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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颗无花果软糖 ...

  •   我定定地望着他,似乎要把他给盯出个洞来,心中只是百般重复刚刚他所问的那简短的问句,咀嚼、再咀嚼、咬文嚼字地理解,再配合上他此刻忐忑不安的表情。

      我试图理解——最后理解出了个:

      他也喜欢我。

      “你...哈。”
      我吐了口气,「喜欢」这个词汇如鲠在喉,我向来不擅长应对感情方面的事。
      我只是盯着他,也仅仅只是盯着他。

      他似乎感觉到我情感的复杂,看着我久久没回应,只是垂眸:
      “...是在下唐突了。今日之事,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脸上浮现出名为「失落」的神色,若细细观察,在桌子下的手早已紧紧攥起,似乎指甲随时要在掌心留出血痕。

      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们二人定可能真正意义上的分道扬镳——
      如今我和他并没有身份上的阻拦,也并没有其他不可控因素...以我目前的资金足以在横滨定居...

      “那你呢?”我反问。

      “......”他沉默,就这么只是看着我,我看见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有些犹豫,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下并不确定,可若是我对「喜欢」的定义没错的话...”
      “在下始终对你保持着同样的情感。”

      他唇瓣一张一合,“每日每夜,在下都很想同你相见。哪怕你会因身份排斥...也无妨。不论何事,在下都将跨越。”

      我怔愣。

      年少时的心动当真能伴随人能走很远很远。

      我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刹那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因过度惊讶导致的短暂耳鸣。

      刺耳的机械声伴随鼓点般的心跳混合在我流淌全身的血液里,以至我久久没缓过神来。

      犯规了...龙之介。
      打直球什么的...简直是措手不及。

      “——”
      我哑言半晌,抱着下一秒就会死的过激想法,盯着他的脸,要把这数年间的思念都倾注在语言中似的回应:

      “我也...喜欢你。”

      寂静。
      只听得见响彻云霄的心跳声。

      气氛烘托到这,我握紧双拳,任由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到我从未有的新高度,面前的青年与三年前生涩抬头亲吻我的少年重合,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和你分手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知道你和我一样是这种危险人物...那么...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你什么了。”

      “对不起,龙之介。我真的...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

      我甚至还没看见他的反应,咖啡店大门被推开,一些人的交谈声传来。

      有人明显惊讶与恐慌地喊了声:“芥川?!”

      推门进来的众人如临大敌,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嘀咕这是不是在做梦。

      芥川闻声抬眸,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他简直像从桑拿房里出来的一样——
      听到声音后脸上温度没降,只是面色不善地盯着来者,像开了什么定位器一样在一众人中直直地瞪着其中一个白色头发的、刘海很怪的少年,有些恼怒:“闭嘴,人虎!”

      我眨了眨眼,回头望去,从刚刚的慌张中回过神来,清了下嗓子,询问,“是认识的人吗?”

      我打眼一看,那群人穿的衣服色系比较亮,一看就与港口黑手党不同,或许是个正规会社。
      可这个称呼...还有见到芥川龙之介如临大敌的样子...

      可如果真是那种敌人的话估计早已经开打了,所以不太可能。

      “...武装侦探社的。”他语气带了些不快。

      武装侦探社...完全没有听说过...莫非是这几年新建的组织?
      不过看样子就知道是港口黑手党的敌对组织。

      芥川龙之介的视线在扫过其中一位身穿茶色风衣的青年后,再怎么不情愿还是起身,微微俯身致意,“久疏问候,太宰先生。”

      被提到的这位太宰先生只是眨了下眼,在众人的视线下向前走了一步,挥挥手,“还真是刻板得很呢,芥川君。”

      “...他是很重要的人?”我问道。

      明明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却向武装侦探社的人鞠躬行礼什么的好怪啊...

      话说...「太宰」?
      同名的可能性不大,我暗暗思索,脑海中划过被我揉到皱皱巴巴的调查任务单,喃喃:“最年轻的港口黑手党干部...太宰治先生?”

      芥川龙之介目前是游击队队长,而对方是干部。

      可干部为什么会和这群...叫什么武装侦探社的人们在一起?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喔,这位小姐,”太宰治嘴角噙着笑,“嗯——大概已经四年了啊。”

      四...四年?

      我想起那个调查报告,从口袋里掏出来,右下角明晃晃地写着五年前的日期。

      我...我差点爆出脏话。
      所以我调查的资料都特喵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报人这个混蛋!

      芥川龙之介向我介绍了下这位「太宰先生」,是曾经领他进入港口黑手党的人,但是却在四年前叛逃,目前于武装侦探社工作。
      话锋一转,转到了「在下一定会得到您的认可的」上。

      ...哈。

      一切都有迹可循。

      原来四年前是...那样啊。原来如此。
      我想起四年前倔强却一字一句贬低着自己、说着什么「一定是在下不够强所以无法得到认可」的少年,想起在眼角却未滑下来的泪——

      太宰治,当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毕竟是对芥川龙之介很重要的人...我站起身朝他九十度鞠躬,“初次见面,太宰先生。”

      而后缓缓抬头,直起身对上望不见底的鸢色瞳孔。
      好像有笑意,可不尽眼底。

      “冒昧地问一下,这位小姐是...?”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没有自我介绍,面对这位对于芥川龙之介来说很重要的人有些无措,“我是照桥望,目前...没有具体职业,是龙之介的...额...”

      我越说越小声,有种见家长的感觉是什么鬼??
      而且关系刚确立不到一分钟哎?!!

      “...恋人...”我咬了咬牙,脸颊通红,不好意思地揪紧衣服下摆。

      “啊——原来你就是!”他惊讶之余恍然大悟,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当初听见什么芥川君的家长和我请假一天,可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呢。”

      ...死去的回忆正在攻击我。

      “十分抱歉,太宰先生!当时是我唐突了,”我回忆起当时的尴尬场面,“当时年少无知凭感情做事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话说芥川君居然有女朋友还不说,藏得好深啊。”

      “...因为刚复合。”我替他辩解,“就在你们刚推门进来的...十秒钟前。”

      “哈?!那个芥川?!居然...”身后的白发少年似乎是因为过度震撼实在按捺不住,视线不断扫过我和芥川龙之介,而后不可置信地定在原地。

      “嘛,毕竟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叹了口气,耸耸肩,“不过至少现在,我会正视自己的感情。”

      太宰治罕见卡壳,最后只是以跳脱的口吻说:“啊,这样吗...到时候结婚了可要请我去吃饭哦——”

      然后笑着招呼早已在一旁因得知「芥川龙之介有女朋友」而石化的武装侦探社社员们,“毕竟这个时间点很少有开门的店...只有这家咖啡店是含着正餐的,所以也没办法嘛,敦君,去随便点什么吃啦。”

      “啊、啊,是!”被唤作「敦君」的白发「人虎」少年着急忙慌地拉着一位身穿和服的少女点单,留下太宰治和一位戴着眼镜扎着头发的稳重男士。

      我直起身,这才意识到胳膊上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我捋了捋耳前的黑发,“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
      “...毕竟我还有一些话想对他说。”

      而后和芥川龙之介对视一瞬,不约而同并肩走出咖啡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颗无花果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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