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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孤长得很像散财童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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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缦得到父亲的消息,心满意足了,她也不耐烦再应付徐政。
这会又是吃了午饭不久,外面又冷,她困顿得很,便回内室睡觉去了。
徐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回内室去了。
他抿着嘴,看向旁边候立的碧春。
碧春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让自己消失!
徐政却是却她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往左侧书桌而去!
他刚坐下没多久,余丰就踏门而入,身后跟着一群侍女抱着许多东西。
之前被姜雪缦点明见过他,让他心惊,虽然后面发现是虚惊一场,但他还是先静悄悄下去了,不去惹姜雪缦的眼。
这会待侍女们将东西放下离开后,余丰来到书桌前,上前恭谨地递上两个信封,道:“主子,这是老爷和您母亲给你的信。”
徐政的拿书的手一顿,之后脸上露出笑意,快速地伸手接过。
若是往常徐政一定会立刻先看信,但此刻他却问道:“那些东西是?”
“是您母亲给你捎来的衣物。”
徐政脸上露了笑:“我去瞧瞧。”
余丰一愣,太子一向对穿着随意,怎么突然想着去瞧衣裳?
他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紧跟着太子往内室去。
进到内室,只见新衣放在暖坑上,徐政来到它面前,将它拿在手里,伸手摸了摸,真是特别的暖和!
用料是昂贵的白狐和宫中也只有几匹的浣花锦,这绣工也精致!
尚衣局的姑姑们手真是巧啊!
徐政笑了笑,想到姜顾给姜雪漫的画像,是亲手画的!
听楚则禀告他到姜家那晚,姜顾正在厨房亲手做饭!
而他呢,却全是一句吩咐的事!
他扔下衣服,准备看母亲给的信,却只见信封却是打开的。
他的手顿了顿,面不改色的取出信纸。
信中问他吃得如何,睡得好不好,她给他送了好些衣服过来,他崩着的脸又缓和下来,可再往下看,脸又紧崩起来。
只因信中讲了舅舅犯了个小错,被父皇给捋了职位,让他记得跟父皇求情!
然后……没了!
他拿起信封,再次看了看里面,确实没有别的信纸了,而他又瞧了一遍信中内容,确实只有这些!
他放下信,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余丰见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让太子如此生气,只得快步地跟上。
徐政坐在书桌前,手握拳放在桌上,深深呼吸。
他抬头瞧见下首的余丰,又扫到桌上那账本,他将账本一下丢到余丰面前:
“余管家,这事解释解释吧!”
余丰被这喝问,立刻跪下。
看着眼前的账本,他是知道账有问题,但不知太子是瞧出哪笔账的问题。
“老奴不知,还请主子示下!”
见余丰跪着在那不认错,徐政的呼吸平复下来,他伸手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这才道:“余管家,你在家里算是一等奴仆,但这月银该是比一品官员的低吧,我想问问,你那东郊的大宅子,郊外的庄园和几百亩田地,是哪来的银子买的?”
余丰错愕,他知道太子会查姜家,却没想到,太子居然也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这别人给你的孝敬银,你拿就拿了,但有些手,你不该伸!你怕是忘了,那些人为何会给你孝敬银了!”
余丰听到官员月银就明白太子瞧出哪的问题了!
他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发现了,但他内心却并不慌张,他道:
“老奴的一切都来自老爷和主子,奴才并不敢忘!老奴更不敢向家里伸手!
主子容禀,这次咱们从家里出来的急,府里下人除了从犯官家里挑了些,其他的人手,都是从各大勋贵府里要的人!
他们听说要的急,就借机涨了价。”
他也不等徐政细问,接着禀明:“这里头有徐鸿志大人家的!”
哼,舅舅家里的!
“还有李策大人家里!”
哦,祖母的娘家人!
“还有永宁侯府里的!”
哟,落魄宗室也参了一脚!
“还有……”
徐政默默地听着,倒真会挑人啊!
他慢慢站起身,来到余丰面前蹲下,小声道:“余管家,你是觉得,孤会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对此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了,是吗?”
“孤长得很像散财童子吗?”
余丰被太子的目光逼视,心开始狂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去他们府上,哪次不是耀武扬威的,他们敢找你们多要银钱?
他们怕是,不仅人白送,还得倒贴钱给你们才是!
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
“老奴不敢!”余丰头磕在地上!
徐政慢慢站起身:“你以为,父皇把你派到我身边,我就不敢动你了?”
“楚则,把他拉下去,杖打四十大板!”
余丰大骇:“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余丰实在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决绝要他命!
他做这些事,虽有些私心,但更多的却是来自皇上示意,这是对太子的历练!
可是,现在,他却是不能把原因说出口,那有离间天家父子的嫌疑!
他本以为自己为此做的安排,会让自己受些惩戒,但没想会有如此后果!
余丰一边大声喊饶命,一边扎实地叩头,头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此时碧春下去吃完饭,回正房准备伺候姜雪缦,刚进屋就见到这情景,一时间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徐政却是没看她,而是喝道:“楚则,捂嘴!”
他抬头望向里间,怕将姜雪缦吵醒了!
余丰也听见了,不敢再大声,只是砰砰地叩头!
徐政见里屋没动静,松了口气,见余丰依旧在那叩头,想到午膳时姜雪缦跟余丰的对话。
这屋里,好容易有一个她认识的旧人,若眨眼间,人突然不见了,她会怎么想?会不会不安?
他垂眸,见楚则上前要将人带走,他吩咐道:“楚则,分四次打!”
余丰听了,顿时瘫软下来,捡回一条命!
这边楚则拖着余丰出去,碧春硬着头皮迎接徐政的注视。
只见徐政慢慢朝她走来。
碧春承受不住,立刻跪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徐政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道:“今儿咱们搬家,做许多菜庆贺一番没有错!这菜味道也好,你下去后给厨房的人放些赏!但以后这饭菜还是要按旧例四菜一汤走!明白吗?”
“明白,明白!”
徐政慢步往书桌而去,碧春抹了抹额头的汗,无声退了下去。
徐政回到书桌前,拿起父皇给的信,将信拆开!
信中有父亲的叮嘱,但更多的却是功课的问询和朝政的考教。
想到父皇不加掩饰拆信的行为,所透露出的对于母妃所提之事的考验,还有给母妃的回信……
他闭了闭眼,这一天真的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