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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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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识秋垂于她肩侧的手指微动,司意浑然不知,她的眼神坚定地看往前方,“前面刚好有一个石洞,我们先去那里。”
引月飞荡在前方拨开挡路的灌木杂草,司意差点热泪盈眶,“引月好宝宝!”
引月听了夸奖,“除草”除得更起劲了。
两人一剑跌跌撞撞地进了洞,司意将陆识秋安顿好后便在周围施下了一层结界。
做完这些,司意脱力般地靠在石壁上,脑袋有些昏沉,她甩甩头,“你方才什么意思?”
脑海之中,系统的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玩闹,“你还记不记得剑冢试炼时的巨蟒?”
司意“嗯”了一声表示记得,她当时还受了不小的伤。这般想着,司意忽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隐隐的火辣之感,她垂眸一看,掌心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口子。
“那日我便依稀感受到一股……”系统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姑且叫魔气吧。”
魔气?
“那巨蟒当时状态略有些癫狂,似乎与那魔气有关,不过那气息太过飘渺,我甚至以为是我弄错了,加之我和你都以为只是试炼,便没放在心上。”
司意皱眉回想,“你继续。”
“今日我又在方才那个弟子身上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魔气,也是颇为微弱,几乎感受不到。”
系统语气严肃,“细细想来,似乎都是冲着你来的。”
司意的视线从手掌移开,她神智有些恍惚,脑中系统的声音还在继续,“阿意,你要小心……”
系统听见司意平稳的呼吸声,声音渐歇,随即叹了口气便不再作声。
月上梢头,司意周身环绕着的淡黄色灵力混着黑气涌入她的身体,在她身旁,陆识秋鸦羽般的长睫颤动着,双眉紧蹙。
忽而他双目一睁,梦境中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变得模糊。
身侧传来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他肩上传来异感,少女毛茸茸的脑袋毫无戒备地靠在他身上,颈边因少女的长发扫过带起一丝痒意。
他浑身僵住,微微侧首低眸朝着少女看去,心中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师妹?”
他声音很轻的唤着,本意并不是为了将她吵醒,见无应答,陆识秋眼眸微动,他将头靠在石壁上,调整着姿势让司意靠得舒服点。
为什么会莫名地想要关注她?
似乎是从她那次昏睡许久后再次醒来开始的,陆识秋看着自己的指尖,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司意眼睫颤动,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显得极为不安,陆识秋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道:“师妹?”
他靠在石壁上的身子微动,将司意的脑袋用手拖住,这般动作都没能将她吵醒,陆识秋眼眸一沉。
“司意?”
“陌……”
司意皱着眉,红唇无意识地微张着,口中呢喃着什么。
陆识秋朝着她倾身,“什么?”
“陌思渊……”
陆识秋身形一顿,他视线深沉,侧首轻望着少女不甚安稳的睡颜,手指节微屈。
须臾他靠在石壁上轻阖双眼,食指在膝盖上轻扣着,面容隐于阴影之中,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石洞中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睡吧。”
晨曦微露,司意悠悠转醒,她一睁眼便觉察不对,这个角度,这个姿势……
她猝然起身,双眸因震惊微微睁大,她居然靠在陆识秋肩上睡了一夜!
她这番动作不小,陆识秋长睫扇动,那双极为漆黑的眸子微露,目光淡淡地移向她。
司意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与愧疚,“不好意思啊大师兄,我不知道我怎么就靠在你肩上睡着了。”
她在陆识秋身侧蹲下,手伸在空中又不知该碰向那哪里,正打算询问对方何处不适时,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无碍。”
陆识秋将视线从司意身上移开,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肩膀与脖颈,缓缓起身,少女带着关切的声音传来,“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的伤?陆识秋伸手捂着胸口,侧首,“不碍事。”
他抬脚往洞口走去,“先去找其他人。”
司意望着他秀颀的背影,有些怔愣,怎么觉得他好像……更冷淡了?
前方那人停下,朝着她微微侧头,司意停了发散的思绪,抬步跟上,“来了来了。”
除了那次被陌思渊用灵力查验后神志不清走错院子,她还从未与陆识秋单独相处过,那次她是精神恍惚,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可现下她十分清醒,受不得这沉默中带着一丝尴尬的诡异。
“大师兄,你说我们现在还是在幻境之中吗?”
司意没话找话,此刻无比想念贺闻月和牧星野,这两个哪怕有一个人在都不会如此安静。
“不知。”陆识秋声音平淡。
……好。
“大师兄,你说贺师姐她们去哪了?”
“不知。”陆识秋的声音依旧如他人一般毫无情绪波动。
……很好。
司意咬牙,她问不下去了,她低头径直跟在陆识秋身后,不料对方身形一顿,司意一个不察,在差点撞上对方的瞬间稳住身形,松了口气。
她抬眸,却见陆识秋正对着自己,想要搀扶她的手停在半空。
司意心想这不尴尬了吗,于是她突然脑袋一抽,双手牵住了陆识秋打算收回的小臂,演技拙劣,“哎呀,谢谢师兄!”
陆识秋动作微僵,他扭头,少女冲他笑得明媚,见他望来,对方笑容更甚。
他压下心中涌上来的怪异感觉,状似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往前,眼底没了之前的寒冷与疏离。
司意长睫轻颤,缓缓跟上。
过了几息后传来男人淡然的声音,“不用谢。”
司意:“?”您反射弧有点长了呢。
交谈之间,树林中浓雾渐起,逐渐将她们二人包围,司意心中一跳,顿觉不妙,她朝着身侧一抓,摸到一人的手臂,后者反手将她牵住。
“是我。”陆识秋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白雾浓浓,对方近在眼前,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对方温热的体温贴着手腕传来。
“小心。”陆识秋声音平缓,司意察觉到对方握着她的力度渐紧,正带着她往前方行进。
“又是那股气息。”安静了一整晚的系统突然出声,“我好像又感受到了那股气息。”
司意眉目微敛,手中聚起灵力,引月剑身骤现,她手中捏诀,手臂朝着外侧一挥,引月裹挟着淡黄色的灵力朝着浓雾挥斩,淡黄色流光飘荡,白色雾气四散,视线清明。
下一瞬她手腕翻转,引月剑身即刻闪现至她身前,朝身侧劈斩而下,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司意立即后退,眼神凌厉,引月回到她手中,方才所站的地方,孤零零地躺着一节骷髅手臂。
真的陆识秋哪去了?
被剑劈开的白雾又聚集起来,再次包裹司意的视线,司意握紧了引月,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往深处走去。
白雾之中隐有丝丝黑气,片刻便消失不见,后方传来轻浅的脚步声,陆识秋身形一顿,他闭了闭眼,骤然朝后方攻去。
被灵力拨开的浓雾短暂地消散,显出了熟悉的月白色衣角,他朝着那人看去,瞳孔微缩。
后者见他望来,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嘴角渐渐勾起,猝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他撞来。
陆识秋侧身避开,伸手一握,长剑凝实,往耳后一挡,锐器相撞的铮鸣声入耳,两柄长剑划出一道火光。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她在找你呢。”
司意……
只一瞬间的晃神,那人便蓦然散作流光,融进了陆识秋体内。
陆识秋头痛欲裂,他以剑撑地,手指捏诀抵住眉心,想要将那个东西引出来,但他越是调用灵力,脑海中便愈发混沌。
嘴角有一缕鲜红溢出,陆识秋脸色苍白起来,恍惚间好似听见了一个声音。
“师兄?”
白雾不似之前那般浓厚,司意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缓缓提着长剑靠近,口中不确定地唤着陆识秋。
走近些了,司意小心靠近对方,在确认是真的陆识秋后,松了口气。
男人此刻面无血色,唯余唇角一丝鲜红尤为夺目,配合稀薄的白雾,显得他面容有些妖冶。
“师兄?”司意在陆识秋身侧蹲下,见他这模样,心中不安,他原本就带着伤,如今怕是情况不妙,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谁知道这雾里的东西还会不会突然出现?
司意拍了拍陆识秋的肩,见他毫无反应,便想伸手将他的手抬过肩膀。
突然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抓住,司意抬眼看去,陆识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见她望来,手腕禁锢消失,后者将她看了几息,像是在确认些什么。
四周静谧无声,白雾飘散,司意眨了眨眼,以为他在怀疑自己不是本人,便任由他打量。
“你可有遇到什么?”陆识秋收回视线,在司意伸手扶他前撑剑起身,仿若随意一问。
“一个……骷髅,”司意说着,目光始终在陆识秋身上,“假扮师兄,似乎是想将我往浓雾深处引去。”
方才还面无表情擦血的人闻言抬头看她,眉头轻蹙,“既然如此,你不该继续深入的。”
司意眼中盛上了笑意,十分诚挚地看向陆识秋,“可是我若不来,就遇不到师兄了呀!”
她说着,走上前,想伸手搀扶他,“你之前为救我受了伤,我又怎么能丢下你独自离开?”
陆识秋对上司意的视线,眼睫轻颤,他移开视线,侧身避开司意有些烫人的目光,脑中所有的思绪与感受交杂,混乱不已,他淡声开口,“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