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蕉下秋斋

37、放心，我不记仇

　　“我有办法了，跟我走！”一大清早季楚楼就火急火燎跑来沐柏穅的家里，拉着正在吃馒头的沐柏穅转身就走，周围是什么环境他全然不顾。
　　“往哪去？”沐柏穅听说有办法很是激动，一时间也忘了当下的事情。
　　“魔界，青堰塘。”
　　“等等！”听到熟悉的名字，沐柏穅停下了脚步，他倒退两步，松开季楚楼的手往刚才坐着的地方跑去，凭着大概的记忆对着桌上的地图找了没一会儿，果然发现了一处同名之地。他背着身对季楚楼招招手，问，“你快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地方？”
　　季楚楼疑惑上前，看见曾经书上记载的地方在图纸上一比一还原的画面，他惊叹不已。
　　“魔界地图？”季楚楼猛地看向沐柏穅，差点上手抓他的衣领，“哪里来的？”
　　“是我的。”
　　这时季楚楼才发觉原来这里一直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你是？”
　　“她也要去那里。”沐柏穅略带尴尬回答到。他并不是很想让季楚楼知道这件事，他知道季楚楼对别人的戒心一直很重，况且毫不相干的两人要一同出发去魔界的这事情太过巧合，况且那本书就是从她那里拿来的，要是让季楚楼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她过度防范的。
　　“你的地图哪来的？你是何人？跟他什么关系？有什么——”
　　“企图”二字还没说出口，沐柏穅赶忙打断了他的话。
　　“无依姑娘是去寻亲的，这地图是她亲人旧宅的新主人给她的。她只是来找我借马车的。”
　　季楚楼显然不相信这没头没尾的话，无依解释道：“我与沐少爷只是萍水相逢，上次沐少爷的马吃了我的粮草，我把他落在饭店的马车送回了家，仅此而已。是我不自量力，以为凭着这点经历可以借那马车出趟远门。”无依说完，又对着沐柏穅行了个礼，说，“沐少爷不方便就算了，我先告辞了。”
　　无依刚要收走地图，沐柏穅赶忙按住地图阻拦她。
　　“唉唉唉，那个——”沐柏穅对季楚楼使眼色，大脑飞速运转，说，“答应了要借给你的，当然不会反悔。不过——不过——既然我们都要去同一个地方，不如结伴同行？”
　　无依当即拒绝。
　　“那个——我真不是图你地图——”
　　季楚楼见她离开得毅然决然，考虑到他们确实需要那张地图，便不得已上前劝说：“抱歉，魔界一行风险极大，刚才并非是针对姑娘。”
　　“我知道，所以我们还是分开为好。我只是想图个方便，才来麻烦沐少爷的，既然大家都不方便了，那就当我没来过，告辞。”
　　“唉，不是——”沐柏穅没能拗过她，也没有跟她强抢地图，看她似是生气了，只好忍痛放弃地图。
　　无依离开后，沐柏穅走到季楚楼身边，解释道：“她其实很不容易的，之前为了寻亲一边到处找事情做，一边打听亲人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的住处，结果亲人早就搬走了。你说魔界路途遥远又那么缥缈，她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她的亲人为何会在魔界？”
　　“听说是被抓去的，抓走的人在屋里留下了地图，还留了字条，写着：来青堰塘救人。后来房子归了新主人后，新主人发现了这东西，想着或许会有人来寻亲，就一直留着，这不就给她寻来了吗？”沐柏穅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说，她会不会也是受害者？就像我娘那样——”
　　“走。”
　　“哪去？”
　　“跟着她。”
　　“你不收拾行李就跟啊？！”
　　到达魔界必须穿过妖界集市，这事还得从两百年前魔界诞生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说起。
　　瓈扶一行人刚踏进妖族结界就有两只小妖凭空出现，毫不客气用长枪指着他们。
　　“你们干嘛的？”
　　荀殷上前礼貌回复：“借道去魔界，劳烦通融一下。”
　　“去去去！”小妖挥舞着长枪，驱赶他们。
　　“小小妖族，死后是不想在冥界有好日子了吗？”荀殷也不给他们好脸，直接威胁。
　　“好大的口气！别以为你是冥界来的我们就怕了你！我劝你们快快离去，别逼哥俩个动手！”
　　“怕你不成！”荀殷说完，手中生出骨链跟两只小妖动起手来。
　　小妖被他额骨链打得晕头转向，却没能伤他分毫。一只小妖赶忙拿出令箭传唤帮手。
　　“荀殷，回来。”
　　听见杭秋的命令，荀殷收了骨链来到杭秋身旁。
　　小妖喊来了他们的首领，首领看见杭秋有些疑虑。
　　“就是他们硬闯，兄弟们，上！”小妖一呼喊，大家见首领没有阻拦的意思，一齐往上冲。
　　荀殷要动手，杭秋拦下，挥一挥手直接在地面砍出一道裂缝，将冲过来的小妖们打得七零八落的。
　　首领见到这一招瞪大了眼睛，赶忙让从地上挣扎起来还想作战的小妖停手。
　　首领上前恭敬道：“不知沧缙将军驾到，有失远迎。”
　　瓈扶和荀殷的反应同那些摸不着头脑的小妖差不多。
　　“带我们去见辜狸。”
　　小妖们惊诧，窃窃私语说着“他要见大王”的话。
　　“这边请。”
　　首领带路，其余人跟随。瓈扶下意识要拉杭秋的手却发现杭秋不曾等他，错过他伸来的手先行跟着小妖去了。
　　荀殷来到瓈扶身边，询问杭秋跟妖王有什么关系。
　　瓈扶摇头，失落跟上。
　　荀殷拍了拍一旁的小妖，问：“哎，哎，沧缙是什么来头？”
　　“你们一道儿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认识他才几年。”
　　“当年咱前妖王，也就是当今大王的生父，就是被他——”小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杀父仇人？”荀殷震惊，杀了人家老爹还敢直接去见人家？还是在人家额地盘。
　　“咱妖族情况特殊。上任妖王窝囊又贪图享乐，妖族是成立了大大小小几千多个派系。那叫一个刀尖上抢肉，民不聊生啊。大皇子的派系尤为嚣张。他门下认识的不认识的小弟上万个，自己都认不全。大家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都是让他们先吃，自己捡点残羹冷炙，后来说是大皇子门下的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饭都吃不饱谁管他是谁的人，就把那妖分而食之。不曾想大皇子知道了，也不管那人他认不认识，只听说那妖打着他的名义竟被这样对待，摆明了大家不把他放在眼里。大皇子一生气，那是四处屠戮百姓。大家伙根本打不过大皇子的军队。
　　外界得知妖族这般状况，那是屡屡侵犯。后来咱二皇子辜狸，找魔族战神沧缙帮忙，先杀了大皇子，重整军队抵御外敌。再杀了先王，重整纪律，这才有了现在的妖族。不过战神也不是白帮忙的，如今外人想进魔界必先通过妖界就是他的条件。咱妖界现在是魔界天然的防护，自然守门要严格一些，还请引魄使勿怪。”
　　“放心，我不会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