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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但是异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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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崖城。
尖塔红砖屋顶错落有致,带着椭圆曲线的木板窗户少部分敞开着,外面铁钉搭起的一条条挂绳上晾晒着衣物,极个别的还养着一些盆栽。
城市外围的建筑极为密集,米黄窑砖和红色瓦筑层层迭迭,鹅卵石铺贴的街道上人潮涌动,讨生活的力工,江湖术士,贩卖着稀奇古怪道具的商人,还有各路的佣兵和旅者。
居所旅馆还有商店一切像是被乱拼在一起一样,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城市内环那些拔地而起的雄伟建筑在城里哪儿都能看到。
驻军城堡,还有一些主要建筑,冒险者公会,市政处,贵族们的庄园以及一些附属的高端娱乐场所等等。
南崖城内还有一座体面的奥术学院以及几座学府,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也算得上一流。
哪些建筑彰显着这座城市的辉煌,拱柱喷泉与复杂的壁雕装饰强调曲线动态,立面山花断开,檐部水平弯曲,墙面精雕细琢,极尽华丽,结合自然景观以及不知名的圣人壁塑为此处蒙上了一层神圣又神秘面纱。
大部分的商客或是旅人,都会为这景致驻足。
但并不包括急着赶路的三人。
快步穿过城市外围,经过了腥味儿滔天的水产市场,不远处的街角搭起了刑台,绞刑吏正扣着绳结准备绞死囚犯。
苏纽尔没有兴趣停下看热闹,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赶到约定的汇合点,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办完事了。
一间不起眼的旅店门口,屋檐下的铁片招牌随着海风摆动发出了吱丫声响。
苏纽尔一眼就望见了夏目,他那身打扮就差把特立独行写在脸上了。
夏目是在五年前入的伙,以前是在哈瓦伊基岛屿上混,一米八几的个头穿着一身皮甲,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腰间别着一柄近些年才开始流行的精灵风格长剑,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也多少有点笑傲江湖那味儿了。
夏目还总说他跟一位不能外传的高人学过失传剑技,也不知真假,反正真动起手来是挺狠的。
看到只有夏目一个人来汇合点,苏纽尔眉毛一挑,感到有些不妙。
“草了,是不是出事了。”
普蒂亚警惕的看着四周,担心那几号人被杀了,夏目当了二五仔,现在把自己这几个人给卖了。
贾拉德利认为以那几个人的水平不可能有事,大车菲丽芭以及塔尔德,水平堪称恐就是一头扎进军营里也能杀出来,不过手还是按在了剑柄上,以防未然。
苏纽尔作为头号人物,在这种场合下是不能露怯的。
“你这狗脑袋能整点吉祥话不,别踏马大惊小怪炸炸呼呼的。”苏纽尔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去,伸手直接把夏目的斗笠给摘掉,问到:“那几个人呢?”
被宽大斗笠遮住的面目完全显现出来。
夏目是来自于牛逼轰轰的精灵国度先祖神州,种族主义的严峻程度夸张到种族洁癖,向其他国家派遣外交使节前都要雇人把他们即将前往的旅馆与将要走过的地方全部给洗一遍,还要喷上巨量用于清洁的炼金药剂。
按正常情况来讲,精灵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在哪里都不受待见,除了颜狗的眼里,但事实就是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是颜狗,就导致无论精灵的行如何恶劣,在大陆各地都会受到优待,甚至精灵要高人一等的观念在大部分穷困地区仍然存在。
因为精灵国度其刻板的规矩与无数条条款款,导致接触了自由经济市场冲击的部分年轻精灵不愿再待在这个国度,这个国家失踪人口随之疯长,全是打算出去看看广阔天地的年轻精灵,科林·夏目就是构成这数据的功臣之一
皮肤呈象牙白,双眸也是淡棕色,垂肩黑发被皮圈束起,凿子刻出来似的立体五官即使放在同族精灵之中也是最能打的那一批。
边上路过的女人看到这边,路都走不动了,一个小姑娘篮子里垒起的鸡蛋掉了两个也没注意到,直接被美颜暴击,和苏纽尔三人站一起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他们还在钱庄,事情已经办好了,不过doro和菲丽芭还在对账,需要一些时间,我就回来先说一声。”
夏目不想招人瞩目,扯回斗笠重新扣在头上。
“我就说,怎么可能出事。”普蒂亚嬉皮笑脸,“真是个绝活,呜呼,起飞。”
普蒂亚已经联想到分赃后回蛾摩拉肆意挥霍的画面,她有好几个相好的,落魄的南方小贵族,来自老家的福瑞,还有几个适合神父深夜指导的小男孩。
“现在是,幻想时间。”
夏目无言以对,普蒂亚是个很好猜的人,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尾巴狂摇唾液也分泌旺盛啪嗒嗒的流。
苏纽尔听到进展顺利眉头舒展开来,那几个人都不靠谱的话,怕不是什么地摊小说里的都市兵王来了。
菲丽芭·艾哈特
一副好学生通用长相,鹅蛋脸戴眼镜黑长直,就是总阴着脸。第一次遇到她时还以为贞子也穿越到异世界了。
曾是北方联邦顶级奥术学院院长的得意门生,高塔女术士集会所的创始人,背景硬到写在纸上能砍树了属于是,是那种极其罕见真正有货的术士,能扛能打能奶能拐远距离攻击加高贵的范围伤害,简直就是六边形战士。
如果用苏纽尔前世的抽卡手游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版本主推的机制人权卡。
能招到她倒不是走了什么运,而是她捅了天大的篓子,横穿大陆跑到金门城,整个西海岸也就自己不要命敢收她这号人。
塔尔德。
来历普通的老佣兵,战斗力却高的惊人。不是说有什么秘法或身体素质有多离谱,只是那身本事,战斗经验,时机把握已经从技术上升到艺术层面了。
更早以前,抢劫一个住在岛上的小毒枭,有个小有名气的老牌四阶冒险家在那当门客,直接被塔尔德一剑秒了,那铁剑如同鬼魅,只有一下,凌厉到极致的一下子,飞掠过喉管,随着心脏跳动,间歇泉般的鲜血争着抢着往外流,当场暴杀,其实力可见一斑。
苏纽尔虽然对此人有些提防,但一年多时间相处下来,发现这货就是一个日子人,大可不必杯弓蛇影。
“这样,普蒂亚和贾拉德利,你们先去旅馆打点行装回营地,那几个人守家老实说我有点不放心,我跟夏目去钱庄看看,把城里的事收尾,到时候花几天补充点人就回蛾摩拉。”
苏纽尔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的确如贾拉德利所言,城里不能多待,先不说赏金猎人,贵族老爷也是各怀鬼胎。
治安官也就是个黑中介,负责牵线背锅,这一票看似是土匪抢恶霸,也是只是在给城里的贵族老爷对付敌人,那钱庄和连带的赌场与一位伯爵的业务撞车了,所以要拔掉。
再继续给爵爷办事可不是个好主意,干完这票就该撤了,虽然官方背书,安全能有一定保障,城里也能横行无忌,但陷得太深,满足于安乐,就会被人抓着链子,当枪使。
亡命徒,当狗或者阶下囚,苏纽尔相对来说更喜欢前者。
“到达西海岸最高城……”
普蒂亚还没说完。
“还没到呢。”
夏目吐槽一句,这货真的有狂犬病,说罢后带着路,领苏纽尔去地下钱庄。
随着两人远去。
留下贾拉德利和普蒂亚。
普蒂亚踌躇了一会儿。
“你觉得新来的那个猫人怎么样?这半个月里我一直在观察他,那两下子绝逼是黑暗兄弟会里出来的人,伱要知道兄弟会那种大型组织决不允许加入其它势力这种叛徒行为,是要被砍成人棍慢烤切片喂老鼠的。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我感觉他可能是个二五仔,杀了领头的,或是拿了什么重要东西跑路了,逃到西海岸来避避风头。”
苏纽尔一走,普蒂亚就开始说起闲话来,她和新人不是很对付,几个核心成员里面他入伙最晚,也就一起干了渡轮那一票。
贾拉德利沉默片刻。
“黑暗兄弟会么,我只是很久以前听说过他们吞并了盗贼工会的事。”
贾拉德利随便糊弄着,他也听到一些风声,黑暗兄弟会的确在悬赏一个猫人,还必须要活的,消息也是说人逃到了西海岸这边,属实有点赶巧。
若那个猫人真是黑暗兄弟会的人,偷了宝贝出来避风头还好说,有回旋余地,得看看他偷出来的东西能不能保他的命。
若身上没货,倒不是自己这些人就怕了兄弟会,而是你来的时候隐瞒了身上背着的事,还带来了麻烦,那也只有做了。
不过目前还只是推测,没有定论,毕竟猫人们到处都是,买□□,马库斯月牙糖的,那数量简直海了去了。
“我就说说而已。”普蒂亚打着哈哈,“收拾东西好上路喽,原神,启……”
“神踏马上路?”
贾拉德利没有心思吐槽,那猫人是菲丽芭当保举人才进来的,如果是她以前的朋友那绝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件事得提上日程了,必须在出发前解决。
城内环
地下钱庄坐落于一家大型赌场下方。
放贷和赌博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在出千的前提下零成本形成了债务再滚高利贷,周期短,见效快。
唯一的缺点只有不够平稳,需要有人罩着,或是自己得有点本事,才能考虑这一行。
一般人试图当这份差的话,兴许翌日清晨会曝尸街头。
钱庄入口的铁栅栏诡异的拧在一起,像是被暴力歪曲,仿佛有人用铁栅栏打了个结。
地下一层中堂。
满屋子七零八落的尸首,血流成泊,已经有苍蝇开始打转,气味儿刺鼻。
“三五瓶,逼两拳。你小子还会点军体拳。秀刀疤,吃牢饭。抽喝朴赌你小子是全都干。”
塔尔德坐在高档楠木制成的沙发上,垫着丝绸软垫,翘着腿,让一个活口给他包浆的靴子擦干净。
他个头一米八左右伤疤贯穿右脸,黑灰色短发,穿着十分朴素,已经开裂的棕色棉甲,黑色皮裤,一双厚实的长靴,左手前臂上栓绑着□□,定制的挎肩皮带一串下去约莫挂着六七把飞刀,腰上系着和苏纽尔在同一家铁匠铺打的火铳,漆黑的枪管上没有任何装饰。
右手则把玩着一把泛用性最高,各种处境都能发挥作用的制式单手剑。
钱庄残存的打手背部衣衫被冷汗沁湿,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的用丝巾擦着塔尔德的靴子。
两刻钟前。
个小半月都在赌场打牌的精灵,说是找到了几个凯子,可以好好敲一笔然后抵债,主管就让人把铁栅栏给打开。
结果却冲进来几个家伙,最高的都赶上小楼高了,进来后把栅栏门直接拧住,紧接着不由分说,见人就杀。
那精灵也不是善茬,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好几个打手的脑袋。
钱庄也是雇了不少押过镖或道上混的狠人,可面对这帮杀星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尤其是这个灰头发的毁容脸。
后方墙壁上现在还钉着一柄挂了块头皮的餐刀,钱庄看场子的头儿,被这个毁容脸一个飞刀穿进了眉心,直接破裂开来,从后脑爆了出去,掀起一大块头皮钉到了墙上。
塔尔德看靴子再怎么擦也就那样了,起身来到办公桌旁,果盘里的水果他都没有见过,这些小年轻真是富到流油,估计是快马加鞭从其它哪里运来的时令水果。
他挑出一颗拳头大的蓝莓咬了一口。
“这吃了不得给我镇压五指山下啊。”
塔尔德感慨着,虽然水分并没有那么饱满,酸甜也不是非常适宜,果肉只是稍微弹爽。可这也不是早年间林地里捡来的野果能比的,这些吊人真懂享受。
剩下的几个活口话也不敢说,只是哆嗦着,害怕惹恼了这怪人。
塔尔德走到猫人杰扎戈的旁边,杰扎戈此时正在用三根扁条状的怪异铁片鼓捣保险库铁闸门的锁。
“不是老弟你行不行啊?这么久还没撬开。”塔尔德质疑着
之前阿拉克涅那小姑娘不小心把这里管事的撞到了,直接给人撞散了。大伙一时间又找不到钥匙,还好有这小老弟主动请缨。
在猫人这个种族里面,格雷是属于比较消瘦那一挂的,个头不高,走路没声,刚才从人背后抹脖子的动作还挺灵动。
“再给我点时间,没事别打扰我。”
杰扎戈毛发浓密,青色的瞳间满是阴郁,正专心致志的听声音找锁里卡舌的水平位。
此时。
夏目领着苏纽尔来到了现场。
“还没完事么?外面望风的卫兵说,治安官那边最多只能再给一刻钟的时间了,他们得清理现场,死了的人要登记造册。”
苏纽尔踢开两具尸体,来到doro和菲丽芭旁边,此时俩人正在看账本,如果这本账没记错的话,金库里不算绿钞的卢恩魔晶和各种金属货币折算一下都能有2000多,加上4000多的绿钞。相当于劫了两回商队或者一家小银行了。
“快了。杰扎戈在开金库的锁。”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人好奇过doro是什么?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叫doro的物种?
苏纽尔很确定doro是自己的臆想,她肯定自己没有那种越信什么就真有什么的能力,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条命开始她被关起来用各种大刑折磨到死也没激发出点别的东西出来。但她就是能看到doro,即使没了眼球也可以。重生到第二辈子,doro会回应她了。不过只是个没有实体的幻影而已。但这次的doro是真实存在的。
doro看起来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吓人,也就勉强有个一米来高,但她却是最用心打扮自己的那个,一顶歪歪扭扭的圣诞帽和一只烘焙手套就让doro十分的满足了。
苏纽尔扫了地下室一圈,塔尔德,猫人,都在,不过还是少了个人。
“那个大蜘蛛呢?”
苏纽尔随意的问着。
个头最夸张的就是那货,这个么大个蜘蛛不可能找不到,睡袋都没有供她休息的型号,个太大了,都是doro用好几张遮盖货物的厚帆布缝起来给她当毯子盖的。
“去铁匠铺了,地下室的门太小,她进不来。说是去催一催咱们订的货。”
doro合上账本,把册子塞进兜里,一会儿正好和钱一起带回去对账。
“当我没问。”
苏纽尔说罢,和众人开始围观指点格雷开锁。
经典一人干活,几人指挥。
只听一声清脆的齿舌转动声。
“成了成了,少喊几声早弄开了。”
杰扎戈收回工具,费力的推开了铁闸门。
“你那边收了多少?”
菲丽芭向苏纽尔问着,要算算总账。
“五百多,还有些硬币没清,差不多二三百的样子。”
苏纽尔回答道。
“那差不多七千左右了。”
听到数字doro呲着大牙笑了起来,这次的活儿太轻松了,城里这些孬货收拾起来就跟平时切菜一样,过于简单。
“七千?”
苏纽尔喜上眉梢。
“这位尊敬的女士,伱先请。”
杰扎戈对苏纽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纽尔连忙摆手,看了一眼夏目,语气故作尊敬的说:“您先请,而您我的朋友,您才是真正的英雄。”
夏目啧了一声,因为苏纽尔总能整出些无厘头的话,大部分人都被带歪了,多少都沾点了。
他也无所谓,率先进了金库。
苏纽尔准备迈进去的时候。
“我真是草了!出大问题!”
里面的夏目突然喊道,口吻里满是惊慌。
饶是苏纽尔也是乱了心神,没有钱?这还玩个蛋了,到时候治安官那边的礼钱交不上,还得兜着走,没钱也别说招人了,自己这帮人想走的物资都不够,直接困在这了。
doro小腿紧着倒腾,冲进了金库里
“大问题!”
doro也喊道。
听里面两人一惊一乍唱起双簧,饶是苏纽尔也是心里一沉,要是金库里没钱,可不能白跑一趟,这次表面上是强盗杀恶霸,实际上是官爷阴官爷。为了补足前段时间的赤字亏损,那只有一条路走到黑,把对家的爵爷的人头砍下,高挂艳阳楼顶。
自己这边的老爷若是能赏还好,敢不赏就帮他体面。
“什么情况?”
杰扎戈被这帮人吵了半天才把锁打开,虽然不算是相当难开的锁了,但要是白忙活这么久,肯定得沦为行业笑柄。
苏纽尔进入金库,原来是夏目这傻逼又在抽风,doro感觉好玩在跟风。
倒不是金库里没有钱。
一张桌上珠光宝气的首饰珍品有些耀眼,还有一些金银器具,几颗被嵌在戒指和挂坠槽里的宝石,在加工后的多棱面折射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晕。
除了这些东西外,该有的钞票也老老实实待在哪。
“咦,没出问题呢,还没出呢。”
夏目虚晃一枪。
塔尔德:“……”
“没活可以去咬打火石。”
塔尔德套用着苏纽尔的句式,夏目这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竟然也开始整些烂活了。
“这不是给大伙乐乐么,开香槟咯。”
夏目把一个雕工精细花纹繁复女人戴的戒指穿在指头上玩,有些愉悦,这一波血赚。
doro打开所有抽屉,粗略预估了一下,钞票比账本上的要少一些,继续翻开墙角半人高的大麻袋,这些袋子里的银器,还有一些过时的银币铜币加起来就差不多对上了,甚至还有盈余,加上桌上一小堆珠宝的意外之喜,可谓收获颇丰。
塔尔德抓起一条项链,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能卖多少。又赶紧放下,怕自己这粗糙的手指把上面的花纹蹭淡。
“得找个专业的珠宝鉴定师来估价。”
塔尔德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应该不会有人那么闲的在便宜链子上刻花,这些珠宝的质感也不像是街边货。
“这倒是不用,一般的珠宝硬币doro就能看,剩下的宝石我就能分辨。我在学院的时候,给教授们代过一些地理课,对地质矿物有一定的研究。”
菲丽芭掌中燃起了火焰提供着照明,金库里光线一下充足不少,众人开始仔细打量起首饰来。
“三句话不离你那破学校,就你读过书是吧,这些大麻袋怕不是得找几个力工,才能搬回去。”
苏纽尔也不废话,看着一屋子的钱脸都快笑烂了,带着几人一起搜刮金库。
半刻钟后。
所有货都被打包完毕。
塔尔德硬是把八捆大麻袋都搬到了地上,这里算是歇业了,楼上楼下被杀成了太平间,看到门口这阵仗,还有几个望风的卫兵,没人敢靠近这里。
夏目去建材集市领几个力工来,才能把这些麻袋扛回船上,这帮皮肤黝黑的老实人可不管麻袋里是啥,给钱就搬,出手大方就更加卖力。
城里还有事情没办完。
得给治安官送礼,人家还要回去上下通气以防哪个不长眼的巡查兵把马车扣住,节外生枝。
苏纽尔手里的两捆麻袋才是重量级,要是里面的钞票和珠宝露出来,当街抢劫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两捆麻袋加起来的价值,能买一栋精装海景别墅附带七八个仆人了。
简直就是提着一座小型庄园在街上走。
苏纽尔本来准备拿给塔尔德让他带回营地,可是仔细一想,要是这货提着东西跑路,可没人挡得住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跟夏目拿着先回去,我去把事办完再说。”
苏纽尔将袋子拿给两人,把塔尔德留在自己身边。
菲丽芭这个人苏纽尔知道她不会乱来,她的案子也算是通天了,稍微偏东的地区都不敢靠近,这辈子算跟老家告别了,只能在外面混。
另外菲丽芭是最早的一批人马,尽管和逃犯谈交情是一件极度弱智的事,但多年下来已经有了默契,一起办事效率更高。
“行,城里小心点,我可没工夫来捞伱,要是你被贵族老爷扣住,我就直接把车套马开走。”
菲丽芭半开玩笑说着,虽然体型和夏目比起来显得娇小但气力十足,拎着个大袋子并不费劲。
苏纽尔额头一阵黑线,人均不会说吉祥话。
虽说城里的爵爷有都是钱,但苏纽尔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自己最近求稳,上次渡轮的活整得挺大,听道上的朋友说自己已经被调查兵团的狗腿子侦探事务所给盯上了,风声挺紧,不然非得杀几家地方豪强,广施钱财,以谢天下。
看着那些打光脚磨出比面饼还厚老茧的力工,肩膀上麻绳割出密密麻麻的划痕,就知道这带混口饭吃不容易,问题是这些年黄金王朝的核心地区根本没有天灾,丰年盛世了属于是,但偏远地区和殖民地的策略是十万伏特的高压往鱼塘里电,无论是火中水中森林中,街头巷尾的裙子中,全部都要掏空空,目标!平民税务大师!
农税,鱼税,人口税、家庭、信仰、土地税。种类极为丰富,总有一款适合当地的农民宝宝。
“不用怕,我虽然不是很擅长这种,但贵族老爷吗?……你可以给他们绑起来。我会让贵族老爷们看着,我是如何使用他们的夫人并给出指导的!”
塔尔德说出爆炸性发言,虽然不知道贵族夫人长什么样,既然是贵族的妻子,身材肯定爆炸。
菲丽芭双眼虚眯,却品出了其它的味儿。
塔尔德是一年多前加入的,抛开苏纽尔不谈,现在是除自己和贾拉德利外,说话最管事的人。
并不是多想,苏纽尔是有那种心思的,得找一个厉害的外人来均衡战功派,这样命令人的时候才不会拉不下脸,有个传话筒。
菲丽芭不再多说什么,苏纽尔有这种想法是好事,靠交情义气是混不了的。
稳定,这两个字,才是重中之重,可以走得长远。
众人是作为一个整体上了生死不论的通缉令,利益捆绑,完全钉死,。会被追杀到一起上绞刑架剥皮机,只有一亡俱亡,才能是铁桶一块。
最后,凭菲丽芭自己的观察,塔尔德也就纯纯的一个日子人而已。
“瞭望塔见。”
菲丽芭说罢,不再多言,得麻利点走人,他们俩人拿着这么多钱招摇过市可不是好主意。
苏纽尔支了支手,示意快滚。
赌场门口守着的卫兵队长看一行人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谁让人家是杀人越货的行家,那赌场里的恶棍少说三四十号,其中还有以前押镖的镖头道上混出眉目的狠人,全被这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宰了,这家赌场发生了这种事,至少今年内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你踏马看什么看,该进去洗地了。”
塔尔德毫不客气的对卫兵吆喝着,这些卫兵也就是城里的关系户堆上去的,战力和受过军事训练的正规军不是一个级别,说白了也是混日子的牛马。
卫兵队长脑袋一懵,有火也不敢发,这家赌场上面有人罩着,这帮亡命徒也是受对家的指示办事,有人罩着,治安官那边也是完全打通的。
苏纽尔无语,塔尔德什么都好,只不过偶尔会魔怔一下,嘴上攻击性极强。
“治安官在老地方等着吧?”
苏纽尔平静的向卫兵问着。
“没错,他说他今天会一直在剧院等你们。”
他对着身前塞着doro的苏纽尔也没脾气发。
“原来如此,赌场里面,地下室,都挺乱的,得辛苦你们了。”苏纽尔从个人的钱袋中数出三十多块钱,“哥几个忙完好好搓一顿,去按摩一下之类的。”
“这怎么好意思……”
他嘴上这样说,毫不客气的接过,笑得十分自然,所以说人家是当家的呢。
三十块钱的购买力,如果是普通家庭节约一些的话,已经够一家子生活个小两月了。
收了钱卫兵队长办事也更利索,吩咐着几个手下进去处理搬运尸体。
此时。
随着地面有些颤动。
蜘蛛大车阿拉克涅姗姗来迟。
阿拉克涅的身高已经是三米五往上了,蜘蛛躯体前段往上的人形半身包裹在厚重的盔甲内十二条蛛腿蛛躯也覆盖上了板甲,大车?坦克!光是那杆长戟恐怕就得二三百斤。
老式攻城锤她用起来的就是大粗棒子,盔甲武器和露营装备都得多花钱去找人定制,根本没有她这型号的。
这种沼泽魔蛛种族平均身高也就勉强三米,阿拉克涅完全是天赋异禀,在老家也是响当当里的响当当。
“他们人呢?”
阿拉克涅走到三人附近。
“已经结束哩!”
苏纽尔额头一阵黑线。
“那你们忙,我回营地去了。”
阿拉克涅漫不经心回复。
“你回营地干什么?”
苏纽尔没好气问着。
“我最近在读《百年孤独》。”
阿拉克涅一本正经。
塔尔德肃然起敬,《百年孤独》可是南方著名文豪的大作,通篇几十万字,深入浅出,用一个家族七代人的传承,以及一座小镇的百年兴衰浓缩完了时代发展与旧移民家族的思想碰撞融合。用苏纽尔的话来说就是这逼装的挺牛的。
“都让你看完了,你要考研啊?”
苏纽尔吐槽着。
“恕我直言,如果没有菲丽芭,我应该是咱们这些人里学位最高的人。”
阿拉克涅的笑容有些高傲。
苏纽尔拳头硬了,这大蜘蛛以前是沼泽地反抗军的一员,失败后离开了沼泽,很早以前通过当地关系弄一个低等级的奥数学位,虽不一般人都没听说这专业,但也属于是大专毕业生了,和她这吨位外形根本不搭边,一下子无话可说。
“就你读过书是吧,我可是读过工商管理的,工商你懂吗?管理你懂吗?毕业就去管理那种上市的大公司好吧。”
苏纽尔开始强行装逼。
阿拉克涅一脸迷茫,塔尔德也搓着胡茬思索。
不否认苏纽尔脑子好使,金句频出,谈吐也挺像文化人,但识字水平排倒数第一,但凡生僻一点的字,苏纽尔根本不认识,术语较多的一些文契都要找人帮她念出来,现在最文盲的就是她。
“工商管理吗……”阿拉克涅认为苏纽尔已经开始幻想不存在的学历,属实有点可怜,“那我和你一起去剧院吧。”
作为西海岸最南端的贸易枢纽,货物琳琅满目,停泊在此的船只马车数量惊人。
但只限商船和正规的车队。
林地。
在城市外围稍远处有着数个废弃的观望台,成为了城内贵族躲避关税以及囤备私人武装的秘密据点。
但有一定规模后是藏不住的,城里的军事主管不可能不知道,但这些家族根深蒂固,输送利益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光望台可没有石板拼接的大路,只有能供一辆马车通行的夯土小道,两侧也是高大的绿林树木掩映,四周荒无人烟。
武器交接的铿锵声反复不绝,刀剑碰撞出一束束火花,都是红着眼睛,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树林之中。
“挥的歪了刺的慢了。就这两下子?你们怎么混饭吃的?”
普蒂亚游刃有余,双爪挡下一次又一次迅猛致命的斩击。
两个身强力壮面目狠辣身着皮甲的人正在左右夹攻普蒂亚,刀剑迅捷无眼,经过专业训练使用冷兵器的成年人,切肉剁骨远比想象容易,只要得手一下非死即残。
哐当一声爆响,似是金石断裂。
普蒂亚左臂一挡短兵相接,撞得长刀卷刃,一名赏金猎人手腕脱力,虎口完全麻痹,武器被震落到了地上。
旋即快得如银光奔走,利爪已掐中脖颈,堪比武器的指甲完全剜入肉中,顺着碎裂喉管直抵骨头,将其拧断,像是撇断一根竹签,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当场下线。
剩下的那名赏金猎人见同伴已死,并没有慌张,心理素质异常强大,身手也要比另一个好太多,剑势如疾风骤雨向普蒂亚席卷而去。
普蒂亚解决掉一个,也无心陷入更久的搏杀,今天已经乐呵够了。
缭乱剑势中,普蒂亚双爪尽数抵挡,爪子乱舞间速度愈发狂暴,火花四溅。
赏金猎人渐渐处于下风,自知对方力量占压倒性优势,上挑一剑虚招骗过普蒂亚。双手交叉护于胸前,随即斜侧横剑一斩,尝试伤其普蒂亚腹部内脏,创造优势。
但普蒂亚却出乎意料的灵活,闪身后撤一跳,跃动间最后扒在了一棵树上四五米高的位置,爪子嵌入树皮里,阴冷的目光盯得赏金猎人浑身汗毛倒竖。
完了。
这是赏金猎人的第一个念头。
普蒂亚从天扑杀而下,也不怕被一剑捅穿。
赏金猎人下意识的用最优解,朝腹部刺去。
果不其然。
哐当一声猛响,林中飞鸟皆惧作散,那柄长剑毫无悬念被一层防护祷告弹开,赏金猎人握剑的手也被震到短暂脱力。
眼看这剑士就要被开膛破肚。
但他左手竟比右手灵活,长剑从他背后掉落,另一只手在身后普蒂亚看不到的地方握住剑柄,之前吃过的亏让他深知不能鲁莽出剑,横向纵向的劈砍都会被尽数挡住,唯有用刺,说时迟,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一招“回马剑”直刺头颅,快如雷霆,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啪嗒啪嗒……
普蒂亚爪中溢出金色的血浆,滴在脚下的土路上,极度醒目,生生握住了这一剑,死死钳住。
“有两下子啊,这下少说也够你去城防军当个官了。怪不得敢来杀我。”
普蒂亚将剑锋紧握在掌中,无论赏金猎人怎么发力,也动弹不了丝毫。
赏金猎人连忙倒退,从腰部栓带取出一柄用于紧急局面的折刀。
“汉斯!?大哥!?”
这赏金猎人吼着头目的名字,知道这边只靠自己,是无法逆转了。
“哈哈哈哈哈。”普蒂亚发出骇人的狂笑,獠牙显现,血盆大口一览无遗,丢掉手上的剑,伸出颀长舌头舔着爪子上的金血,恐怖面孔令人惊惧万分,“你们的老大叫汉斯是么,有点背啊,抽到了下下签了。”
普蒂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结果了,北方盐湖城的校官带了一整只小队,结果被贾拉德利十分钟不到都给干碎了,不知道这帮赏金猎人,哪来的勇气?
说话的工夫间,贾拉德利提着“两半”身体,上面半边,下面半边,单手抓着一臂一腿来到了普蒂亚这边的战场,名为汉斯的尸体腰部大断口血流不止。
“牛逼呀,哥们。”
普蒂亚见局面完全掌控,直接开始开香槟了。
看到老大尸体的惨状,赏金猎人当即面如死灰。
在他愣神的刹那,咔嚓一声。
普蒂亚飞掠而过,只听骨骼脆响皮肉撕裂,呼啸而过间直接撕下他的一整个左臂,完全将这个赏金猎人给废了,臂膀截面血流如注。
“谁指示你们的。”
贾拉德利把腰斩后的尸体抛置垃圾般随意甩在地上,向仅剩的赏金猎人问道。
“杀伱们这些祸害还需要指示?别废话了,动手吧。”
赏金猎人颇为硬气,已知必死,对断臂的创伤视若无睹。
“好,是条汉子。”
贾拉德利也不废话,重刺剑在他手中像是木棍一样轻,一剑捅进赏金猎人胸口又从背后穿出,挑在半空向下一甩撞在地上,直接毙命。
普蒂亚开口说道:
“该不会是城里的小贵族们指使的吧,要把咱们这些人灭口?再把钱吞了,他们那边不是有危险?”
普蒂亚认为这几人早就盯上了自己了,只是等到自己和贾拉德利落单,在这条通向观望台的小路上拦截。
贾拉德利靠着树思考了一会儿,说着:“不能,咱们弄的是快钱,跟名门贵族根本没法比,他们世代收税做生意,这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根毛,去办那个钱庄也只是给对家一点脸色看,敲打敲打让他们手别伸太远。名誉的话,也有他手下的人背锅,而且这一带的贵族早年起家都是匪寇,就不怕和我们扯上关系。再说也肯定知道我们的能耐,这几个赏金猎人也就那意思了,真派人来的话,得是让能上台面的门客来,或是去请兵剿匪。”
听完贾拉德利的分析,普蒂亚认为头头是道,逻辑缜密。
“看来确实是野生的赏金猎人,哎。”普蒂亚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尸体,“现在的人有两把刷子,就以为无敌了,跑去做赏金猎人,骗骗姐们儿就行了,姐们儿被骗了没有什么,还能让你心里有个安慰,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别把自己搞得也当真了,看看现在什么下场?死了吧。”
死都死了,普蒂亚还在杀人诛心,贾拉德利啧了一声,苏纽尔金句频出,传播性极高,带歪了好几个人。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都是出来想拼个富贵,死了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贾拉德利帮尸体闭上双眼,接着开始搜身。
普蒂亚也开始帮忙拿战利品。
十几具尸体也只搜出一百八十多块钱,还有零碎的硬币铜板,没什么重要文书,看来的确是为了富贵铤而走险的赏金猎人。
最后一位身上还搜出了整整三十多张通缉令,画像都出自技艺高超专门吃这碗饭的画师,即使细节对不上,但相当传神,一眼就能认出,甭管什么种族。
普蒂亚一张张翻阅着,找着自己。
“这次居然涨了五百块诶,我都想自杀了,草!”
普蒂亚吐槽道,这还是自己一个而已。
“如果不是教廷和你妈加的,估计是上次渡轮的事传开了。他们的地方亲戚追加进去的,舅舅伯父之类的,毕竟杀了他全家,一船邪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贾拉德利将自己那份战利品纳入囊中,平静说着,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