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魔法学园》特里波列夫

4、最后的魔药考试

　　下午考试准备入场的钟声响了。魔药基础与操作考试在另一栋实验楼举行，去实验楼的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尼可要去25号考场，韦德要去隔壁的26号考场。两人简单寒暄后便各自走往不同的方向。韦德的话仿佛写在了尼可的手心里，他感觉暖暖的，连试题纸仿佛也透着淡淡的太阳味。尼可吮吸着指尖流出的血液。实验桌很大，尼可有些不太习惯，椅子也有一点摇摇晃晃，不过他很快就忘记了不习惯与不舒适。笔试题的难度中规中矩，虽然有几个空有点难为人，不过不需要全部都答出来，只要保证整体的水准可以进入伍德的入学名单。最后一题的魔药配置方案设计稍稍有点麻烦，尼可正在答第三小问，监考的教师就准备上台收卷子了。情急之下，尼可的大脑不知怎么地学会跳跃起来，在最后一刻写上了答案。虽然还有三小问，但尼可觉得很满足，一种疲惫的满足。
　　老师摇起了中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尼可立刻放下笔，憋在胸口的气忽地就松了，他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忽然好像从考试里抽离了出来。他觉得有趣，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纸片被□□拿走，上面的字密密黑黑，他也看着其他被教师扬起手走的卷子，有的看起来疏疏朗朗的，字也歪歪扭扭，有的黑压压地又小又密。教室里也渐渐吵闹起来。监考老师又开始摇铃，大家又都渐渐闭上了嘴。接下来还有魔药炼制实操考试。
　　监考的教师抱着一个大纸箱子，里面是不同魔药的配制试题。考生们挨个抽取了自己的题目，领取了稿纸和一个试剂瓶。题目还不能翻看。另一个教师推着许多不同的试剂和材料走进了考场。
　　教师又一次摇铃。尼可匆匆打开纸团，上面写了数字1。教师让抽中不同数字的学生依次举手，然后发放制取材料。尼可看到有五六位学生和他一样抽到了数字一。推着车的教师在尼可桌子上放了兔尾草、兰草、一块矿物结晶石、一瓶稀释用的水和其他一些瓶瓶罐罐。尼可猜测着自己的试题内容是什么。不一会材料都发放完毕了。试题内容被张贴在了教室前的黑板上。一号试题的内容是配置一瓶安眠剂。为了降低学生的操作难度，一些关键的配比都提示得非常清楚。或许伍德想要的是具有超高提纯天赋的孩子，毕竟这就和学音乐有没有一双好耳朵一样，决定着这些孩子最终能走到多远。不过魔药的伍配光靠提纯的的天赋是远远不够的，有着超高创造力和理解力的孩子才能在魔药史上写出崭新的一笔，而不仅仅只做工匠式的人物。
　　操作铃响了，大家都行动了起来。尼可根据黑板上的提示发动着自己的意念力。不一会，各种所需的材料已经提取完毕。尼可将他们按比例混合起来，再注入意念力的力量。试剂瓶里面的药剂沸动起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巴拉奥所写的一首三拍子的练习曲，重重叠叠的雨滴好像唱着重重叠叠的催眠曲。接着他的思绪又飘到考试的前一夜，那种既渴睡又无法入眠的心情，外祖母把胸脯借给了他，然后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又想到刚刚遇到的那个男孩，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可以忘记对失败的恐惧，可以忘记时间。这些感觉被全放进了那瓶小小的药剂里。
　　终于，炼制完成了，尼可小心地贴上自己的标签。他不知道自己的想象是否可以达到预期的力量。尼可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被抽空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他将那个决定命运的瓶子放到了教师的网格盘里，手有一些发抖。网格盘的每一小格都会装一位考生的小瓶子。
　　尼可看见韦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他，他想喊出那个朋友。他的精神几乎被刚才考试抽干了，他感觉自己要倒下去。
　　他感觉到有一个肩膀接住了他，衣服里有太阳的味道。有一双手圈住了他的背，尼可觉得自己可以很安全地睡过去，那首三拍子的音乐在他耳边盘旋，雨滴一滴滴滴落，尼可太渴望就这样无所顾忌地睡去。
　　走廊里的监考老师跑了过来，尼可的眼睛沉沉地闭上了。
　　韦德把尼可放到了长椅上，解开了尼可挨着脖子的扣子，校医也拿着急救箱跑了过来。□□往尼可的嘴唇上倒了一点水，尼可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他看到好多人的脸，看到韦德的脸。
　　“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累也有一点兴奋。”尼可支着墙想要站起来，韦德扶着他坐在了长椅上。
　　“快喝一点糖水，也许会让你恢复些力气。可以去校医室休息一会。”校医从箱子里摸出一个瓶子。
　　韦德立刻接过来，拧开后送到尼可的唇边。尼可喝了一小口，然后接过来喝了几大口。尼可感觉自己又有些力气了。
　　“老师，我很好，不用担心，霍尔，我们得快一点，考特叔叔在门口会等急的。”尼可急着要站起来，韦德的手在下面扶着尼可的胳膊。尼可感觉有个硬物在抵着他，好像是韦德制服上的纽扣，他感觉不到纽扣的温度，甚至觉得有一些发烫。
　　“老师，我是他的朋友，会在路上好好照顾他的。”韦德引导着尼可靠到他的胸口上。搀起尼可的另一只胳膊，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