符号皆需彻查。 他先是暗中提审掌管宫廷旧档之老宦官,方知“兰台香烬”或指东宫某特殊香料或记录,然相关旧档于太子薨后曾遭“例行清理”。
在后东宫内,有一座神秘而古老的建筑——兰台阁。然而,不知为何,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楼阁如今却被废弃了,显得异常冷清和凄凉。陆明对这座废弃的兰台阁充满了好奇,他听闻这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宝藏。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陆明决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地潜入这座被废弃的东宫兰台阁,一探究竟。
陆明神情凝重地嘱咐堂溪务必妥善管理好府中诸事。当晚带领手下心腹潜入兰台阁,根据老宦官给的线索进入兰台阁中一一搜查。他知道此行凶险万分,那份可能藏在浩如烟海卷宗中的线索,是唯一能扭转乾坤的希望。
心跳如擂鼓,陆明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借着从高窗透入的微弱天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排排巨大的楠木书架。
指尖在落满厚厚灰尘的书脊上快速滑过,冰冷的触感和粗糙的尘埃颗粒异常清晰。陆明翻的飞快却并非盲目翻找,在脑海中飞速检索着可能出现的线索信息:是历年太子府收支账册?还是幕僚宾客的往来书信归档?亦或是看似无关紧要的起居注、物产登记簿?
目光锐利地捕捉着任何异常:被翻动过的痕迹、书卷摆放的角度、甚至是灰尘覆盖的厚薄差异。他动作极轻,每一次抽出一卷书册都小心翼翼,避免扬起灰尘或发出声响。
展开卷轴时,纸张脆弱的窸窣声在死寂中如同惊雷。汗珠沿着鬓角滑落,沾湿了蒙面的布巾,每一次门外有风吹草动,都立刻屏息凝神,紧贴书架阴影之中,直到确认安全才敢继续。时间在紧张与专注中流逝,卷宗翻过一册又一册,有用的信息却如同沉入深海的针,焦灼感如同藤蔓般悄然缠上心头。
突然,在靠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矮架底部,一块石砖的触感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它似乎更光滑,边缘的缝隙也更规整。他心中一动,立刻蹲下身仔细探查。
手指沿着缝隙摸索,指腹感受到极其细微的、并非自然磨损的凹槽。他尝试着按压、旋转,砖石纹丝不动。
焦躁中,他灵光一闪,将目光投向矮架上唯一一本没有落满灰尘的、名为《地舆图志》的书册。
取下它,并未发现异常,但当他试图将书册放回原位时,书脊无意中抵到了那块可疑的石砖。
只听,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咔哒”一声,那块石砖竟向内缩进半寸!他强压住狂跳的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石砖完全推开,一个隐藏在墙壁深处、仅容一臂伸入的狭窄暗格赫然出现在眼前!一股更为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中逸散出来。暗格深处,一个裹着油布的小小包裹正静静躺在那里,这难道就是……?
陆明直起有些发酸的腰背,目光投向搁在对面暗格深处的那个油布包裹。他轻吁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准备抬脚迈步去取。
就在他重心前移,脚尖点地,身体微微前倾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道尖锐得刺穿耳膜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仓库原本沉闷的空气!
那声音短促、凄厉,带着死亡特有的冰冷气息,如同毒蛇在黑暗中骤然发动的致命一击!陆明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甚至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只感觉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来自侧后方的幽暗轨迹,带着决绝的杀意,直指他的后心!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零点零一秒。死亡的阴影如冰水当头浇下。
“小心!” 一声低吼如同炸雷般在他身侧响起。
几乎是声音发出的同时,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决绝,从陆明身侧猛然撞入!那不是简单的移动,而是舍弃了所有防御,将自身化作盾牌的本能爆发!
陆明只觉得一股大力狠狠撞在他的左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踉跄跌去。视野天旋地转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白泽的右手,那只骨节分明、蕴含着力量的手掌,并非用武器格挡,而是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姿态,五指箕张,迎着那道致命的幽光,狠狠地、精准地抓了过去!
“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革被锐物强行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支淬了暗色的短小弩箭,箭头闪烁着不祥的幽蓝光泽,带着巨大的动能,瞬间穿透了白泽掌心外围凝聚的内力屏障!箭杆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低鸣。
白泽的手掌在接触到箭杆的刹那,猛地向内一收,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攥紧!强大的摩擦力让疾飞的弩箭硬生生被扼住了去势。
逼停的箭此刻握在手中,抓握处隐隐发烫。他指腹摩挲过箭羽细密的纹路,眸色骤然沉凝如冰。手腕翻折间,猛然发力,利箭已脱手而出,快得劈开空气,只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墨色残影。那箭带着撕裂长风的尖啸,竟比来时更添三分悍戾,直直射向暗处的来处——
“笃”的一声闷响,箭身还在剧烈震颤,尖端却已深深钉入廊下朱红立柱,而箭尾更是不知所踪。柱后阴影里,衣袂破风的声响骤然停滞,跟着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
“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在这儿弄箭?”他抬步上前,靴底碾过青石板,发出冷硬的摩擦声。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上腰间长剑,指节泛白,剑芒在夜色里湛出凌利冷光,银芒流露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玄色劲装下摆还沾着草屑,左肩头赫然插着半截断箭,断口像是生生从另一端扯下的,箭羽颤巍巍扫过染血的布料。那人抬眼,眼底寒光与他对峙:“阁下夺箭回射的功夫,倒是少见。”
“比起躲在暗处放冷箭,确实少见。”他指尖在剑上轻轻一弹,瞬间起势,清脆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散开,“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话音刚落,那人突然咧嘴一笑,右手猛地往腰间一探——竟是要拔另一柄短刀。他眸色一凛,左手已扣住三支箭,弓弦“嗡”地一声绷紧,箭尖直指对方咽喉。
对峙的气息瞬间凝固,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