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门终于打开，五条悟哼着愉悦的调子走出来。
“乙骨同学他怎么样了！”春日野葵连忙迎上去，焦急地问道。
五条悟像拎猫崽一样拎起她的后领，顺手往葵嘴里里塞了颗柠檬糖，酸甜糖果味在口中化开。
“安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男人比想象中的更难应付，他纠缠着和春日野葵一同上了计程车。
后座空间容纳两人明明绰绰有余，可五条悟一定要紧挨着她坐下。
和他精致的脸不同，五条悟的身材十分高大，大约一米九以上的身高。或许是因为体型差异，男人的靠近放大了少女的不安感。
“别动。“带着薄茧的拇指突然按上她锁骨，五条悟发出戏谑的低笑：“原来是杰的啊......真是恶趣味。“
他指尖亮起苍蓝咒力将锁骨处浮现的黑色咒文抹去：“以后离穿着奇怪的宗教人士远点。”
“够...够了......”汹涌肆虐的咒力涌入她的身体，恐怖的压迫感让她无法动弹。春日野葵感觉自己快胀死了，自己只能被动接受五条悟输出的咒力，像是被男人完全掌握住了。
“啊，抱歉抱歉。”修长的手指抹去她的眼泪，五条悟终于收敛了咒力，“太久没投喂葵了，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嘛~”
“我到了...请在这里停车！”她猛地拍开那只手，尾音带着哭腔。五条悟慢条斯理直起身，他不知何时摘下了墨镜，苍蓝的眸子印着月光愈发深沉：“再见，小葵。”
……
深夜，东京都港区的街道上只有路灯还亮着，四周幽静无声，只有皮鞋在柏油路上踩出轻微的“哒哒”声音。
拎着装满食材的超市塑料袋，伏黑惠黑着脸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那个白毛白痴，自己的任务做到一半就跑了，将他丢下单独面对剩余的诅咒，自己受了重伤，还得多亏伊地知带他及时找家入硝子小姐医治。
干脆在饭里下毒毒死他得了。
伏黑惠推开公寓门时，五条悟正把腿翘在茶几上，一边用无下限术式悬浮拆喜久福包装一边打着游戏。
“你去哪了。”少年盯着他哼歌的模样皱眉，“捡到钱了？”
“比那个棒太多了~”五条悟晃着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他偷偷拍下的少女的侧脸，画面里少女左眼下的黑痣清晰可见。
少年手中的超市购物袋砸在地毯上。
“咩咕咪，再不抓住她，又要跟着别的野男人跑了哦。”
游戏机发出“Game Over”的音效。
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伏黑惠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
那个暴雨夜，由于大规模的病毒感染，津美纪缩在被窝里昏迷不醒，他也发了高烧。她跪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给津美纪降温，月光从窗帘缝中透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吃这个就怕不苦了哦，我们的小惠是勇敢的男子汉呢。”
不需要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往他嘴里塞了颗梅干，酸甜的滋味混着中药的苦，那种味道他以后再也没尝过。
......
放学后他蹲在巷口，看着少女将猫粮分给流浪猫群。猫咪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和她裙摆，她笑着对他说：“惠很受小动物喜欢呢。”
......
白发可疑人士出现在他家楼下巷口时，记忆中的夕阳早已晕成模糊的光斑。
五条悟和他讲述着他父亲的身世，他突兀打断。
“我不关心那个男人究竟去了哪里鬼混。”他艰涩地开口，“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五条悟愣了愣，墨镜下的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呢。”
......
五条悟突然将一枚喜久福塞入伏黑惠口中，毛豆生奶油味冲散了回忆里的苦涩的中药味，将他拉回现实。
“咩咕咪？你在想什么？”
伏黑惠嫌弃地用手指将喜久福捏住，糖粉簌簌落在手指上。
“他们抛弃了我和津美纪。”他盯着五条悟，“不管她现在在干什么，早就与我无关了。”
“但是我在乎还她呢，我要把她接到家里来，怎么样？”
昏暗的灯光将男人的五官勾勒地更加立体。
伏黑惠想起，五条悟接管他和津美纪之后，经常问起那个女人的事。
伏黑惠本来不关心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知道他们以前是同学。
谁能想象五条悟这样的男人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可现在，男人的态度明显表明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
察觉到这点，伏黑惠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怒火。
“随便你。”
五条悟望着他摔门进卧室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笑。修长的手指摸出手机，Line上弹出春日野葵通过好友申请的提示信息。
“小葵～”五条悟发语音时故意拉长尾音，“明天来找我吧，关于乙骨忧太的案子有进度了哦。”
......
春日野葵一到家就瘫在沙发上昏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本来体质就没有多好，今天又过度使用了咒力，虽然后来遇见了五条悟得到补充。
她睁着眼去看手机，屏幕上是五条悟发来的消息。
为了不饿肚子，她以后都要和这些危险的人纠缠吗？
春日野葵感受着流淌在身体各处的咒力。
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玻璃幕墙外的东京塔正被朝阳镀成金色。
春日野葵踩着玛丽珍鞋走向地铁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五条悟发来的定位显示在港区某栋摩天大楼。
咖啡厅落地窗前的樱花树正在飘落最后几片花瓣。
玻璃门铃叮咚作响，她将珍珠发卡别到耳后，杏色连衣裙随着门内涌入的微风，裙摆轻轻摇曳。
习惯性忽略周围人纷纷投来的视线，她径直走向点餐区。收银台后的电子钟显示 08:47——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三分钟。
“请来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海胆头少年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嗅到混着柠檬草香的苦咖啡味。
“等等！”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浅粉色的眸子盯住那少年的脸，“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少年穿着休闲的灰色T恤，外面套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外套，双手插进裤兜里，薄唇紧抿着，鼻梁挺拔，透着青春期特有的帅气。
伏黑惠绷紧了身体。他转身，湖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少女——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人完美重合，八年的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你认错人了。”他抓起咖啡杯就要离开，却被葵抓住手腕。女生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伏黑惠甩开手的力道大得惊人，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你认错人了。”
玻璃门重重合上，葵楞楞地望着少年僵直的背影，后脑突然刺痛——
“惠真的很受小动物喜欢呢。”
苍白指尖抚过小黑猫肚皮，海胆头男孩蹲在阴影里小声说：“它们明明更喜欢你啊。”
“小姐？您的卡布奇诺。”服务生的呼唤打断回忆，春日野葵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接过咖啡。
“抱歉抱歉，稍微耽误了一会时间呢，那些老头子真是难以沟通啊。”五条悟从旋转门另一侧转出，绷带下的嘴角勾起笑容，“小葵，怎么露出一副失恋的表情？可以靠着五条先生的肩膀哭一会哦。”
咖啡店外的巷角，伏黑惠攥着捏变形的纸杯，冰块混着褐色液体从指缝滴落。玉犬在他脚边焦躁地刨地，鼻尖正对着咖啡馆方向不停抽动。
昨晚他听到了五条悟浮夸的语音，本来想直接忽略掉，鬼使神差的，他提前来到了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伏黑惠坐在咖啡店角落里，纤长的睫羽掩去眼底的情绪。等见到她，他一定要质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为什么在他彻底将她当做亲人之后，狠心地将他抛下。
可当他真的看到梦中经常出现的那张脸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情绪失控让他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却被她抓住了手臂......
“连你们都记得她，”他冷笑着揪住玉犬后颈，防止它们朝少女的方向跑去，“她凭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
新干线车厢的暖光在五条悟的白发上镀了层蜜糖色，他正用吸管戳着咖啡杯底的冰块，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半只苍蓝瞳孔：“卡布奇诺太苦啦，应该点全糖拿铁不加咖啡才对——”尾音拖得十分绵长。
“那和甜牛奶就没有区别了呀。五条先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么爱吃甜食的人呢。”春日野葵无奈地轻声说道，一边捧起身边的少年的下巴，温柔地喂他吃下退烧药。
大概是因为近几天遭受太多事情，上车没多久，乙骨忧太便发起了高烧，昏沉沉睡去。
“真不公平呢。”透过墨镜，苍蓝的眸子盯着少女粉嫩的指尖，“以前你给我包扎伤口可从没这么温柔过。”
葵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眸望着五条悟墨镜下上扬的嘴角，眼前突然闪过某个傍晚——白发少年浑身是血地撞开医务室的门，笑着将她抵在墙上：“这么担心老子啊？那给点奖励吧。”
“我只是尽我的工作职责，乙骨同学是我负责的学生。”春日野葵轻轻地帮他调整坐姿，少年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窝。她刚伸手探体温，身边男人的大手突然将她的手握住。
“在我面前不要对别的男人那么好嘛，我的忍耐有限哦~”六眼愉悦地眯成月牙，春日野葵却嗅到捕食者围捕猎物的危险气息。
“明年四月乙骨同学要转学哦。”他很快松开了手，整个人慵懒地陷进座椅里，“葵也得一起呢，都得从一年级读起，毕竟基础知识超级重要的。”
“啊，一想到小葵以后要叫我五条老师就超兴奋呢，现在叫一声吧？叫一声吧。”
五条悟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讲，一直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春日野葵听得晕乎乎的。
视线穿过他晃动的指尖，落在窗外树丛阴影里蠕动的咒灵身上。那团血肉模糊的怪物在他们接近的瞬间，像是嗅到了天敌的气息，瞬间缩回下水道。
“好学生要专心听老师说话啊。”五条悟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他身上的味道像融化的蜂蜜包裹着薄荷的清凉，她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口。
细微的动作没逃过六眼的捕捉，五条悟弯腰贴近她耳畔，修长的手指然按上她颈动脉，感受着掌心下急促的脉搏，轻笑道：“你馋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