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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刚刚说的话……
      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可不只一句话。
      登上马车,两人自然地面对面坐着,塞希尔透过车窗吩咐车夫尽快回程,关上车窗之后的马车开始向宅邸的方向前进。
      渐沉的夜色已经悄然替代黄昏的朦胧,在思考塞希尔刚刚要自己再考虑一下的话之前,罗莎娜只觉得这会儿在马车上才是真正地放松了神经。
      而松懈了一些之后,她分明感受到的是强烈的饥饿感。
      仔细一想,除了早餐和那几块饼干,今天就没有什么进食,而距离抵达宅邸还有好些时间,眼下只能努力忍着这份饥饿感。
      但是……车厢内部这份若有若无的食物的香气是从哪里传来的?
      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会有食物的存在的,罗莎娜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努力锁定着源头,终于将视线停留在了塞希尔身侧的椅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纸袋。
      纸袋……?
      来的时候有这个的吗?
      罗莎娜闭上眼,捏了下鼻梁,仔细回忆起今天早晨车厢内部的布局,总而言之……应该就是没有这个纸袋。
      视线稍微挪动一些距离,罗莎娜看见塞希尔正翘起腿,手肘倚靠在车窗的边缘,单手托举着下巴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
      全然……没有像自己一样在意那个纸袋的迹象。
      刷拉地一下,窗帘突然被完全拉上,没预料到塞希尔的这个举动,罗莎娜只是不由得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然后悄悄避开了视线。
      “怎么了?”塞希尔收回拉上窗帘的手,重新回到托着下巴的状态,大抵是有些疲惫的缘故,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却还是极具穿透人心的力量。
      明明意识到自己注意到了那个纸袋,他却还是把纸袋稍微朝车门的位置挪了一些距离,而后故意很有耐心地提问道。
      “……没什么。”罗莎娜抬起眼睛,视线从纸袋飘向塞希尔那边,虽然自己也没有多么想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现在已经确信了那股食物的香气……无疑是面包的香气。
      “饿了。”塞希尔没再提问,反而嘴角轻微上扬,手指轻轻敲着纸袋的外壳,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没有。”罗莎娜摇摇头,想要表达否定的意思,肚子却再一次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怎么每次都这么恰好在这种时候咕咕叫啊!
      罗莎娜用力敲了下不争气的胃和肚子,然后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摇了摇头。
      “没饿!”
      “吃吗?三明治。”塞希尔从纸袋中拿出一份看起来十分可口的三明治,然后递到罗莎娜的面前。
      “……吃。”罗莎娜放弃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三明治。
      显然,这是一份不仅看起来可口,吃起来也十分美味的培根鸡蛋三明治。烟熏过的培根散发着微显焦糊的气味,炒熟的鸡蛋撒上些许的黑松露碎,两份搭配得当的食材被烤制过的酥脆的面包所夹住,罗莎娜的味蕾只觉得被完全激发。
      顾不上形象,她只是大口地吃上了三明治,在嘴巴被塞得鼓鼓的时候,她努力咀嚼、而后吞咽。
      而后……又差点被噎住。
      视线早已不自觉地投向塞希尔的那边,虽然算不上是寻求帮助,毕竟现在努力咽下去也可以,只是口舌感到十分干燥,明明是美味的三明治自己却来不及好好品尝,早知道……还是不要吃那么快就好了,总而言之,她想先喝口水缓缓,然后稍微慢点吃。
      还未完全对上婚约者的视线,她的目光已经被眼前的水壶所吸引住,塞希尔似乎已经预料到她又会被噎住、或者差点被噎住,早就提前打开了水壶的盖子,把水壶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没有多少水了,你慢点喝。”塞希尔把水壶轻抵到罗莎娜的嘴唇上,似乎是想要赶快完成交接仪式的样子。
      “啊……谢谢。”罗莎娜回答道,思忖着该把手中的三明治放到哪里,毕竟以三明治现在的位置来说,单手抓的话里面的炒蛋很容易掉出来。
      正是犹豫着的时候塞希尔已经把水壶又放了回去,然后干脆是伸出一只手向她说道。
      “喂你喝水,或者把三明治给我,自己选一个。”
      说着的期间,塞希尔自然地摆了摆手,似乎是让罗莎娜快点做选择。
      三明治被一下子强行地放到了塞希尔的手里,失去了原有的很好看的外形,罗莎娜稍微挪动身子向前拿过水壶,然后小口小口喝着。
      仔细一想、这瓶水似乎今天都是自己在喝,塞希尔既没怎么喝水,也没怎么进食的样子。
      终于是把三明治全部咽下,她把水壶还了回去。
      “帮大忙了。”
      “提醒你,这是第二次了。”塞希尔把水壶的盖子扣在瓶口,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旋转着杯盖,直至纹口完全贴合,终于是彻底封住了瓶口,防止任何一滴水珠掉落在外。
      不紧不慢的语气,话语间完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那个……其实这是我前世的时候很流行的一种吃法。”罗莎娜别过视线,想要看看窗外的风景打个岔,却意识到窗帘早已被彻底拉上,她的视线短暂地无处可停留,只是无奈地看着窗帘的花纹说着。“虽然我是吃得稍~微快了一点。”
      “我说的不是这个。”塞希尔反手用指关节无规律地叩了几下水壶,因为里面没有多少水,所以声音听起来很沉闷。“但是……算了。”
      不是这个……又是哪个啊。
      虽然塞希尔说「算了」,不过罗莎娜看他掩盖不住的失落表情,倘若就这样将他的话一笔带过,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所以说……这个第二次指的究竟是……
      她的视线从窗帘瞥向他正轻叩着的水壶,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
      ——第二次的、「间接接吻」。
      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忽略掉的人就只有自己。
      而一旦意识到的时候,脸颊就会如同火烧云一般泛红。
      而后、当窗外的夜色渐深,马车内的空间只停留有二人这件事,就会显得更加……没有可以「一笔带过」的空间。
      咣当的声响从车外传递至车厢,大抵是车轮遇到了路上的石子,车厢内出现了明显的颠簸,罗莎娜没来得及扶栏杆,努力控制着重心,身子却还是朝前方倾斜了不少,整个人也偏离了原先坐在的座位正中间的方向,而是离车门的位置更近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脸上的火烧云色倒是逐渐褪去,视线任由着前倾的身子掠过两人的正中空间,关注点聚焦在差点要掉地的三明治。
      刚想把「小心」说出口,塞希尔已经稳稳接住一时间脱手的三明治,而后调整了下三明治的外包装袋,防止里面的炒蛋和培根掉在地上,然后干脆直接递到了罗莎娜的面前。
      “还给你。”塞希尔说着已经把三明治靠近罗莎娜终于是扶到栏杆上的手,淡淡地开口道。
      和自己不一样,塞希尔那边马车的颠簸程度要比自己明显不少,不过他倒是完全没受颠簸的影响,反而是稳稳地停留在原地,甚至几乎没有改变刚才的位置。
      这一时刻,罗莎娜才意识到被她长久以来忽视掉、又或是因为塞希尔没有明显表露的出来而使自己意识到的一件事。
      ——每一次乘坐马车,他坐的都是更加颠簸的那一侧。
      罗莎娜摊开手,接过塞希尔递来的三明治,思忖了好一会儿没接着吃下去,反而是开口道。
      “那个,你不饿吗?”
      “……”塞希尔瞥了眼罗莎娜手中的三明治,过一会儿又对上她的视线,没回话。
      “就那一块饼干够吗……”罗莎娜指了指塞希尔身侧的纸袋,“你要不也吃点?”
      塞希尔干净利落地把纸袋放到自己的腿上,罗莎娜只觉得纸袋看起来轻飘飘的,实际上……下一刻塞希尔的动作也验证了她一瞬间的猜想。
      倒扣过来的纸袋没有落下任何食物,那显然……是个空的袋子。
      “只带了一个。”塞希尔晃了晃空空如也的纸袋,然后干脆是把纸袋对折再对折,放到了一边,而后抬头对上罗莎娜的视线,脸色稍显无辜。“……怎么办?”
      ……哪有带食物过来只带一份的啊!
      罗莎娜有些无奈,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在魔物之森停留的时间太久,所以才会比预定回程的时间晚了不少,这么一想,就更加有些过意不去了。
      “那个……要不我们分着吃?”罗莎娜看着手里还剩下一半之多的三明治,总而言之……不管这家伙怎么回答,自己还是先提议一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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