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善妒的天后会爱上颅生女神吗》妃莲

12、第 12 章 回归的战争女神

　　就像所有的国王一样，自以为拥有了世界的统治权，世界的一切都将为王所有。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的，宙斯是统治了世界的王，无论是河流，还是山峦，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哪怕是高不可攀的命运，都要俯首于宙斯的王座之前，乖乖听从神王宙斯的命令，所以宙斯有能力，也有权力可以赐予雅典娜他所拥有的一切，只要是宙斯所拥有的，雅典娜都可以讨要。

　　雅典娜想要的是什么呢？

　　不是宝石，不是珍珠，不是火神赫菲斯托斯锻造的神器，亦不是一切有形体的东西，不是高贵如黄金的器物，也不是低贱如尘埃的东西，雅典娜想要的很明确，她妄图掌握宙斯的“王座”，也就是统治世界的“权”与“力”，但在得到权力之前，雅典娜需要的则是“道路”，她想要那条能够通往天际的道路。

　　所以，单膝跪在宙斯王座之前的雅典娜露出了微笑。

　　“我想要的只有一个，父亲。”

　　雅典娜和宙斯漆黑的眼眸对上。

　　“我走遍世界，踏遍大地的每一寸土地，见过日升月落，也曾经听闻过人类对于神明祈祷的声音，我见过树木的枯荣，深知世界的轮转，日月星辰，万物生长，枯荣与否，都是因为‘秩序’，而这万物轮转的‘秩序’，皆因为父亲您的意志，您的意志，才是世界的基石，世界万物的‘秩序’，是因为您的意志而轮转，您的意志，比世间万物的一切都要崇高。”

　　风尘仆仆的雅典娜声音轻轻，她貌似平静地诉说着，灿烂的金色瞳孔之中，并无讨好，也并没有谄媚，而是最纯粹的平静。

　　宙斯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女儿的恭维让他喜悦，毋庸置疑。

　　宙斯喜悦于雅典娜的赞美，在所有的儿女之中，唯有雅典娜诉说的赞美，宙斯才会觉得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在宙斯看来，雅典娜绝对不会说谎。

　　智慧与战争的女神，诉说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万神之王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在宙斯微微的颔首之后，雅典娜才继续开口。

　　“因此，请容许我为您分忧，父亲，我想要的并非光华灿烂的器物抑或是神器之流的物品，我想要的，是父亲您的承诺，我需要父亲您承诺我，将允许我拥有参与奥林匹斯与凡间一切纷争的裁决权，我需要的，仅仅如此。”

　　雅典娜的声音淡淡。

　　宙斯的手指，原本握紧的拳头，手指陡然凝滞。

　　殿堂之中的声音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

　　维持着单膝跪地姿势的雅典娜能够感觉到起码数十道视线凝聚于她的背脊。

　　嘲讽，担忧，喜悦……

　　那些不同的视线包含的情绪不一，单膝跪地的雅典娜能够分辨每一道注视着她的视线，但她岿然不动，如同山峦，她挺直背脊，纵使是单膝跪地的姿势，却傲然，神态和平，并无卑微之色。

　　而万神之王宙斯于王座之上握拳，用手背和手指支撑着他的下巴和面颊，现在，他的手指陡然凝滞，漆黑的眼眸之中不带笑意，而是最纯粹的“打量”，万神之王打量着下方这单膝跪下的战争女神，漆黑的瞳孔之中，满是冷漠，恍如寒冰。

　　“我的女儿，我明眸的女儿雅典娜，你想要的，仅仅只是这个，对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开始了。

　　但下一刻，宙斯轻笑一声。

　　神王的轻笑让凝滞的氛围瞬间瓦解。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雅典娜。”

　　宙斯这样回复道。

　　傲慢的万神之王，掌握了世界统治权的万神之王宙斯，只是这样轻飘飘地回复，承诺了雅典娜。

　　宙斯丝毫不在意雅典娜这堪称僭越的讨要，哪怕雅典娜想要的，是自他的手中分享权力，宙斯确信自身的力量无限，谁能如他一般，打败泰坦们建立奥林匹斯王庭，谁能如他一般智慧，谁能如他一般威严？

　　是宙斯，唯有宙斯，才是统治一切的万神之王，这个事实，哪怕过去千年万年，也不会改变。

　　傲慢的君主确信自己的统治无限，力量无限，所以哪怕分享出这一丝的权力给自己的女儿，也抱着看孩童玩闹的心思一般交付出奥林匹斯和人间纷争的裁决权……并非是宙斯未曾看出雅典娜眼眸之中的骄傲和野心，可宙斯愿意宽容雅典娜的野心，因为他确信自身的力量无限，便容忍女儿雅典娜这无伤大雅的野心，更是怀抱着玩游戏一般的宽容和纵容，宙斯想要看看雅典娜所求的是什么，雅典娜最终能在这“游戏”之中，走多久，站得多远。

　　宙斯想要玩这场游戏，毕竟总是在奥林匹斯万年不变的享乐，也太过无趣了。

　　宙斯对雅典娜的宽容和纵容，却让部分神明不满，特别是阿瑞斯，这暴躁的战神气愤开口道：“父王，雅典娜在觊觎您的权柄，妄图分享您的荣耀，您的权力，如何能分给雅典娜！她雅典娜算什么东西！”

　　“住口，阿瑞斯！你这两面倒的蠢东西！”宙斯开口斥责道：“这是我的意愿，是我同意的，哪怕你是我的儿子，我也绝不容许你质疑我的决定！”

　　宙斯不允许任何人或者神违抗他的命令，这傲慢的帝王，需要的只是臣服，而非质疑，哪怕他将自身权柄分享，也不容许任何神来多嘴，所以宙斯斥责阿瑞斯，雷霆的威压压制得刚刚还在气愤的阿瑞斯喘不过气来，以至于阿瑞斯缓缓跪下，虽然阿瑞斯的心中满是对于雅典娜的不满，但还是低下头乖乖道歉：“对不起，父王，我不该质疑您的决定。”

　　宙斯这才满意。

　　宙斯或许在感情之上很宽容，甚至很好说话，他也乐意给自己的情人们一两分的宽容，允许那些被他看中的女子提出要求或是任性一下。

　　但“权力”这种东西，是唯有宙斯才能拥有的。

　　宙斯绝对不允许他人来质疑他的决定，况且他乐意纵容雅典娜这个女儿，因为他从雅典娜的身上，窥见了几分从前的自己，宙斯从雅典娜的身上，看见了从前那个……同样谨小慎微，却野心勃勃的自己。

　　宙斯允许雅典娜站起身，于是雅典娜站起身，下一刻，宙斯开口，微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诸位，谢谢你们来欢迎雅典娜的回归，让我们的战争女神休息一会吧，数十年的风尘仆仆，想必雅典娜已经很累了。”

　　接着，宙斯不经意间瞥视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赫拉。

　　鲜红发丝的赫拉，依旧光彩照人，就像是沾染了露珠的蔷薇花一般娇艳，宙斯对赫拉产生了几分兴趣，他的视线从赫拉的身上掠过，站起身结束了会议，在路过赫拉的身前时，宙斯难得温和地对她说道：“难得所有的神都在奥林匹斯，赫拉，我的妻子，我会开启宴会以迎接雅典娜的回归，我希望在宴会上你不要如此冷漠，起码对我，你的丈夫宙斯，微笑一下吧。”

　　这种曾经对于赫拉来说，求之不得的亲密话语，现在对赫拉来说，只有烦躁和不安。

　　宙斯的亲昵，不再让赫拉喜悦了。

　　但赫拉还是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知道了，宙斯。”

　　“晚上我会回来睡。”宙斯随意开口道，转身离开。

　　赫拉的脸色陡然惨白，她有些为难，不安地用雪白的贝齿咬着自己鲜红的嘴唇，她鲜红的睫毛垂下，掩盖了湛蓝色瞳孔之中的光芒，而后抬眸，和雅典娜的黄金瞳孔对视上了那么几秒。

　　赫拉看见了雅典娜灿烂的微笑。

　　像是触电一般，赫拉慌张地下意识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她站起身，心脏着急得怦怦跳。

　　赫拉咒骂着自己，宙斯都未曾让她的心脏如此紧张，雅典娜的一个微笑，却让她的心中……出现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跳动的心脏，是因为雅典娜刚刚的微笑，赫拉湛蓝色的瞳孔和雅典娜灿烂的黄金明眸对视的几秒，雅典娜露出了那灿烂的，带着几分了然和“勾引”的笑容，让赫拉感觉触电了一般，她甚至不敢再在殿堂待下去，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殿堂的会议已经在宙斯的命令之下解散，许多神明已经离开，唯有一直注视着雅典娜的赫菲斯托斯还待在原地，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也待在原地，美神阿弗洛狄忒看着自己丈夫这一副“对待雅典娜痴心一片”的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和阿瑞斯离开了。

　　“雅典娜，好久不见。”阿尔忒弥斯上前道：“我的姐妹，辛苦你了。”

　　雅典娜对阿尔忒弥斯露出真心实意的笑：“阿特，好久不见，和我说说，奥林匹斯在我不在的时光，都发生了什么吧。”

　　“依旧和平，依旧如此，从未改变。”阿尔忒弥斯说道：“倒是……赫拉她……”

　　“赫拉？”雅典娜总是对这个名字在意。

　　阿尔忒弥斯对于赫拉没什么好感，毕竟赫拉曾经迫害过她的母亲勒托，所以阿尔忒弥斯不咸不淡地说道：“赫拉在打听你的消息，上至宙斯，下到神侍，全部问遍了，连我和阿弗洛狄忒都没放过，我不知道赫拉想要做什么……”

　　雅典娜的嘴唇抿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心爱之人的在意，总归是令人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