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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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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晚蓉距离拐角只剩一步之遥。
清苏心跳的飞快,甚至开始在隐隐作痛。可是她的安危哪里有小姐重要,真被发现,那才是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
现在该如何是好?她要如何做才能阻止这一切?
在薛晚蓉探头的一瞬,清苏的呼吸也随之停止,眼睛瞪大,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
好安静啊,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在顷刻之间全都消失了。清苏紧盯薛晚蓉的背影,心慌到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在摇摇欲坠。
在清苏彻底晕厥之前,薛晚蓉恰好回头,视线直直的落在清苏的脸上。
清苏强壮镇定,但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却紧紧握住,因为太过用力,指尖甚至已经充血。
她从未感觉时间过的如此之慢,慢到流逝的每一个瞬间都如此的清晰,仿佛在用刀子一点点刺中她。
不知过了多久,薛晚蓉忽然说道:“长姐既然走了,我们也走吧。寒露,你去告诉姨娘,说我身体不适要先行回府。”
清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薛晚蓉。然后才缓缓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先是庆幸,小姐没有被发现。紧接着便是惊恐,小姐不在?
可...小姐去哪里了?
清苏想不出缘由,但小姐的状况她最清楚,只稍作遐想,一阵又一阵的冷汗就已经将她的后背浸湿。
清苏只知道一点,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离开。
清麦和李坚已经不能再进来,她要是走了,偌大又陌生的公主府就剩小姐一人了。小姐如今神志不清,百花宴人员繁杂,这和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二小姐我...”
薛晚蓉审视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清苏身上,语气没有先前的温柔,而是带着冰冷和不容抗拒。
在撞进薛晚蓉眼底的那一刻,清苏愣住,电光火石间至今为止的谜团都被串连起来。
薛晚盈在薛府的吃食是由松雪间的小厨房烧制而成,不可能出现疏漏。
来的路上亦未发觉身体出现异样,薛晚盈从入席到离席,除了桌上的浮生酿外,其余的皆未碰过。
可能会对浮生酿做手脚的只有在场的两人,孙烟珠或是......薛晚蓉。
垂眸间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除非说出薛晚盈的事,不然她没有理由强行留下。
可是,如果真是薛晚蓉动的手脚,又当如何?她真的会救小姐吗?
清苏还没想到应对之策,那边薛晚蓉的耐心已然耗尽,带着人转身离开。
清苏不得不跟在后面,只是每一步都重似千斤。趁着无人注意她,她悄悄回头望向刚才的回廊。
确实是空无一人。
清苏又看向那排厢房,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注视着刚刚发生的尔虞我诈。
厢房似乎是唯一的藏身之处了。
可她不能去看,她必须若无其事的和薛晚蓉离开。现下只能尽快回府,脱离薛晚蓉的视野之中,才能想办法找寻小姐。
正如清苏预料的那般,薛晚盈此刻就在其中的一间厢房里。只不过是被人捂着嘴巴,强势的禁锢在怀中,喊也喊不出,走也走不掉。
薛晚盈眼睁睁看着清苏等人离开她的视线,绝望的泪水自眼角流出。
她真是时运不济,先是被贼人威胁,然后又遭如此祸事。净慧大师临走时只告诉她要忘却前尘,不知有没有算到她在短短一月内会经历这些。
药效再次上涌,激烈程度远超先前,薛晚盈这回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子一软栽了下去。
卫牧尘眼神晦暗的看着瘫软在他怀里的人,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在看那些无聊的投壶,而是躲在这里小憩。
薛晚盈呼吸急促,神色迷离。卫牧尘即便是隔着厚重的衣衫,也能感受到手下的肌肤炽热如火。
他的嘴角紧抿,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在克制、在犹豫、在对抗。但最终他还是一咬牙弯腰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朝着屋内的床榻走去。
薛晚盈的身子骤然悬空,插在发间的步摇终于承受不住,叮的一声坠落在地,如丝绸般光滑的发丝披散开来,将薛晚盈本就巴掌大的小脸遮去大半。
薛晚盈眼尾轻抬想看清眼前之人,可她的眼眸里布满水雾,朦朦胧胧叫人看不清楚。
她的手臂搭在卫牧尘的后颈处,行走间手臂滑落触摸到一阵凉意。犹如久旱逢露,一经触及就粘在上面,拼命着汲取这突如其来的凉意。
她贪.婪地将另一只手也环上去,最后甚至将脸也埋了过去,相贴的瞬间发出满足的呜咽声,还胆大包天的蹭了蹭。
卫牧尘手上的青筋跳动,喉结上下滑.动。明明失去理智的不是他,现如今反倒是他如此倍感煎熬。
不过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就仿佛迟迟看不到尽头一样。
怀中的人似乎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左边贴完又黏黏糊糊的去贴右边,一点都不想与之分开。
他平稳的将薛晚盈安置在榻上,薛晚盈却不肯放过好不容易得来的凉意,攀爬在卫牧尘的身上不愿离去。
卫牧尘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听话,放手。”
一直意识不清的薛晚盈此时倒像是听懂了一般,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声音透露着委屈和痛苦,身体也不老实扭动四处点火。
拉扯间卫牧尘支着床榻的手猛地一滑,高大的身躯倾倒下来,瞬间将薛晚盈压制在身下。薛晚盈的四肢无比灵活,牢牢地将卫牧尘抱住让他动弹不得。
柔软的触感分外明显,卫牧尘眼底暗红,因着骤然拉近的滚烫呼吸微微扬起了头。脆弱的颈部暴露在外,薛晚盈湿润的唇舌覆了上去,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
卫牧尘闷哼出声,抵在薛晚盈耳边的手也在抖动。暗骂一声,唾弃自己的卑劣,但手掌却顺着本心逐渐移动。
……
丝缎破裂,帷幔散落。
……
疼痛使得薛晚盈有了短暂的清明,身下的异样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遭遇什么,抬手推在男人的身躯,阻止他继续向前。
可薛晚盈哪里会知道,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的她,此刻软绵的动作不像是抗拒,倒更像是...爱.抚。
卫牧尘忍得也艰难,额上的汗珠滴落在薛晚盈的鼻梁上,他抬手将两只玉臂环在肩上,俯身含.住饱满的唇珠,缓慢而温柔。
薛晚盈和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对视着,逐渐迷失在浪潮之中。
厚重帷幔里的热气比那夏日的暑气还要汹涌,柔弱无力的手刚一逃出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追上,十指相扣的拽了回去。
帷幔扬起好看的弧度,像是波涛的江水一样,激荡不止。
西花园内的投壶到了决胜阶段,箭矢划破长空,稳稳落进最中间狭小的壶口之中,箭矢甚至还在壶口里转动几圈才停下。
相撞间,箭矢上洁白的羽毛散落一地。
拍打声此起彼伏,愈发嘹亮,似有女子的惊呼声也夹杂其中。
......
薛晚盈陷在松软的床榻里,唇.瓣红肿,青丝凌乱,眉宇间疲态尽显。雪白的肌肤布满了红痕,特别是胸腹之处,更是没一处好地。
卫牧尘将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拾起,待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去寻崎明来。”
良钺:“遵命。”
崎明一进屋就被里面的味道熏到头皮发麻,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瞥了一眼良钺。
良钺一副爱莫能助的高深表情,崎明见状又是挑眉又是瞪眼,良钺只是一味地低头看地,就是不看他。
若不是世子还在这里,崎明高低也会上去踹他一脚。
卫牧尘刚刚把薛晚盈的手臂捞出,仔仔细细的盖上丝巾,不露出一点肌肤。转头就看见崎明和良钺两个人挤眉弄眼的样子。
崎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寒意直冲他而来,眨眼的动作猛地顿住,缓缓抬头,嘴角拉出一抹尴尬又不尴尬的笑容,无比可怜。
卫牧尘道:“过来诊脉。”
崎明不敢耽搁,连连应声,“是是。”
崎明和良钺是一对双生子,是国公爷特意为卫牧尘培养的暗卫。良钺身为暗卫领队武功自然不必多说,崎明武功虽没有良钺那般超群,但是医术绝对是京都中的佼佼者。
崎明如实道:“回世子,这位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观其脉象,体内似乎有服用药物的痕迹,但具体是什么药物不能确定。”
卫牧尘点点头:“良钺。”
良钺呈上来一只酒壶和玉杯,正是薛晚盈方才在席间喝过的,是公主府招待客人时最常见的一款,并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桌上摆放的糕点也一应全取了过来,糕点摆放的很整齐,没有食用过的痕迹,崎明验过后亦没有问题。
崎明检查酒壶的过程很快,似乎并未发现异样,酒壶随即被搁置在一旁。他接着用同样的方法查验起那只玉杯来。
这一回却是有了发现,崎明盯着手里的玉杯脸色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