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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皇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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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姐妹一脸怀疑的目光中，邪仙剑上了车。
“三位姑娘不是一起的吗？”元奕挂上了常用的亲和笑容，毫无破绽，除了眼下的青黑。
但就是因为这毫无破绽的表情，让人实在猜不透对方的真心。
“仙剑姐！这……”三人面露难色，全都下意识地想起了曾经的经历。
“认识”窗口另一边露出邪仙剑的脸，看着下面三个有些为难的小脸。
“离皇城不远了，接下去的路你们也可以自己走”
一阵沉默……
“能坐车肯定比走着好啊，是不是姐姐，仙剑姐认识的人不会有错的”
经过这一路的各种大夫的治疗，小姑娘现在脸上已经有了些血色，瘦弱的小脸微扬着，笑的无忧无虑。
……
紧张的三姐妹，沉默的邪仙剑，和一个孔雀开屏的男人，在一旁笑颜如花。
车厢内的气氛诡异，只有一人在其中叨叨不停。
而那人像是没察觉到似的，一个劲的和邪仙剑说这话，单方面的。
全是今日的见闻与趣事，丝毫不提邪仙剑出走的事情。
直到马车已经能遥遥地看见皇城，他才浅浅的提了一嘴，小心翼翼的。
“走的时候也不说，我也不是不能陪你，你身上一点钱也没有怎么办啊！”
怎么办？可是这些天没有钱也过来了，还是四个人。
谁也没有提典当衣服的事情，哪怕其实元奕已经知道了。
他派人将衣服赎回来，才知道他的姑娘只得到了极低的价钱，即使这衣服价值白两。
当铺朝奉直言她们是偷来的，理由是毫无根据的推测，大胆，且理直气壮。
就如同那客栈的掌柜。
这很难不让人陷入思考，自己平时也会受到这样的揣测吗？
很明显，会的，不过大都得正面的，积极的。
那日，他不也是被客栈掌柜区别对待了嘛。明明他衣着朴素，状态不佳。
原来女子平日里，受到的都是这样的待遇吗？还是他们只针对他的姑娘？
坐在对面的三个姑娘，就是明显的答案。
身上的衣衫，憔悴的状态，小心谨慎的态度。
很显然，受到针对的不止邪仙剑，他们只是平等的瞧不起所有女人。
邪仙剑抱臂坐在车厢里面，已经闭上了眼睛。
皮肤依旧光滑白皙，只是发髻松散，衣衫破旧，沾着尘土。
在元奕看来，尘土也遮不住她自身的气质。
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偷盗、作恶、贫贱的证据。只因为她没有钱，只因为她是一个没有钱的女子。
真是恶心的评判标准。
……
车轮滚滚，驶向皇城。
车厢内外的每个人都心怀忐忑，除了邪仙剑。
她得目的地不在这，对路过得景色，实在紧张不起来。
马车到达城门，所有人都要下车接受检查。
唯独前方一辆马车不见人出来，车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黄旗，诉说着自己的身份。
元奕本想用点钞能力，但那车子上却下来个仆人，慢悠悠得向这边走来。
看到来人，元奕只想拽着邪仙剑走掉好了，可情况又偏偏不允许。
“元公子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风流倜傥啊，我家公子有请，不知公子可赏脸啊”
一开口，是阴柔尖哑的声音，一听便知其身体残缺。
邪仙剑看着那人，带着明显的好奇，这还是头一回。
“哪有赏脸这一说，既然是公子，那我自然是要主动拜见了”
披着谦卑有礼的皮，元奕的黑眼圈看着都温文尔雅了起来。
“元公子既然如此说了，那就有请吧”
那仆人也不跟元奕多客气，说完就看向元奕身后的人。
“既然是一起的，那四位姑娘也有请吧”
“家中的丫鬟女眷，唯恐冲撞了公子，还是我去就好”
一听要叫上邪仙剑，元奕直接将人一架，笑着就将人托走了。
“唉，元公子，这……”
“陈公，咱们就别在这客套了，你家公子要等急了”
元奕打着哈哈。
等到两人走远些，邪仙剑立马转头，指着刚才那人问向红妮。
“那是？”
红妮还在看热闹，倒是大姐反应过来了，一把将邪仙剑的手指攥住。
“哎！这可指不得，那明显是宫里的公公，这么指容易让人误会”
看周围人多了起来，大姐凑到邪仙剑耳旁才敢小声地说。
“公公？”
“哎呀小点声，就是阉人，你懂不懂……算了，就是不男不女知道了吧”
大姐一想就知道，邪仙剑肯定不懂。
常年在哪修仙之所，哪懂那人间事啊，最开始连典当东西都不会。
“哦”
不男不女就是半男半女呗，懂了。
……
邪仙剑与三姑娘排队进城门，倒是比元奕那直接插队的还快。
那马车也不动，元奕上去后，那仆人就站在门外，也没人靠近。
“元公子没关系吗？你用不用等他一会”大姐担心的问。
能用公公做仆人的，一想就知道是那皇宫里的人物，阿福一看就是元奕身边的心腹，这么离开好吗？
阿福专心驾车，听到一笑
“放心吧，都到这了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暗中还有人盯着呢。
阿福的声音阳光开朗，让人一听就有安心的味道，这让大姐放心下来，不必一直提心吊胆。
别的不说，这大姐还真是个操心的命。
……
进城后阿福将马车停进专门的驿站，城里的路就要靠双脚了。
皇城不比别处，外来车辆都需要统一查看，办理通行证才可以在城内行驶，需要在驿站停放一阵子。
其实倒是有通行证，就是现在的情况不方便使用。
元奕这次私自入京，并没有通知二皇子。
虽然二皇子可能已经知道了，但还是低调点为好。
本想在城门不远处的客栈住下，但四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好奇，都在打量皇城中沿街的小楼，那闪亮的眼睛实在是无法拒绝。
然后阿福就后悔了，这四个祖宗一个比一个能走，直接逛的连阿福都分不清方位了，明明以前没少来，但现在就是硬生生的迷路了。
可罪魁祸首还在肆意的闲逛，到处打量着，身后的三个小姑娘都开始气喘吁吁了。
“仙剑姐，别走了，一会回不去了”红妮已经爬到了大姐的背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一直在前方走的邪仙剑，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三人满头的汗。
“歇会？”
阿福掏钱，五人都喝上了温温的绿豆汤。
“邪姑娘，你还知道怎么去主路吗？”已经被转晕的阿福虚心求教。
“不知道”
“？我以为你这么熟练是记得路呢”
阿福瞬间泄气，也不知道等会主子找不到人，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不记得，但大概方向知道”街道大都是相通的，随便走走应该就能回去了。
邪仙剑常用找路方法，记得一个方向直接走，遇到死路就退回来，实在不行就走房顶，总能找到出路的。
“……那就好”
阿福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不过既然是邪姑娘找的路，走绕了主子不会怪的吧。
应该不会吧，就冲主子在邪姑娘面前那个死样子，嗯，不会的。
不过总也这么紧追着，真能赢得芳心嘛？
兄弟们都说追姑娘要有收有放的……有收有放？
听着也很怪。
一大碗绿豆汤下肚，四人有默契的续了半碗，只为慢慢的喝，多歇会。
反倒是平日里食量挺好的邪仙剑，空着个碗，打量着周围的事物。
“仙剑姐是第一次来皇城吗？我们也是呢”
“嗯，第一次”
对于邪仙剑而言，走出山门可能是第很多次，来到凡人聚集的城镇是第二次，可皇城确实是第一次。
前世出逃的时候避着城镇，所以只远远的望见过皇城的城墙。
如今见，不管是城墙还是里面的民楼，都挺高大的。
仓山派中也有百年前，请凡人建造的高楼，现在一比，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世间在这百年间也是成长了许多。
尤其是那东区与北区的高塔，高大且精致，上面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城东高塔后的小山上，传来阵阵的钟声，太阳西去，高塔上金属的塔尖映着光晕，宛若佛光。
“哇！！”
喝绿豆汤的四人齐齐的赞叹，惹得一旁的店老板都忍不住发笑。
“客人第一次来皇都吧，那是佛光塔，上面放着缘圣高僧的金身舍利，据说这佛光能照人前世今生，化尘缘，解因果循环，灵的很”
“哈哈，这么灵？老板你去求过嘛？”
阿福一听这话可就精神了，他自小从困苦中长大，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是的，在这能修仙成道的大环境下，阿福并不信鬼神。
修仙可修，但却无神。如真有神，那所受困苦与磨难作何解释？那生来便不平等的人生又作何解释？
阿福可不信什么前世的罪孽今生还这一套。前世已去，今生重来，身份与记忆完全不同，如果真要还债就应该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才对，不然记忆全失，和前程往事一并抹去，那还有什么还债的意义……
“我可没去过，这神佛再灵，求人也不如求己，我自己脚踏实地过得也挺好，哈哈”
老板倒也是一个奇人，求人不如求己，倒是潇洒。
“毕竟是求，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啊”
另一桌的食客听到话，自然的和老板谈论起来，两人在言语间一拍即合，倒有几分知己的架势。
铜钱掷与桌上，挥挥手算作道别。
邪仙剑一手抱起红妮，像抱一个布娃娃般轻松。
几人就这么在黄昏下走走逛逛。
直到天边仅剩一道光线，四人才被元奕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