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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28 ...


  •   028

      本来路西焰想带隗孤臣去市医院,但在隗孤臣的要求下,路西焰推着轮椅到了宋景归所在的医院。

      宋景归去交流会还没有回来,隗孤臣接受了副院长的检查。

      两个小时过去,路西焰接到了关于隗孤臣的资料。
      先不论新伤旧伤,关于隗孤臣站起来的双腿的问题,就算路西焰不是很了解,看着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文字,他也知道这严重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路西焰看完隗孤臣的病历后,手攥着白纸垂下,坐在长椅的一角。
      旁边与人等高的绿植的巨大叶片在他的脸上打上阴影,低垂的银色睫毛下一金一赤的眼瞳沾染些许模糊不清的暗黑。

      他想起自己匆匆赶到医院时隗孤臣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毫无生机可言,他想起徐秉风说隗孤臣受伤不治疗、很久之前受的伤都还没有好、希望他能帮忙劝劝的话语,想起自己腰部伤口恢复之前的疼痛,难以想象隗孤臣所受的痛苦。

      “……我不要。”
      他低声道。

      ……

      隗孤臣听着医生说着让他耳朵起茧的话,视线落在窗外远处风飞过的鸟群,当一片雪白消失在他的视野后,他偏过头,闭上了双眼。
      黑暗来临后,意识也混沌。

      “……隗孤臣。”

      “……隗孤臣。”

      “……哥哥。”

      “……哥哥。”

      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断断续续的细碎声音像是房檐雨滴落下一般传来,隗孤臣挣扎在黑色的世界,慢慢撑开眼睛。

      他的手传来温暖的感触,被小心翼翼地抓着,视野一点一明亮,路西焰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叫着他。

      隗孤臣愣了一瞬。

      “想喝水吗?”路西焰听医生说隗孤臣晕过去之后马上会醒就一直守在这里,“饿不饿?”

      “不用。”隗孤臣说完插着吸管的水杯就被路西焰递到嘴边。

      “哥哥,医生说你受的伤比我的腰上可要疼好几倍。”路西焰唇角拉下去,露出失落的模样,“你怎么从来都一个表情,我都发现不了,原来你这么痛。”

      “哪有这么夸张……你的伤口明明就很痛。”隗孤臣躺在床上,在路西焰期待的眼神下喝了一口水,双眸闭上再微微睁开。

      “还要吗?”路西焰指指水。

      “不用了。”隗孤臣说。

      “……还困?”路西焰看出了隗孤臣眼底的疲惫,轻声道,“哥哥,累了就再睡会吧。”

      “……”
      隗孤臣忘记自己有没有说出好字,他好像说了但又好像没说。
      由于精神过度紧张的冲击,他的疲惫肉眼可见,闭上眼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淅淅沥沥的潮湿细雨飘洒在废墟之上,呼吸空气有种黏稠感,雨点落在不断延伸拓展挤压的黑色几何体上,雨点落地就变成墙壁般的壁垒阻挡隗孤臣的去路。

      沉重的、黑压压的,心口喘不上气,隗孤臣一脚踏空,他猛然下坠,以为会粉身碎骨,却坠落到一片陆地。

      本来迷失方向的他仿佛被光团包裹,温暖填满他空荡的手心,迷茫的前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得到尽头,有些陌生却安心,隗孤臣迈出脚步走出黑暗的迷障。

      慢慢地,周遭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天空变成粉红色,他踩在柔软的淡绿色抹香鲸的身上,听着空灵悠扬的鲸鸣。

      隗孤臣沿着白色大理石台阶行走,看到了一个坐在花丛中的精灵,精灵银色的头发上顶着发光的光圈,手里拿着一捧火焰百合,看到他后露出装乖的笑容。

      明明看不清他的脸,隗孤臣却还是知道他是路西焰。

      “我们一起逃跑吧。”

      小精灵飞到他面前,银色的翅膀在阳光下有彩虹的光晕。

      他们穿过了花海,越过了山峦,从高处俯瞰汪洋,再潜入海底看美丽的珊瑚。

      ……好温暖。

      像被丝绒包裹。

      隗孤臣微微从温暖的梦境中醒来,梦中那种幸福温暖的感觉仍有余韵,窗帘被稍许拉开,金色的光影落在他和路西焰交叠的手背上,周遭安静得像是童话。

      隗孤臣慢慢睁开眼就与近在咫尺的路西焰对视。

      仿佛仍置身于海底绚烂的海洋,又仿佛穿越云层观看的梦幻日出,泡沫在海面破碎,蓝鲸低沉地呼唤,此刻这间病房里长出了精灵的花园里的花朵,明明只因是梦境——

      唇上一触即离的触感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却带着足够烫人的温度。

      隗孤臣落入精灵的赤金色陷阱,鼻尖碰到路西焰的鼻尖。

      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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