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便是人间无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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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崖余到底是留在了汴京城内。
那些权利争夺的各方势力相互牵制，那半年前入了汴京城的一双兄弟，煞是惹人注目。
到底是，少年英雄。一个带了挽留刀，相思剑。却挽留不了岁月也挽留不了人。一个想飞之心，永远不死。可是，还是这么折了翼，死了心。
——我若要鸿鹄志在天下，只怕一失足成千古笑；我意在吞吐天地，不料却成天诛地灭……我原要——
成崖余看到戚少商眼中的那些叫做恍惚的东西。
如果，如果这个人，不是白衫落拓，如果，如果这个人，不是太过于自傲。如果，如果这个人，唇角微微带了些勾起的嘲意的弧度。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他。
就算是，深仇大恨，了无可寻，他依旧是，不能忘了那个人。
还是，有些相似的吧。都是，那么固执执着的人，谁说他们是败者呢，时不利我罢了。谁说他们习惯了背叛不珍惜朋友呢，不过是，咫尺天涯罢了。
成崖余收到方应看的帖子的时候怔了一下，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就这么投了帖，他们，不应该是对立的么。
前不久的那场六分半堂的惊变到底他参与了多少，雷损那最后一搏的屏风也是他送的不是。金风细雨下的红袖刀，惊艳过后的沉寂。
现在么，不是应该好好整理他那有桥集团的大好势力么。关七失踪，雷损亡，苏梦枕伤，果然是，渔翁得利。他到底算计的准确。
此时投下拜帖到底是什么意思。成崖余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原是懂他的，他也是。可是，偏偏就是不肯说清楚。那一层谜面，若是揭开了，是不是少了那些对弈的乐趣。
他们原是不该见面的。就算是，上朝，也不过是，擦肩而过。
又怎么能够见面，若是手谈焚香烹茶，那该不该说他的算计他的固执。那么，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若是，只这一次的话。
那，还是见面吧，只这一次。
他到底不能无情无心。
那神通侯府当真是富丽堂皇，一早便是知道的，官家的赏赐便是源源不断的，更何况是那些地下的生意。彼此心知肚明，该是不赞成的，却也无能为力。
那小院静的正好，一湾小池，临风玉立的白色的影子闲然的看着那些游鱼。
木轮碾过细石的声音轻微，带着别样的好听的调子。
那人便转过头来，眉目精致，或许当真如那夏日盛开的白莲，惊心动魄。那三年么，记忆中的孩子还是带着些固执的任性的。或许，还有些不可磨灭的棱角。
还是磨灭的吧，那些曾经的棱角。
亦或者是，很好的，藏了起来。
他终究不再是他三年前记忆中的孩子。
谁的面容微微的怔了，或者是，仅仅是一些腼腆的似笑非笑，“崖余，你来了。”
原以为，你不会来的。
那些少年的心性，你都记得罢。我也记得，可是，我逼着自己忘却。
那些人不是要我死么，不是期望着义父进京重拾山河么。
可是，方应看变得连自己都开始模糊，不折手段又怎么样，自是奉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些所谓的正义，早就经历过，不堪回首。
“不知小侯爷有何见教。”他也不再是三年前的他。那个惨绿的少年走过很远很多的地方，人情世故，不得己的接受。
“崖余，”谁的笑迷了几世的梦，鸢飞草长，欺近那一方轮椅，“不过是，焚香烹茶的雅事，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无情公子多担待。”
颔首，那一方剔透的石桌，映着花草的斑驳，煞是好看。
洗杯，落茶，冲茶，刮泡沫，倒茶，点茶，那白皙修长的五指行云流水，他从他手中接过，那些清清浅浅的茶香萦绕，白瓷的杯子映着那些暖人的绿，几要恍惚了时间。
那个时候，他起身，到了他的旁边，呵出的气息迷了几世烟云。
他侧首，看他，不经意间，谁的唇撞上了谁的面颊，冰冷，谁又吻上了谁的唇瓣。那些清冷的香味，弥漫着四目相对的恍惚，又该是，放松的放纵。
他的他的手心写下了几个字符。
他的眼睛该是沉静如水的，通透了几世，一直一直，到了人的心底。只是这一刻清冷渐褪，徒留怅惘或是迷茫犹自迷人。
浅浅的，然后放开。
成崖余看着方应看的眼睛，依旧是那些恼人的清冷，手拂过发丝，说，“他不会。”
方应看看着他，然后微微的笑，“如果，让他以为……你说，他会不会……”
他似是明白了什么，“那么，你在阻我？”
方应看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如果我说，还来得及呢？”
“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他转身，手指用力的握紧，划过轮椅，背向着他，离开院子的时候有些话带着若有若无的疲倦，轻声说。
他听到，又或者是没有听到。
直到，他的影子消失，有人笑的张扬，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牵制住太师的势力罢了，若是太师的势力太大，对有桥，不好呢。
也该是，为了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便是人间无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