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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把你送到梦境里 ...

  •   额尔金啧啧称奇道:“我说你这个脑子是不是坏掉啦?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死,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上去凑什么热闹啊?”
      阿凯知道此行有去无回,但是他还是想说服额尔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普罗米修斯吗?”
      额尔金愣了一下,眼下又是诡异电波又是神仙打架的,这人又要给他讲故事了?
      阿凯说:“我们不能让带给人类光明的普罗米修斯去死对不对?”
      阿豹听他们打哑迷听得简直就要烦透了。这都眼瞧着要末日了!也许明天他们所有人死哪里都不知道呢,这人还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可阿豹转念又一想,死哪里不是死?他是军人,军人就应该以死报国,不应该畏首畏尾。于是,阿豹一言不发,调转机头,朝着灾难的中心飞去。
      飞机上,阿凯将自己的疑虑问了额尔金道:“我当时也感受到了电波的冲击,为什么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发狂?”
      对于这个问题,额尔金到底还是心虚的。
      他先是摸了摸头,然后决定还是坦白从宽好了。于是额尔金把实情告诉阿凯说:“之前不是在你的脑袋里安装了一块芯片嘛,那是个信号接收器。后来你们不是拿出来了嘛。”额尔金吱吱呜呜说:“所以你大脑的信号接收功能缺失了一部分。反正现在你的大脑已经无法接收外界的电波了。”
      阿凯看着额尔金问道:“那你为什么也可以不受干扰?”
      额尔金说:“我本来就没有给自己安装信号接受器。你只是初代脑机试验模型,而我已经是改良版了。我现在发现可以通过一些便携设备,选择性屏蔽掉一些特殊的干扰。所以我在京城借用了几个信号站,通过电波对冲的方式干扰了一部分电波,所以京城目前的状况比襄城好很多啊。”
      阿凯问:“那襄城这边是否也可以选择通过信号站来干扰电波?”
      额尔金说:“襄城可没有那样先进的信号站。更何况,你想这么做,你问过所罗门他同意吗?襄城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阿凯摸了摸头顶,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还因祸得福了。”
      不一会儿,飞机上的几人就在地面上的尸堆中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
      阿凯对阿豹说:“放我下去之后,你们就赶紧走吧。有时间的话可以想想怎么从襄城的信号站入手解决干扰电波问题。要是实在没办法解决,那就只能祝我们来生再见了。”
      额尔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问道:“等一下,那个阿珍哪?你把她藏哪儿了?”
      阿凯这下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了。他竟然都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安置阿珍。
      阿凯对额尔金说:“她在附近的一所学校里,你们把她带回京城去吧。”说完,阿凯穿着降落伞,跳了下去。
      阿强这时也已经站在了怒神和死神的对面。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
      怒神看了阿强一眼便哀求道:“你走吧!你来干什么呀?来送死吗?你是不是傻啊?”
      阿强紧紧地盯着死神,只见死神双目紧闭,凝神吸气,显然是在吸收那些方死的亡魂。他在用那些新魂养自己的元神。
      阿凯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吓了阿强一大跳。
      阿强斥责阿凯道:“你来干嘛呀?”
      阿凯说:“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朋友之间不应该见死不救的。”
      阿强佯装生气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神明交朋友!”
      这时,死神已经开始意念微动了。
      阿凯问道:“这两人是怎么啦?”
      阿强指了指怒神,又指了指死神说:“一个傻不愣登让人给算计了。一个吸收了无数亡魂,神力大增,眼看着就要涅磐觉醒了。”
      阿凯先是看了看肚子被挑穿了的怒神,这位看着就要死了。他转头,再看看另一位,能吸收亡魂,那么想必这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死神了。
      阿凯问阿强道:“你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
      阿强叹了口气说:“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我把你送到他的梦境里去。”
      阿凯说:“然后呢?在梦境里杀死他?“
      阿强虽然也很想这么干。但是出于道义,他还是友善地提醒了一下阿凯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干。整个冥界一直就藏在他的某个梦境里。冥界里有很多上古时期就灭绝了的精怪,这些东西都是被死神镇压在冥界的。一旦冥界失控,这些精怪都跑出来,首当其冲的会是人界。”
      阿凯烦恼了,他问阿强说:“不能杀他,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脱衣服勾引他,让他听话不成?”
      阿强听得咧了咧嘴说:“这主意倒是不错。到时候你自己看了办吧。”
      阿凯没好气道:“我这是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冒昧问一句,他有没有什么弱点?你们神明有什么弱点?”
      阿强直接反问道:“什么弱点?神明怎么会有弱点?你准备好了没有?”
      阿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阿强找准时机一巴掌将灵魂打出体外。
      他眼睁睁地回望了自己软趴趴的身体一眼,随后跟着那无边无际的亡魂,超着一个炉鼎飞去。炉鼎的火,越烧越旺,湛蓝的火焰冰冷刺骨。
      黑暗中仿佛有人在说:“烧吧,烧得越旺越好!”
      “好冷。”阿凯冻得至哆嗦,他环顾四周,四下一片漆黑。正当他要失去意识之际,一声呼喊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阿凯。”
      阿凯朝着声音的方向寻找。
      “黎娜!”阿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连忙回应了过去。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黎娜的声音再次响起。
      “外面的人就要死光了,再不阻止他,所有人都有完蛋。”阿凯用力呼喊。
      黎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斗不过他的,在这里你所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他在这个世间孤独的存在了数万亿年。没有任何情感。回去吧,终有一日,我们还会在这里相见。”
      阿凯苦苦哀求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有什么可害怕的。黎娜,我求求你,最后再帮我一次。或者你告诉我,现下的路该怎么走。”
      “你往西走,一直走到路的尽头。那里是他涅磐的地方。冥界千日,世上一年,这里的日子很漫长,希望你能如愿。我要走了。”黎娜道别说。
      阿凯最后又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是黑暗中无人再给他答案。
      阿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一片黑暗中找到西的尽头——那个死神涅磐的地方。
      黑暗中,不停地有亡魂接踵而至,从阿凯的身旁擦肩而过。这让阿凯意识到,身旁的黑暗不是别的,正是拥挤的亡魂。
      这些亡魂还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的,阿凯在他们中间跌跌撞撞,跟着一起行走。
      他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天空中仿佛下起了雪一般。雪像沙粒一样洒落在阿凯的脸上。不一会儿,人群就不动了。阿凯知道这样不行,于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着前行。
      亡魂失去了身体也失去了一切信念,有的停下就不走了,随后在原地被冻成了冰棍。一个,两个,三个,渐渐的,阿凯被冰堆拦住了去路。寒冷同样加深了阿凯的睡意。正当阿凯感觉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的时候,黎娜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要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梦,你要控制住你的梦。”
      阿凯猛然一惊,这一惊醒却让他一下子来到了第二层梦境之中。
      此时的梦境,早已碎裂成了好几瓣。在那唯一有颜色的一瓣梦境中有着蓝天白云,云里长着一棵绿茵茵的大树,树下坐着的,正是那个他想找的人。阿凯再看自己的四周却发现,自己竟然走在了一片广阔的水面之上。
      风轻轻地吹动着树叶,转眼间那绿叶便发了黄。那棵苍绿的大树转眼间便成了枯树的模样,树下的人依然未醒,人却变得垂垂老矣。枯树将他裹了起来,不一会儿俨然又成了一颗种子。
      只是不过须臾,一颗新的树苗从种子里破壳而出,随着苍树再次长大,一个神胎也结了起来。胎里面很明显是死神的神灵。
      有了之前黎娜的提醒,阿凯便时刻谨记着这只是一个梦。既然不能跟着梦境走,那就只有通过自己的自主意识,打破梦境,得到答案。于是,阿凯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伸手扯破了正在挣扎的神胎,里面出来的人爬了出来,那样子,正是死神的模样。
      死神从神胎里醒来以后,看了阿凯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盘腿打坐。只是低着的头暗自看向水面上的倒影。阿凯从水中的倒影也感受到了来自死神的目光。此时的他,目光清澈,没有透露出丝毫想要杀戮的神情。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死神神情平静道:“喝上一口梦河的水,回到你来时的地方去。”
      “你这个杀人的魔鬼,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所有人?”
      阿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动之下,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说出来以后,阿凯自己也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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