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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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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御守扔给小碓尊,橘乱咬了一口大福,
“夜斗亲手做的。”
小碓尊接过御守,周身泛起小花花,“夜斗给父亲的呢!”
橘乱一边咀嚼着大福,一边在心底吐槽,愚蠢的大人,你还能再蠢点吗?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孩控?
这可吓到他了,真相竟然是如此离了大谱吗?!
赶忙咽下口中的大幅,凑近点上下打量某个不理智的家伙,
虽是笑着的,但还是看不见眼睛,
鉴定完毕,心脏的大人还是一样的心脏,没变。
喂,橘乱你是怎么做出这样的判断的?!
算了,这不重要。
小碓尊把御守小心翼翼系在腰带上,随后咋咋呼呼,
“哇呀,乱君以前也送过御守吗?”
“父亲大人感觉好嫉妒,竟然没有收到乱君的第一个御守。”
啊啊啊,简直没眼看,你是熊孩子吗,得到礼物立刻炫耀,不顺你意就闹?!我跟你讲,你不要给我搞事情,初物情结不是用来无理取闹的好伐!
“你讲点道理好吧,我一个六岁的娃,”“就算生前是人,六岁欸,六岁,我送谁?”“如果有,也是别人送我啊。”
还有,明明是祭典,竟然还让小孩自掏腰包给你带礼物,
你这个不会带娃的混蛋大人!
“可是父亲大人完全、完全看不到乱君过去的事呢。”
拎起橘乱,揣入怀中,小碓尊上手,挼了挼橘乱头上的小软毛,
橘乱像个仿真娃娃般,被它的主人圈住。当然,如果能忽略他额角蹦出的井号线的话,恐怖谷效应还是切实存在的。
“你是要做情报贩子,还是秘密小偷?”
“有相对的私人空间不好吗?!”
一把抓住小碓尊乱动的手,将其能扔多远扔多远,
他现在理由怀疑,小碓尊这手法,
是从柜子上名为《最全挼狗指南》里学来的吧,吧……
混蛋,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忍不住将他的头踩进土里,可恶!
“诶——,真过分欸,明明父亲大人都给乱君看过自己的了!”
某个家伙又开始碎碎念,碎碎念……
“投入竟然没有产出,是像电视机需要拍拍才会正常工作吗?”
“还是说,换一个呢,说不定下一个更好呢!”
喂,给我住脑啊喂,这家伙绝对是生来克他的吧!
“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又不是我决定的,”
“你搞搞清楚,我也超级想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的啊!”
如果这时手边恰巧有一盆狗血,橘乱一定会毫不犹豫糊小碓尊一脸,管他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只有爽度不快乐吗!
但现实却是,橘乱接收着小碓尊大把大把的垃圾话,昏昏欲睡,
处境完全没变,甚至还有屈服的趋势……
直到某人喝了口水中场休息,
橘乱盘腿撑着头,“所以,你是担心我们的羁绊不牢固。”
某人喝水的动作一顿,为了不那么刻意,干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示意橘乱接着说。
没有理会小碓尊给自己多加的戏份,橘乱眯眼笑了笑,
“我不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你我们的羁绊有多牢固,”
“因为事实是,太多的承诺,到最后都会变成摔碎的石榴籽,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红。”
从榻榻米上缓缓站起,橘乱走近小碓尊,
每一步,都像结界展开,而前行的方向,不变、唯一。
“那我们,进行交易吧,”
“交易,一个最容易建构的羁绊,”
“不用管敌人,不用管朋友,只要利益一致,就可以形成的暂时性同盟。”
那双平视着的绿色眼睛里,盈满了柔软笑意。
“交易,”“你要交易什么?”
摩挲着手中的烟枪,小碓尊斜倚在小方桌前,隔着距离,挑唇勾笑。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现在的力量体系近乎失控了吧。”
“因为小型面妖已经维持不了形态,所以在尊君你展现可以合作的实力时,特意进行了选择。”
橘乱走了几步,似在调动情绪,进行思考,
“神器反噬神主生出‘恙’,”
“那么妖怪噬主人,是不是要换代了呢?”
“从大型面妖上分支出的小妖怪,应该在不停地啃噬吧,”
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橘乱站到了小碓尊面前,
伸出的手划开他浓密的刘海,将那双黑得有趣的眼眸暴露了出来,
另一只手从他的额顶,顺着侧脸下滑,直至落到末端,
低垂着的长睫毛再怎么忽闪忽闪,都藏不住从眼角流泻出的恶意。
“这个被你偏爱的血肉之躯,就快崩溃了,”
“没了螺壳的寄居蟹,真是弱小的可怜,不是吗。”
话音刚落,橘乱跪坐在榻榻米上,
神情安静、平和,仿若上一秒锋芒毕露的,不是他。
两人对视,当绿色撞上漆黑,
绿色的烟雾在黑里卷曲、交缠,自有一番精灵腾跃奔赴的典雅。
小碓尊率先移开了目光,因为对他来说,
橘乱鲁莽青涩的举动,就像是,宠物长了牙齿,开始一边磨牙,一边撒娇,
“哦呀呀,这可吓到父亲大人了。”
笔直修长的手指有节奏敲打烟杆,从肺部滚了一圈的烟,在灯光下,迷蒙了一层英蓝。
“乱君知道吗,不能获得胜利的、有个性的武士,”
“——最后,都死了呢。”
衣襟松松散散,时不时在烟雾中清晰的颓美、寂寥,破碎的让人心疼。
只有,顺从主人的宠物,才叫宠物,才有资格被宠爱,
“那么,橘乱要试试挑衅父亲大人吗?”
隔了纱的面容陡然在橘乱眼前放大,传达的是:
快说是啊,快说是啊,我呀,真的是太无聊了,
来吧来吧,来让这枯燥乏味生活,染上我们的色彩吧……
果然,不出所料呢,
打开笼子,放出的,是同类呢,
小丑,遇见了小丑。
交易的一端摆上了明牌,橘乱,你要摆上怎样的砝码,
去抵押打破规则的代价?
啊啊啊,有这么复杂吗?
不过大人的风筝断了线,不过是大人的计划陡然被按了快进键,然后,开始恼羞成怒了。
好吧,橘乱实在称不上一个好的员工,
可能他存在的最大作用,就是气死自己的直属上司吧。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橘乱先一步打破僵持,
“我要陆巴,”
“一个毘沙门天座下的神器,”
“一个被尊君契名了的野良。”
有些时候,适当的示弱,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橘乱以退为进表露己方目的,先前突兀的招惹,便也变成了达成谈判的手段。
只有激怒一个人,才能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这种方法的前置条件无比苛刻,在施行过程中一不留神,就会滑向愚蠢至极的一侧,
但橘乱赌赢了不是么,
刀尖上的舞蹈,一场,掺和血腥味的优雅。
“哦,看来你是真的想要役器呢,”
“他用什么吸引到你,或者说,他用什么有诱惑到你了,父亲大人很好奇呢!”
“抑或是,乱君的一厢情愿,”“不会吧不会吧,乱君。”
天平两端都摆上明牌,这场交易,便是愿者上钩,
那么,谁是垂钓者,谁是鱼呢?
两者都是,又或者,两者都不是。
“丢掉一个用处不大的神器,解决前行路上的障碍,”
“这场交易很划算不是吗。”
事实上,橘乱并不担心小碓尊会放弃这场交易,
因为,他的岗前试炼还未进行,如果推理不错的话,尊君设立的应该就是这个。
相对于被动掉进迷雾,橘乱更喜欢主动入局,
虽然这很大可能会让庄家提升难度,迎来地狱开局。
But,无所谓啊,
毕竟,在前方无路可走,身后空无一物的时候,
出现的任何一条道,都值得橘乱去尝试,
即使,结局是万劫不复。
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坏,能坏到哪去呢。
有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橘乱手中,
——是小碓尊的回答,成交。
接过物件的橘乱认真打量着,得出结论:这就是一支细长的毛笔。
“这是什么?”橘乱适时发问。
将烟杆移开,吐出一口长烟,小碓尊:“黄泉之语。”
“为妖赐名,召唤面妖的神器。”
一名合格的员工执行任务,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确认细节,
橘乱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而后:“那这支笔是需要修固,还是需要换新?”
听到橘乱这句话,小碓尊歪头轻笑了声,
“这是你的事,我要的,是一支完好的黄泉之语。”
“黄泉之语在黄泉国的伊邪那美手上,”
“螭器会和你一起去,监督。”
果然,世界上的甲方都一样,乙方深究细节,问和没问一个样。
好吧,他该说小碓尊还是有些人性么,没让他两眼一抹黑地抓瞎。
至于“监督”,丑拒!就当没听见好了。
好嘞,暂时不见了您嘞!
走出门外,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螭器走在橘乱身侧,
“不可以对父亲大人不敬!”
橘乱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换来之后脚被踩了无数次的惨痛教训……
惹不起惹不起,父控的女儿惹不起。
前往黄泉国的路上,
“前往黄泉国,需要找到风穴,”
“风穴又名时化之门,是彼岸与现世交接的薄弱之处,”
“我们需要寻找大量妖魔汇聚成的时化。”
螭器简短交代此行需要寻找的门径,橘乱听进去,并开始集中精神探寻。
扑哧——
螭器抬起袖子,笑眼弯弯,“乱君真是好骗,和父亲大人说的一样!”
“如果你要向我炫耀你的父亲大人,大可不必。”
真没办法呢,争宠中的孩子……
“黄泉比良坂,我们需要去的地方是黄泉比良坂。”
“虽然我刚刚说的方法也不一定行不通,但有捷径为何不走呢。”
放下袖子的螭器歪着头:“乱君,我们走吧,完成父亲大人的任务。”
“好哦。”
随着小路向前,转个弯,
以两根石柱为支撑的鸟居,系着铃铛,与地面呈口状,
它的不远处是个洞窟,一眼望不到底,
看来,这就是黄泉入口了。
橘乱和螭器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不久,一股浓郁的妖魔气冲天而起,
——在黄泉之路附近。
黄泉黄泉,亡使游魂不回首,
黄泉黄泉,论评善恶拒哀求。
黄泉黄泉,孟婆汤下无前事,
黄泉黄泉,情浅情深不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