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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守得云开见月明 ...

  •   夜已经深了,海上却是灯火通明,金鸳盟,天机山庄,四顾门上上下下都在寻找李相夷,方多病看着笛飞声吩咐了药魔还有无颜,隔的远并没有听清楚,不过肯定是关于李莲花的事情。
      “阿飞,有消息了吗?”方多病看人走了才走过去问到,笛飞声背对着他,语气平静“没有”方多病看向海面,心里想着,李莲花肯定福大命大,不会出事。“若是李莲花真的死了…”笛飞声侧过脸,看着方多病说到,方多病心底一沉,脸色已经是不好看“不会的,他福大命大。”方多病抬头看着灯火,说到“我不信他会死去,只要找不到他,我就不信。”笛飞声知他心底执念太深,也无法劝说什么。
      终于在天明前,找到了那个漂泊海上的渔户的船,这艘船,停靠在海上一处小岛上,方多病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听有人在说,找到了李莲花的尸体,已经不成模样,他眼睛充血,船靠岸就赶紧跳下船,往那个渔船赶去,狐狸精也跟着跑过去,笛飞声早已在哪里站着,他停下,赶紧问笛飞声“李莲花呢?他在哪里?”笛飞声也一夜没有合眼,眼睛布满了血丝,面色复杂,直愣愣的指着岸上一旁刚刚刨开的土堆,方多病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那个土坑里,已经腐烂的尸体,那个尸体已经驱虫爬满,恶心不堪,但是可以依稀辨别出面容,那确实是李莲花的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方多病疯了一样抓住那个年迈的渔户,吼道“这不是李莲花对不对?”渔户也是被这个阵仗吓到,有点痴呆,被方多病摇的在发抖,语气颤抖“我不知道李莲花,他只是我捡过来的,我看他死了就把他给埋了,我不知道…”
      方多病看着挖出来的尸体被放入棺椁中,经过辨认,也确实是李莲花,渔户说,在找到李莲花时,他已经在沙滩上躺尸,突然回光返照,但是那时人已经疯癫,还是个瞎子,神志不清,他把人捡到船上,喂了几副药,还是回天乏术,在半夜吐血而亡,然后他把人埋到了小岛上。
      如今人已找到,他得把李莲花带回云隐山,埋到他师父旁边,哪怕死了,也不能这么狼狈,不能让他一个人。
      所有人都散了,天下皆知,从此天下再无李相夷。
      笛飞声看着魂不守舍的方多病,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他知道还没有到告诉他的时候,他要去找芩婆,云隐山见,再告诉他真相。
      方多病还有仆人终于带着人到了漆木山的墓前,芩婆得知死讯,大病不起,概不见人,方多病一个人在给李莲花挖墓穴,他看着那个棺椁,心里万般滋味,仿佛蛇胆在胃中翻滚,想把这种苦吐掉,却又硬生生咽下去,空留苦涩。他动了动唇,悲从心底,声音梗塞“师父,我从未这样正式叫过你,可是在我方多病心中,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认可的师父”他自嘲的笑了笑,带着些酸涩,眼泪已经流到衣襟“早知道,那日在云隐山,我就听你的,拜师…”
      方多病在墓前待到了日落,无颜找到他的时候,那个昔日骄傲矜贵的方小公子,衣服早已泥泞,整个人瘫倒跪在李莲花墓前 ,失魂落魄的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依稀可以听清的就是 莲花。
      无颜把方多病带到了云隐山另一处小竹林,方多病已经失神但是疑惑“笛飞声找我干嘛了”无颜没有回头,只是说“主人不让多说”。方多病心底有了一个不成型的想法,不会…
      笛飞声站在小竹楼外边台阶上,看着方多病被带到,方多病不敢多想,因为他怕希望落空,只敢试探的问到,语气有点颤抖“怎么回事?他…?”笛飞声看着这个已经几经痴呆的人,他没有多说,先伸手扶住方多病,点了点头才开口“我的人先一步找到了他,但是碍于有着朝堂的眼线,不得不演着一出戏”方多病眼睛终于有了神色“他人呢,怎么样了?”笛飞声拉过方多病,把他按坐到木椅上,给他倒水道“护住了心脉,暂无大碍”方多病头朝向屋子看着,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在找他时,人中已经混进来了朝庭的人,有人盯着什么的行踪,没有办法马上告诉你计划,而且需要你来演这出戏”笛飞声缓缓给方多病说道。“如今天下已无李相夷还有李莲花,他还活着的消息除了我们,谁都不可以知道”笛飞声语气严肃,给方多病说道。“原来陛下还是不放心…”方多病这才缓过神来。
      “他的毒怎么样了?”方多病喝了杯热茶 ,已经从悲喜交加中回过神。“我和芩婆已经压制住他的毒素蔓延,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方多病听的认真,突然停顿就忍不住问道“可是什么?”笛飞声神色复杂,眼底悲哀“人若是他自己都没有活的欲望,哪怕有起死回生之术,也无法救他,能救他的只有自己”
      方多病知道李莲花这个人,早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欲望,与他而言,活着与死皆已经无所谓了,他就是这样随便而又无望。
      “他醒了”芩婆推开门出来,给他俩说道。
      两个人赶紧起身冲了进去,李莲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被子上还盖着方多病送他的那个貂皮的披风,整个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李莲花睫毛颤抖,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还是被你们找到了”他低笑一声的自嘲说“真狼狈啊”,突然呼吸急促,咳嗽了起来,方多病赶忙过去给他侧身拍背。
      李莲花缓了过来,坐起身,看着师娘,眼睛红了“徒儿不孝,无法给师娘养老送终”然后指着旁边的方多病说到“小宝天资聪慧,为人正义,是我门下亲传弟子,就代我照顾师娘”然后笑着冲方多病说道“听到了没有”方多病看着他这个样子,又心疼又生气“还没有拜师呢,要照顾你自己养好了身体起来照顾婆婆”李莲花知道他这是孩子气话,师娘脸色也是不好,眼睛早已噙满了泪水,听了这话,也是对他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尽孝,你就活下来,哪有让人代替的道理”
      李莲花眼神落寞就装作没有听见,转头对笛飞声说道“笛大盟主,不会还要找我比武吧”笛飞声看着他现在故作姿态,还想着玩笑就心酸“不会”李莲花听见他说不会,也是惊了一下,只说“那就好,那就好啊”却不知笛飞声心中只想,让他活着,什么天下第一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虚名,而且他李相夷活着。
      笛飞声接过药魔端过来的药,端上前就要喂他喝药,李莲花哪见过笛飞声这种模样,吓到赶紧自己去接过来,还打趣到“几天不见,阿飞都会体贴人了呢”
      他尝了一口,颦着眉说道“真苦,太苦了”
      笛飞声看着他的模样,不自觉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糖,给他递过去,“吃块糖就不苦了”李莲花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是不苟言笑的人,想到了之前那个还要逼喂他药的笛飞声,现在倒是柔情了不少。
      他接过糖,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喝了那碗药,这才含了糖,靠在哪里闭目养神,突然他觉得脑中一阵眩晕,身体越来越软,他才发觉被下了药,他清楚知道他们要干嘛,发动内衣,却根本使不了力,脑袋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阿飞,他不会醒过来吧”方多病捏了捏李莲花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不会的,这是我让药魔专门为他研制的迷药,不会出错”
      “芩婆,有劳你帮我了”笛飞声对着芩婆感谢道。“你真的要这样做?”芩婆一脸愁容。方多病听的云里雾里,着急的问道“阿飞,你要干嘛?”
      “悲风白杨,险种求生,他体内有我的内力,扬州慢也已经炼化了几成”笛飞声沉声道”芩婆给他转了四成内力,我用悲风白杨让我和他经脉连通,达成一体”方多病听着这个荒唐的想法,冲着笛飞声说到“融为一体?笛飞声,你是不是疯了?”
      笛飞声已经别无他法“这是如今最好的方法,成功了就不会牺牲任何无辜之人”笛飞声和方多病都知道,李相夷是不会让芩婆为了救他而死,他也不喜一命换一命,但是他俩融为一体,生死与共,李相夷就可能会为了他,而不一心向死,可能为了让他活,而有生的念想,毕竟,李相夷从不喜欠人人情。
      “劳烦你俩为我护法”笛飞声揽过李莲花的身体,给他打坐好。方多病看着李莲花,点了点头,就关门出去守着了。
      笛飞声用功给两人筋脉联通的那一刻,碧茶之毒冲入体内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如此之痛苦,而他现在所受只有李莲花的一半,他这十年是该有多痛苦啊…
      许久,两人皆都是汗入雨下,随着李莲花体内内衣越来越醇厚,他也恢复神志,他下意识就是催动内力想要打断,却惊觉,被内力反噬的痛苦传到了笛飞声身上,才发现,两个人已经是共生共死的状态,他若反抗,皆会加倍到笛飞声身上,他心里酸涩,这又是何苦呢,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李莲花,我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你想生就生,你若想死,我便陪你下黄泉”笛飞声借着传音对李莲花说到。李莲花无奈,于他而言,活着与死皆无所念,他不想有人为了救他而丢了性命,失了功力毁了一生,而现在,他若是不想活,就要拉着笛飞声一起,他也不愿。
      突然,屋里传来声响,方多病赶紧进去,看见李莲花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了笛飞声怀中,笛飞声也已经昏迷不醒。药魔赶紧过去紧张的把脉,然后面露喜色说道“活了活了!”方多病这时才放松,一下子瘫软,终于笑了出来。
      把两人拉着躺到了一起,李莲花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红晕,气色好多了,放心下来,方多病就便去熬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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