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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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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路上太安静了,程宇察觉到气氛有异,没有询问纪薇要不要回学校,他尽量缓和气氛,路上和纪薇谈了谈学校的事。谢怀泽直接将车开回了谢家。
明天是周日,纪薇今晚不用急着回学校。
“怀泽哥。”
库里南停在谢家别墅门口,谢怀泽率先下车往里走。
纪薇追上,拉住男人的手臂,“怀泽哥,你不要这样,我们谈谈吧。”
别墅里外都帮佣进出,谢怀泽不愿在外人面前和纪薇吵架,他顾及着体面,带着纪薇上了三楼顶层的露台。
“薇薇,你不需要出国留学,明年实习,我会让你进谢氏,无论你想学什么业务,去什么部门都可以,我会培养你,不会让你只留在家里做谢夫人。”
谢怀泽能猜到小姑娘会担忧什么,他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如果你不想去集团总部,去其他分公司也可以,有我在,没人会轻视你,你会得到最好的托举。”
“可是怀泽哥,我不能永远靠着你,而且,三年就会回来的,我和凝凝一起,只是出去留学,我……”
“我不理解你要留学的意义在哪里,你一定要和谢凝一起?她安排你,你可以接受,我安排你,就不能接受?薇薇,我是你男朋友,以后我们还会结婚,我们永远是一体的。”谢怀泽克制着语气,声音冷静。
他好似已经笃定了他们会一辈子走下去。
纪薇沉默。
可是,他们未必永远是一体的,也可能只是短暂的几年,她和他的巨大差距,就注定她处于被动状态,任由安排。这一次听话了,以后也会继续听。
留学不是必要的,关键是,她想要扯断牵制在她身上的那条风风筝线,自己做一次决定,自主决定方向。
“怀泽哥,我只是想自己安排自己。”纪薇抓住他的手,认真说:“我相信距离对我们来说不会是阻碍,三年算不了什么,而且也会经常见面的。”
谢怀泽怎么能信。
他是在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在纪薇心里,谢凝比他更重要,如果纪薇走了,就不会有其他男人比他更重要?
以纪薇的性格,她不会背叛谢家,不会背叛他。
可是心难以自控。
就如他一样,如果心意可以自控,理智能占上风,他根本不会和纪薇在一起。
她是谢家资助的学生,是宋雾的故人之女,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在一起,徒生事端。
*
谈话没有结果,纪薇从不敢反驳谢怀泽的话,这次是吃秤砣儿,铁了心要自己安排自己。
他们陷入冷战了。
当然,也可以说是谢怀泽一个人的冷战,纪薇尝试和他搭话,尝试讨好破冰,试了几次都没有被理会。
他真的不理她了。
纪薇有点绝望,无可奈何,她甚至觉得,如果她执意出国留学,谢怀泽会跟她提分手。
晚饭他没有下来吃,纪薇也没有心情,食之无味地咽了几口,然后去顶楼露台上坐着。
不一会,谢凝打来电话。
“七点啦,我哥是不是带你回家了,今天不回寝室了对吧。”谢凝那边有音乐响声,她也不在寝室,“嘿嘿,我早预料到了,我也出来玩啦,正在吃好吃的。”
纪薇不说话,通话静了几秒,谢凝敏锐地感觉到纪薇情绪不对,说:“怎么了薇薇,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啊,我在家里挺好的,今天扫墓没有发生什么事。”
谢凝顿了顿,说:“可是你的语气快要哭了,薇薇,你和我哥吵架了吗?”
纪薇其实没想着哭,但是谢凝一问,眼泪就有点止不住了,一滴滴往下落。
她极力压制着,仰头望向天空,但也没什么用处。
谢凝急了:“薇薇你怎么了?我哥欺负你了?诶呀你性格太软了,吵架你吵不过他的,别哭别哭,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看我跟他吵!”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纪薇有点嘴硬。
他们没有激烈地争吵,就是没谈拢,现在他不理她了。
纪薇觉得自己过于软弱,真的该松开那根风筝线,自己出去看看了。
明明是双方吵架,可是他还在冷静自若地处理工作,只有她蹲在露台哭。
又丢脸又没用,为什么她不能那么冷静。
挂断电话,纪薇开始调节自己的情绪,渐渐收起眼泪。
可是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她还是很难受。
三楼书房,谢怀泽坐在办公桌前,垂眸盯着文件上的字。
他手里的文件已经二十分钟没翻页了。
手掌一抬,将文件扔到一边,头疼地捏捏眉心。
从下午吵架开始,纪薇每隔半个小时就来敲门想要和他说话,而从晚上开始,门已经一个小时没响了。
谢怀泽起身往顶楼露台走,结果透过玻璃门,看见纪薇蹲泳池边打电话。
通话对面应该是谢凝,纪薇在哭。
谢怀泽捏紧了玻璃门的门把手,没有推门出去,就这样静静看着。
直到一阵夜风吹过来,吹起泳池水面的波纹,也吹得小姑娘的裙摆褶皱。
谢怀泽闭了闭眼,最终是认命般,推开玻璃门走过去。
纪薇坐在地上发呆很久,听见脚步声,她缓缓站起来。
望着男人冷静阴翳的面容,她垂下头,捏紧了拳头。
果然,只有她在难过。
被感情牵绊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她,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吧。
不对,有没有以后还不一定。
纪薇仰起头,红红的眼睛消退了一点,眼神坚定又决绝。
“怀泽哥,我决定好了,我肯定要去留学的。”
谢怀泽没说话,抬手脱下外套,正在给纪薇披上,就听见她下一句说。
“怀泽哥,我们分手吧。”
纪薇捏紧了手,咬着牙,一字一句说:“我们本来就不合适,我是强求了,我们的阻碍不止留学这一点,以后还会有很多,与其勉强双方走下去,不如……”
不如,让一切回到原点吧。
谢怀泽愣了会,眼中难掩惊诧,随即而来的无法抑制的愤怒。
“勉强?哪里勉强?纪薇,分手不是你用来威胁我妥协的工具,不过一次吵架,你就这么轻易提出分手?”
“我没有用这个威胁什么,怀泽哥,我是认真的……”
“你懂什么叫认真……”谢怀泽话说到一半自行掐断,他的声音夹杂怒火,压迫感极强。
纪薇被吓了一跳,愣愣地不敢说话了。
谢怀泽将纪薇拉回三楼主卧,攥着她的手腕,强行让她坐在床边。
日积月累的威严和压迫感让纪薇有些害怕,可是有些话一定要说,她鼓起勇气,低声道:“我、我没有用分手威胁你,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家养我到现在,我不是没良心,还用分手威胁……”
“良心,分手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还提良心?”
纪薇拧眉,很小声地说:“那些钱,我会还的,是资助,又不是卖给谢家了。”
“你还不起。”
“……”
纪薇抿唇。
是还不起,可是她也没卖给谢家。
“我会还的,不欠你……”
“我说你还不起,你就还不起,纪薇你记住,你就是卖给谢家了,以后,不允许再提分手,我不同意,你分不了,你要留学可以商量,你要分手,别说出国,江城你都踏不出去。”谢怀泽压低声音,深深凝着纪薇的眼睛,凶狠阴戾,声声冰寒,与冷静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承认,他认输了。
纪薇眨眨眼,静了好一会。
所以他,是在妥协。
纪薇抿唇,偏头不看他。
“才不是呢,腿长在我身上。”
“纪薇!”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