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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染指 ...

  •   临近傍晚,树林里的光线愈渐昏暗,男人清贵的面庞如同夜晚的月光,清冷而遥远,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冰冷,如同大雪覆盖下的松枝,冰冷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扫过他们时连空气都凝滞了。

      谢安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推开周如稚,瞎话张口就来。
      “大哥,都是她!是她和我说,你马上就要娶妻,她怕自己不能继续留在府中,想让我把她收到房里做妾室。”

      周如稚没想到他竟这般颠倒黑白,满眼祈求地看向谢晏,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仿佛一朵被风雨摧残后的娇花,惹人无限怜爱。
      “公子,奴婢没有……”

      谢晏微微偏过头看向谢安,嘴角轻抿、目光冷淡,指尖摩挲玉扳指的动作,随意却威压逼人。
      “那二弟是何意思?”

      谢安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地道,“我自是不同意。怎么说她也是大哥您的人,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顿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周如稚又问,“不过大哥,你这看着都要成亲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谢晏眉头微挑,那双清淡无波的眸子眯了眯,目光中透露出幽冷的气息。
      “我的人如何处置,我自有考量,就不劳二弟操心了。今日之事给二弟添麻烦了,回去之后,我定会对她严加管教。”

      谢安讪讪道,“大哥言重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谢晏没再多留,见周如稚还在原地愣着,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还不走?”

      周如稚埋头应了一声是,捡起地上的花篮马上跟了上去。

      天色渐暗,一轮皎月爬上枝头,月光透过森林的树梢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夜风穿过林间,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晏在前面走着,周如稚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她能感受到他脚下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抑制的力量,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隐藏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院子里的下人正忙碌着,看到他回来了,马上停下手里的活,齐齐退到一侧给他让出道来。

      门口值守的丫环打起帘子,谢晏径自抬步走了进去。

      周如稚作势就要跟进去,一只脚刚跨进门,男人冷冽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过来。
      “自己去洗干净!”

      周如稚愣了一下,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脸一阵白一阵绿,过了好半晌,才勉强从干涩喉咙里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来。
      “是。”

      忍冬看到她回来了,本想问问她怎么去花园摘桃花摘了那么久,见她脸色不太好,忙关心道。
      “姑娘,你没事吧?”

      周如稚把手里的花篮递给她,然后微微偏过头抹了抹眼角,廊下的灯笼映照她的侧脸,依稀能看到她眼角的那一点湿润。
      “我没事,你现在去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忍冬点头应了一声是,马上让丫环去准备。

      因着她有伤在身,往日里沐浴都是她帮着给她擦洗,今日不知为何,她坚持要自己洗,忍冬虽然担心她的伤,不过看她坚持,也不好一直劝。

      热气腾腾的热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侵袭着她每一寸肌肤,仿佛有无数利刃在切割,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似刀锋划过。

      “姑娘,要不然还是我帮你洗。”忍冬劝道。

      周如稚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她白皙的侧脸,依稀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上满是细汗,滚烫的汗珠沿着她的下颌轻轻滴落进水中,刹那间,荡开一圈圈浅浅的涟漪,透过蒙蒙的雾气,依稀能看到热汤里那抹不断蔓延开来的红。

      “我没事。”

      窗外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黑暗笼罩着四周,夜晚的微风从窗棂里钻进来,屋里燃烧着的烛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的清晰。

      “姑娘,差不多了。”忍冬一脸忧心忡忡,“我还是先扶你出来吧。”

      浴桶里的热汤已经被染红,就连屋里都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周如稚却好似丝毫未觉,只是不停地搓洗着身上的肌肤,有的地方都快搓破了皮,她也毫不在意。
      “我还想再洗洗。”不然他还是会嫌弃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浴桶里的热水快凉了,她这才不得不从浴桶里出来。

      上了药梳洗打扮好后,她就去了正房。

      此刻丫环正在桌边布着菜,谢晏则倚靠在大红酸枝罗汉床上温着书。

      身姿修长、姿态悠闲,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份雍容贵气,清贵的脸庞陷落在摇晃的烛火阴影里,他的眼神专注、神情认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里的书页,缓慢的好似每一个字句都在细细品味。

      周如稚帮着丫环布好饭菜,这才过去对他道。
      “公子,用夜膳了。”

      谢晏轻轻抬抬手,周如稚踩着小碎步缓缓来到他跟前,他扼着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布料在摩擦间发出细碎声响,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他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婆娑着她的肌肤。
      “洗干净了?”

      周如稚低垂着眼睑轻轻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难掩难堪之色。
      “嗯。”

      他的头埋进她的侧颈,似乎是在确认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男人的气息,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肌肤,酥酥痒痒的,忽然颈间传来一阵细密而又绵长的疼痛,周如稚疼得发抖,就连眼角都渗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不过这时候,她也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

      “记住了,我的东西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她颈间的牙印,摇曳的烛火下,清贵的面庞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是一贯的温和,只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钻心的疼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红色的血珠从指尖渗出来,点点猩红映入他的眼帘,他看着她的眼神,犹如潜伏在暗夜的野兽,危险的气息瞬间悄然而至。
      “所以……你以后最好给我守好你的身子!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恐惧如同暴雨前的乌云,无法抑制得在心口蔓延,周如稚全身紧绷、屏住呼吸,望着他的那双明净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与不安。
      “奴婢……奴婢以后不会了。”

      谢晏缓缓收回手,然后抽出袖间的帕子细致地擦了擦手。

      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随之散去,周如稚小心从他身上下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颈间的刺痛,看着他已经起了身,她一时间也顾不上疼,赶忙跟上去伺候他用夜膳。

      谢晏向来话就不多,她更不是多话的人,二人只是低头默默用着夜膳,除了外面偶尔传来下人细碎的脚步声,四下一片寂静,彼此之间的沉默笼罩着整个房间,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而悠长起来。

      用了夜膳,周如稚伺候他歇下后就要出门,他忽然叫住了她。
      “这么晚你做什么去?”

      周如稚道,“奴婢下午在花园摘了些桃花,想给您做些桃花酿。现在趁着桃花还新鲜,得赶紧酿好,若是回头过了夜,酿出来的酒就不够香了。”

      谢晏皱眉道,“明日再去。”

      周如稚想着他是怕她回来晚了,影响他歇息,只能先作罢。

      ……

      因为惦记着桃花,次日她早早起身去了小厨房。

      只是她和忍冬在厨房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她昨日摘的桃花。

      “姑娘,我明明记得我昨晚就放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忍冬挠了挠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周如稚安慰道,“没事,我看花园里还有一些开得不错,我再去摘一些就好了。”

      “糯米我昨日已经浸泡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忍冬道。

      周如稚点头道,“好。”

      随后二人拎着花篮就出了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无意间听见打杂的丫环骂骂咧咧,她们循声望去,原来不知道是往院子里弄了一地的桃花。

      “谁那么缺德?一大早闲着没事干往院子里倒这么多花瓣,净给人找事。”
      “我昨晚起来方便的时候,好像看见了银珠在院子里,应该是她倒的吧。”

      那丫环虽然心有不甘,不过顾忌着银珠在院子里的地位,也只能忍着。

      不过忍冬可忍不了这事,当即撸着袖子就要去找银珠算账,任由周如稚怎么拉也拉不住,大家见有热闹看,马上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银珠,你给我滚出来!”

      银珠在屋里用着朝食,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她冷不防地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谁,她当即就黑了脸。
      “忍冬,你大早上跑我这来发什么疯?”

      忍冬拍着桌子怒声质问道,“你为什么倒掉姑娘摘的桃花?”

      银珠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会承认。
      “你说我倒的桃花,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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