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纸上绘月

6、第 6 章

　　自表彰大会后，季扶风和吴月婉就再也没见过了。转眼间，上学期的学习就结束了，各年级也陆续放假。由于高三的特殊，再加上季扶风一家过年要回老家，整个寒假也没有见面，开学后高三生面领着高考，见面的次数几乎是没有，只有在高考前见了一面。

　　开学之后，学校就给高一分了班，季扶风选了理科，又凭借优异的成绩被分到了一班。不过令他有些惊讶的是，沈琢竟然也被分到了一班。
　　“季哥，别那么惊讶好不好？”沈琢坐在季扶风旁边。“谁让上学期期末考把语文出的那么难，没把我拉开呢。”
　　季扶风想了想，上学期的期末考语文确实难了，凭着沈琢的理综能力，也确实可以勉勉强强地进一班。就没再说话。
　　“嘿嘿，我本来是要去二班的，结果一班扩招，就来一班了。”沈琢有些骄傲地说“没办法，祖坟冒青烟了。”
　　季扶风：“……”
　　除了开学时的这个小插曲，下学期剩下的日子也没有什么波澜，转眼间便临近了高考。

　　一中有个传统，高一的学生要在高考这天为高三考生送花，祝高考生们前途光明。
　　“哎，季哥，你说咱们是给那个班送花啊”沈琢一只手搭着季扶风的肩膀，趁着没人注意他们，说着悄悄话。
　　操场上校长激昂的演讲传进季扶风耳朵里，心不在焉地说道：“一班吧。”心里琢磨着希望是二班——因为吴月婉在二班。过了许久，操场那边的声音似乎停了，有些嘈乱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季扶风不免得有些紧张，他望过去，有些失望——走在最前面的的人他认识，是一班的学生。失落感慢慢侵蚀着他的五感。直到二班的体委隔了几个人叫了他一声：“哥们，咱俩换个位置呗？我对象在一班最后一个。”“好。”季扶风答应了。
　　一个个陌生的身影路过季扶风，地上的影子靠近、交汇、又远离。他们都没有停留。他向远处望去，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庞逐渐地靠近他，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地像要跳出这副身体，将一整颗盛满少年青□□意的心脏展现在心上人的眼前。
　　“姐。”想说的话重重地堵在嘴边，出不去、咽不下。犹如平静的海面下酝酿的飓风，只要时机成熟，便可摧毁所有防线。可是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高考顺利。”
　　“谢谢，也祝你学业顺利”吴月婉礼貌回应道。然后转身，顺着人流，离季扶风越来越远。
　　季扶风看着吴月婉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隐入人群，目光找寻良久，直到沈琢拍了拍他的肩“看什么呢？走吧。一会老班要点名呢。”他才收回视线，向教学楼走去，身后是大巴车启动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看，两人背道而驰，越来越远。直到少年身影被楼梯挡住，大巴车驶出路口，再也看不见。
　　随后的日子里，季扶风仍旧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特意找寻某个人的身影。偶尔也会听到她的消息。发挥超常，录取到了首都的一所高校中，虽然调剂到了新闻系，但貌似她还挺满意。国庆和同学一起出去旅游了等等。没听到别的消息，对他来说倒也算好事。但他没想到，几个家庭之间每年一次的聚会，吴月婉没有来。但转念一想——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时他才明白，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但是没关系。”他想“我还年轻。”他望着窗外的明月，手掌隔着玻璃触碰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