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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爱情一轮轮循环,朋友疏离,漂泊流落。穷,未来暧昧不明,热情和欲望总是落空,失落和挫折常在你左右,想自我放逐又于心不甘。这是王家卫的世界。   1991年,农历年假期,我在成都。   一家破旧的录像厅,劣质的音响效果,看一部香港片,电影里只有黑、白、红、蓝四 种颜色,沉郁而苍凉的,展现另类的江湖。   张学友演一个小渣滓,跟在刘德华这样的小头目后的小喽罗,很丰富的面部表情,还能够记得,他的名字,叫苍蝇。故事里一个场景:一对恋人,争吵过后,有些冷场。她站在窗边看风景,他坐在离她不远的床边,他们不说话。忽地,他去撩她的裙子,她不理睬;他再撩,她恼起来,扑打他,于是两人纠缠在一起。重叠的身影,单纯的欲望。看过之后很震惊,和14岁的自己说呵这是爱情。——一直无法忘记。   多年以后,我知道这部叫做《旺角卡门》的电影,也是王家卫的第一部影片。   接着是《阿飞正传》。   灰涩的镜头,片尾响起手风琴的乐曲,象他方晚空下,地铁车站边专门奏给异乡人听取的声音——一种西洋式的怀旧,加深观众一点点颓靡和忧伤。   一直很记得那句台词:“1960年4月16日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跟我在一起,我会记得这一分钟,这是一个事实,我们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或许因为这样,我永远愿意相信对方在某一刹那的真诚与感动,因为那是一个事实,我们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正如我永不相信世间有哪一份爱能够地久天长。   但凡有点自恋的人都能记住这句台词:“这世间上有一种鸟,它没有双脚,它的一生只有不停地在空中飞翔,它唯一的一次着落。也就是它死的时候。”我们的身边,多的是这样的灵魂,不羁的飞翔的:家在边缘,梦在中央,灵魂阿,偶然出游,却不能保证按时归来。”   张国荣也是这样一只不停飞翔的大鸟,与生俱来的不安全感,注定要浪游四方。一种沉重的夙命感,注定的无法依托和飞翔。于是他要拒绝爱他的和他爱的,于是他要不停不断寻找身世,越不安定,才越想要抓住一些安全的稳固的东西,像亲情,母亲,那是血液深处的东西。   张曼玉在故事里也有了灵魂,不再是卫斯理电影里圆润苹果脸灿烂一笑似可从脸上片下一大块肉的纯蠢少女。伤害导致成长,在《阿飞正传》里,落寞的少女,一脸的执着,生硬地,面对刘德华的呵斥:“你总是说过了今天便不再有事?可是你过了多少个今天?”   《重庆森林》里感觉不能抗拒金城武的眼神,还有那些过时的凤梨罐头,终于要从指缝间溜走的爱情与青春。   那些对于传统电影拍摄技法的不断破坏,对于平稳的电影构图的破坏,对于人类稳定平衡心理状态的不断破坏,在破坏中建立起来庞大的幻像帝国,是这样的王家卫让这样的我这样激动不已。   然后是《东邪西毒》   终于是《东邪西毒》   一直是《东邪西毒》   那是陕西榆次的荒漠,也是世界尽头的荒原。   那是杜可风78MM的广角镜头营造出来的江湖。   一个自我放逐的男人,一段陈在“醉生梦死”酒里的往事。   透过竹篓射出来的光影,斑驳又迷离,一如爱情给予我们的千疮百孔。   倚在小轩窗前,眼神迷离的张曼玉,慨叹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没有和最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斜辉脉脉,终于要肠断白萍洲,   怀疑、漠然、偏执、痛苦,注定我们的黯然神伤。   颠仆的广角镜头,出来得角度往往十分倾斜险峭,空间极度不稳定,时间不动声色地流失,那是关于生命本真的巨大虚无的完美诠释,每当看到这样的镜头,我要去思考生命的意义。   没有办法忘记那些感性而苍凉的画外音:“许多年后,我的名字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失去。”   流浪迷失在时间里孤独的孩子。   这是我最爱的一部片子,觉得是自己内心的声音,我时常会遗憾自己忘记了许多,又时常怨怪自己记得太多。在迷糊不清的时候,我会记得看一看这部电影。   《东邪西毒》的英译名为《ashes of time》(时间的灰烬)。今天在玉林,很著名的一个酒吧——小酒馆的书架上忽然看到,然后想呵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   于是想写一点什么记下来,就写了以上的文字。   这是2000年5月6日深夜随便想到的一些话,记了下来。写这些字时,我在成都,市区一幢公寓的第七层,坐在很宽的窗台上,看这个城市或明或灭的风景。天边偶然有闪电,惊悚得照亮整个天空。   ——一颗心是奔涌的河流,在黑暗中闪现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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