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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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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片树叶也被冬日的冷风吹落,又一个学期步入了尾声。对于绝大部分七年级的学生来说,留在霍格沃兹的日子只剩下最后半年了——不包括极个别会留级的家伙,但他们大概也不会对学校怀有眷恋。
伊妮德已经找到了假期的实习工作,当今年的圣诞的颂歌奏响之时,她应该正在圣芒戈耐心地照顾着住院的病人。艾丝特尔很欣赏好友的奉献精神,但她自己却没向任何一家单位或企业投递简历,而是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声称她打算创业(如果摆摊算命也算创业的话)。
作为创业的初始固定资产,她的水晶球已经被闲置多时了,表面甚至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没时间、也没兴趣日复一日地观看同样的霍格沃兹微缩版小短片,包括那本处理结果不明的笔记以及笔记本上写着的神秘名字,在日益繁重的课业面前,全都只能被暂时移去脑后。
通过长久的努力,马尔福成功超越了所谓的“施维尔二年级版”竞速记录,遗憾的是只有弗林特见证了这一场景。他不甘心,每天蹲守在高年级的教室门口,软磨硬泡地求着艾丝特尔去观看他的练习成果,艾丝特尔被这小鬼缠得没了脾气,便同他约了个空闲的时间。
谁知当天,也许是因为给自己施加的期望和压力太大,马尔福的状态一塌糊涂,每一个动作都慢了半拍,不但远落后于他自己宣称的成绩,最后击打结束信号时甚至差点儿一头撞在城堡的外墙上。从扫帚上下来时,他被冷风吹白的脸很快变得比旁观的格兰芬多们戴着的围巾还要红,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记住了之前那次的教训,倔强地紧闭着嘴巴,没有为自己糟糕的表现辩解一句。
艾丝特尔看在眼里,走上前,从他微微发颤的手中拿过了扫帚。
“啧,奇怪……多长时间检修一次?”她掂了掂扫帚的重量,皱眉问。
“……没检修过。”马尔福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这把光轮2001和球队的其他扫帚一样是暑假入手的,新得不能再新了,她应该知道才是。
艾丝特尔撇撇嘴,做出了一副不赞成的表情。接着,她用指节从上到下敲击木柄的不同位置,像麻瓜治疗师确认患者心跳一样反复确认从中传出的声音。一番仔细检查后,她把扫帚又丢给了马尔福,冷漠地为它判了死刑,“换一把吧——休息室还有个新的。”
——可它们明明就是同一批啊?在艾丝特尔命令般的目光中,马尔福咽下不满与疑惑,僵硬地点了点头。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恍然大悟,自然而然地把这场失败的表演归结于扫帚出了毛病。待到他们散去之后,马尔福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扫帚,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艾丝特尔刚才装模作样的检查只是在给自己递台阶。他抬起头,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早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假期之前,球队里还发生了另一件劲爆新闻:最不被看好的弗林特闷声办大事,竟然成为了球队里最先告别单身的人。他本想瞒天过海,却在偷偷出去赴约时被训练晚归的马尔福抓了个正着,这才灰溜溜地向队友们认了罪。
女方是赫奇帕奇的追球手蒂娜·斯雷特,虽然个子不高,脾气火爆,但长得还算可爱(和弗林特走在一起时尤其可爱)。对此,马尔福强烈谴责他的“通敌”行为,普赛也怀疑赫奇帕奇是想靠攻破敌方队长的方式逐步瓦解整个队伍的凝聚力,以便于在下学期的比赛中战胜斯莱特林;布莱奇则不以为然,“哈哈,换做是我,我才不愿意做出这种程度的牺牲呢——除非给我个世界杯级别的冠军,外加两千加隆的奖金!”
“别这样,迈尔斯,你太过分了。”蒙太摇了摇头,“我只要一千五就行。”
队员们听了都哄笑起来,直到弗林特拿出身为队长应有的威严恐吓说周末加训,众人才停下揶揄,三三两两地回了宿舍。
刚从图书馆回来的艾丝特尔和伊妮德只来得及捕捉到几声窃笑和细碎的只言片语,听闻这个消息,就连一向不爱绯闻杂谈的伊妮德都表示震惊。
“真没想到他竟然也能……”察觉到自己潜意识里的轻视后,她有些惭愧地停下了,转而看向艾丝特尔,“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俩从两年前就开始眉目传情了。”艾丝特尔用魔杖开了门,把怀中的书放在桌上,特意用双手比划了眉毛和眼睛的位置,“毕竟,看到下半张脸后,那女孩一定会立刻恢复理智的。”
伊妮德听懂了她隐晦的调侃,不由得抿唇一笑,“我还以为他眼中只有魁地奇呢。”
“对于格兰芬多的伍德来说,的确是那样——可惜自从韦斯莱毕业以后,‘Q小姐’的爱意就再也没有眷顾过他们了。”艾丝特尔耸耸肩,把脱下的长袍搭在了椅背上。
时隔多年,她还是会像鞭尸似的反复提及输掉的第一场比赛。如果不是查理·韦斯莱还不够聪明,伊妮德简直都要怀疑他才是艾丝特尔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对象了——说不定就是呢。
带着被弗林特的恋爱火花所点燃的八卦热情,她趁势悄声问道,“那你呢?你的爱意正眷顾着谁?”
“……我?”
和大部分关系亲密的女生不同,艾丝特尔并不经常和伊妮德聊到感情相关的话题,因为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什么可聊的——现在更不知道该从何聊起。伊妮德把她的欲言又止理解成了羞涩,圆形镜片后顿时迸发出了求知的光芒,好像正看着一本即将启封的罕见医学报告似的。
艾丝特尔正犹豫该拿什么搪塞,这时,她的余光中恰巧出现一道微弱的金色闪光,是手腕上那颗静音后的小铃铛。铃铛表面的涂层已经有些磨损了,但她还是习惯一直将它戴着。
“……金色飞贼吧。”于是,她认真地说,“就像伍德无望地爱慕Q小姐一样,我也在追求着……S先生。”
伊妮德对于这个回答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原本也没指望艾丝特尔真的说出哪个男生的名字,而且,她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金色飞贼……金色飞贼为什么不是‘G先生’?”
“别那么严谨嘛,这又不是在引用文献。‘S先生’念起来更顺口一些,不是吗?”
“诶,会吗……说起来,你明明已经追到了啊?还不止一次呢。”
“哈哈……借你吉言吧。”
最后一周,计分沙漏中的绿宝石高度仍遥遥领先。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本以为斯内普会为这第一阶段的胜利表现出些许仁慈,但令人悲伤的是,魔药学作业量不减反增,所有人的负担都平等地加重了——不包括艾丝特尔,对她来说,完成魔药论文是与填字游戏一样有趣的消遣。
周四下午,完成本周全部作业的艾丝特尔一身轻松地来到了霍格莫德。希格斯又一次约她见面,却不是因为工作路过,据他所说,这两天的休息会被划入他的圣诞假期里,但作为交换,在正式的长假中,他必须要抽出两天回魔法部值班。
“……所以一天也没有多休息?”艾丝特尔听了连连摇头,表示非常不理解这种折腾员工的行为,“资料管理员值班的意义是什么?魔法部那些家伙是担心有人会对无聊的文件感兴趣,还是怕那些文件长了腿自己跑出去?”
“的确很难理解……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希格斯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了……咳,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三把扫帚的壁炉中火焰正旺,他的脸被炙烤得微微发红,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从公文包的夹层里取出一本不算厚的笔记。
又是笔记——这个学期以来,艾丝特尔简直要对笔记本样式的东西产生心理阴影了,“是圣诞礼物吗?”她好奇地接过,问。
“算是吧……”希格斯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茶杯,吞吞吐吐地说,“……比起猫头鹰邮寄,我更想把它……亲手送给你。”
艾丝特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扭捏,便翻开手中的笔记扫了几眼,“这是……呀!你的小说写完了!”
“等等!先别看——”希格斯焦急地阻止了她,英俊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了,“这是,试读版,可能有些糟糕……回去之后再看吧,我还没做好被当面批评的心理准备……”
“自信点,大作家——你怎么知道是批评而不是赞扬呢?”艾丝特尔把笔记本小心地装进口袋,笑着反问道。
她之前读过希格斯在训练间隙写的随笔,不带任何情感滤镜地说,那比《巫师文学报》上刊登的大部分文章都要有趣。像吉德罗·洛哈特那种二流作家都能成为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希格斯的文笔可比他强太多了——而且他长得也不比洛哈特差嘛。
“我……”希格斯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些什么,发现艾丝特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后,又赶紧不自在地把头低下去了。
这就是他和洛哈特之间最大的差距——他没有洛哈特的厚脸皮。艾丝特尔心中暗笑,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茶杯,突然来了兴致:“既然我没有提前给你准备圣诞礼物……不如让我为你占卜一次吧!”
艾丝特尔一直信守着那晚的戒酒承诺,因此今天他们只点了一壶红茶,再加上由罗斯默塔女士精挑细选的漂亮茶具和醇香茶叶,进行一场茶叶占卜简直再合适不过了。说完,她不顾希格斯是否接受这份回礼,伸手取过茶壶,为他们的杯子续上了热茶。
希格斯对艾丝特尔的占卜水平早就有所耳闻,但也不打算打击她突如其来的积极性,便只是安静地等待她完成准备工作。在泛着清香的水汽中,他看见了艾丝特尔无意识上扬的唇角,隐约感觉她变得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在等待茶水降温的时间里,艾丝特尔收起笑容,双手合十,摆出了麻瓜文学作品中的吉普赛女郎那样故弄玄虚的架势:“这位先生,您想要占卜什么呢?无论是事业,名望,还是下周的‘魔法超级大□□’一百万加隆中奖号码——事先声明,这些我都不知道。”
“哈哈,好吧……”希格斯被逗得忍不住笑了。为了不浪费这次宝贵的占卜机会,他思索片刻,犹豫地小声问道,“占卜的对象……必须是我吗?”
“您要为谁占卜呢?”
“为我……书中的主角。”
“真是位敬业的作家啊……好的,请稍等。”
主角的命运难道不是由创作者操控吗?带着这份疑问,艾丝特尔慢慢喝下了杯中的茶水。接着,她又欣赏了茶杯外壁雕刻的的鸢尾以及茶碟底部印着的玫瑰,直到最后静默的七下也结束了,希格斯始终一言不发。
“我掀开了哦。”说着,她移去了茶碟。
虽然水晶球占卜被迫中断,但艾丝特尔在其他领域的占卜术都有了显著的进展。无论是火焰占卜、蛋壳占卜、塔罗牌占卜……只要占卜的事件不是“特别重大”,她总能巧合般卜算到一些所谓的“未来”。正是这种厚积薄发的好运气动摇了她的职业规划,摆摊算命比去猪头酒吧当服务生更自由,收入更高——工作环境的空气质量应该更好呢。
希格斯没说什么,但放在桌上的那只手紧张地捏成了拳头。也许是因为艾丝特尔旋转茶杯时被栩栩如生的鸢尾花迷住,茶杯里湿漉漉的茶叶聚拢在杯底,形状看上去……是一颗桃心。
“等等……你写的难道不是推理小说吗?”艾丝特尔抬起头,不解地向作者本人确认。
“我……”注意到杯中茶叶的形状后,希格斯眼神闪躲,匆忙地喝下了自己面前已经冷掉的红茶,“……你自己读了就知道了。”
艾丝特尔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当他是不想提前透露剧情。天气干燥,她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那颗饱满的爱心转眼便被冲散了。
“对了,说到这个,差点忘记告诉你——”她轻抿茶水,笑着问道,“球队里有人陷入爱河了,猜猜是谁?”
“……你吗?”
“注意审题,我早就退队了。”
希格斯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迈尔斯?”他试探着问。
“不是。”
“德里安?”
“不是。”
很快,球队里的成员几乎都被希格斯点了个遍,除了在他毕业后才加入球队的马尔福——他还是个小屁孩呢——以及——
“……马库斯?哦,梅林啊……恭喜他!”希格斯惊喜地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的,他是个乐观友善的孩子……”
艾丝特尔对“友善”这一评价不发表意见,但她在看来,乐观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犯蠢的副产物而已。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她还是乐意从弗林特身上挖掘出一些不太明显的闪光点的。“虽然长相不符合当下的大众审美……但平心而论,他的眼睛挺漂亮。”
“是吗?我没有特别注意过他的眼睛……”
“你若是想,现在就可以去观察,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礼堂等着开饭呢——观察的时候切记要自动忽略他的下半张脸……梅林啊,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听劝去矫正牙齿……”
“……但我,注意过你的……”
极小声的语句打断了艾丝特尔的玩笑,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艾丝特尔,我……”
正在这时,他们身侧的窗户被从外面又重又急地敲响了。
艾丝特尔清楚地记得这种惹人心烦的敲击方式,她自己前段时间也在某扇沉重的门上使用过,如果她猜得没错,那扇门的主人此刻就在窗外。她叹了口气,冲一脸尴尬的希格斯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拉开了帘子。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话虽如此,窗外的斯内普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很快便模糊了玻璃,将他冷淡的视线变得难以看清,“施维尔小姐,邓布利多正在猪头酒吧等你——现在。”
最后那个被拖长的单词带有刻意强调的紧迫性,艾丝特尔只好转头看向希格斯,他没有再说什么,对她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讷讷地说了声再见。
刚一走出三把扫帚,迎面袭来的寒风就让艾丝特尔紧了紧大衣的领口。一场雪刚降落不久,为街道两旁房屋的茅草屋顶铺上了一层轻薄的白,落在地上的却来不及堆积,与地面的尘土混合后,很快便被过路行人踩成湿滑的泥泞。她走过去,跟上了前面的那串脚印。
“哪个邓布利多?”她问。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两个都在。”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虽然面向的顾客群体天差地别,但两家酒吧依然守规矩地相隔了不近的距离。雪势渐大,艾丝特尔不时抬手拂去头顶和肩上羽毛般的落雪,犹豫是否有必要用魔杖撑起一把伞。
想到这里,她不禁偏过头看向身旁的斯内普。黑色长袍的肩头满是融化的浓郁雪痕,黑色发尾也在往下滴着水,天知道他在窗边站了多久——
“我没有喝酒。”艾丝特尔冷不丁为自己澄清道。
“……你不需要向我说明。”察觉到头顶出现的透明雨伞时,斯内普心头一动,却还是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躲回了雪中。
艾丝特尔随即又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邓布利多找我有什么事?关于那个东西吗?”
猪头酒吧就在不远处的拐角,斯内普见行程将尽,便放弃躲避,沉默地接受了这份好意。况且……雪天路滑,她的皮鞋大概不适合快速行走。
“你可以自己问他。”他嘴上冷淡地说道。
与目的地只剩最后几步的距离,毫无预兆地,艾丝特尔突然闪身上前拦住了他,因为太过匆忙甚至还趔趄了一下。斯内普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却只碰到了她淋了雪的冰凉的袖子。
艾丝特尔很快便重新稳住了身体。她站得笔直,眉间微皱,平静又严肃地注视着面前的斯内普,“我有些话想对您说——现在。”
寒冷的雪地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但她口中模仿自己拖长的尾音同样表明了她的急迫。斯内普没有说话,等到那团茶香味的朦胧白雾完全消散,他不自然地快速扯起了一侧的嘴角,示意她继续。
在魔法雨伞庇护下的一方小小空间里,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后,艾丝特尔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比雪还轻,但语气却郑重得像是在宣誓,“我承认,我没有追求别人的经验,我搞砸了——”
“够了,”斯内普脸色一变,立刻低声打断了她,“不要在这里说这个……”
“但您现在对我太冷漠了,我不喜欢。”艾丝特尔没有理会他的阻拦,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就算真的要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您至少也该以之前的态度对待我吧?”
她的控诉字字有力,遗憾的是斯内普此时完全听不进去——他们离猪头酒吧太近,近到他能感知到透过那扇木门传出的交谈声,因此他们必须要谨言慎行。可陷在情绪中的艾丝特尔对此毫无察觉,像是一定要在今日发泄自己压抑的不满与委屈,见她仍不愿停下,斯内普伸手向前,强行捂住了她的嘴。
挣扎中雨伞消失了,大雪继续降落,与涨红的皮肤接触后融成了一颗颗汗滴一样的水珠。等到后脑也被另一只大手牢牢扣住,艾丝特尔终于放弃了无谓抵抗,妥协地眨眨眼,以此抖去落在眼睫上的雪花。
随着身后吱嘎的声响,酒吧的门被打开了。邓布利多探出半个身子,白胡子在风雪中像一片飘扬的旗帜。“啊,竟然又下雪了?”
斯内普在开门前及时收回了手,艾丝特尔则后退一步,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配合默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好冷啊,校长。”她转过身,揉搓着被冻红的手背,瓮声瓮气地抱怨着天气,“火焰威士忌能把牙齿暖热吗?”
“热茶同样可以,快进来吧,孩子。”邓布利多看着她,和蔼地微笑道。
斯内普将那只留有茶香和余温的手背在身后,这才注意到艾丝特尔身上分明满是无暇处理的明晃晃的“破绽”:她原先整齐的发型被他无意间破坏了,因寒冷而发白的脸上还隐约留着他按压出的指痕,以及那双比平时更红的、微启的嘴唇——一切线索都仿佛指向了另一种“罪行”,即便他们今日是清白的。
潮湿的寒气呛入喉咙,他不由得心虚地低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