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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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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瑟用完专属自己的味道不俗的药膳,踏出屋内。
只见明月高悬于山谷之上,湖边紫黑色的“夜皇后”,像萤火虫一样散发着荧光,与月光一同照亮了花海,如梦似幻,美如一幅画卷。萧瑟来了兴致,慢慢行走于花间小路,小路弯弯曲曲一路往上,尽头有一石岩,岩上摆有石棋盘一张,紫墨衣衫的人正坐与此与己对弈。
萧瑟一撩衣摆,坐于苏言墨对面,凝神望向棋局,黑白棋子错落有方,下一步看似黑棋可断白棋生路,围困致死,可仔细看去,白棋仍可反击,并将黑棋绝杀,这竟是一局和棋。萧瑟感叹道:“先生真乃神人也,不仅医术高超,棋艺亦是一绝。”
苏言墨看了萧瑟一眼,月光下的他,墨发发冠半束,一袭青衣染眸,可能是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唇角的轻笑,像似天上月,谷中花,恍了苏言墨的眼。
苏言墨垂下眼,轻声道:“可要来一局?”
“好。”萧瑟看着对面的人黑发随风轻动,低垂眼眸,身着紫衫云纹,气质如墨。不由暗想,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说的就是苏先生吧。
二人重整棋局,萧瑟持白先行,随手落子:“世人常说下围棋,落子无悔;叹人生,覆水难收。”
“正如人生如棋,有进有退;棋如人生,胜负寻常。”苏言墨手执黑棋,放入棋盘道。
“好棋,好言。”萧瑟赞道,你来我往对了几棋,问道:“那先生可有过悔棋?”
萧瑟问的不止于棋盘胜负定局,更有人生的定局。不待苏言墨回答,眸中难过与恨意一闪而过,艰涩说道:“我有一事,纠于心中,结于身中,不得解脱。”
“……”苏言墨看向指尖黑棋,拧眉不语。
“这一事,我原本以为永无解封的一日。”萧瑟放下手中白棋,双手抱拳正色道:“幸天不绝我,遇到了先生,让我看到了天边的曙光。萧某感激不尽,必报先生大恩!”
“……该你下了。”
“……好!”
之后两人默契的不谈其他,尽兴地对了几局,有输有赢,更有平局,萧瑟与苏言墨乘兴而归。闻着风中的花香,听着山谷中的清风,萧瑟在睡梦中恍惚听见了一阵清脆的笛音扬起,音韵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宛若凤凰般轻鸣,不由睡得更沉了,一夜无梦。
苏言墨于窗前轻奏了一曲,看向谷中花海,手中抚摸着雪白青竹的笛身,不由想起萧瑟问,可有悔棋?轻轻闭上了眼,我一生唯一的悔,就是大唐乾元元年间。
……
春兰秋菊夏清风,三星望月挂夜空。
不求独避风雨外,只笑桃源非梦中。
我万花谷弟子,悬壶当济世,于是于元年春出谷游历行医。行医之路,漫长而坚,救过该救之人,见过世间最美的风景,喝过最烈的酒,交过三两好友,不负走这一遭。
但好景不长,元年秋,武林遇大疫,万花谷倾全谷之力,开谷救治。当我赶回来时,师祖孙思邈已仙逝。
我连师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我为何不能早赶回来,为什么如此大意,被困于海外之地!越想越心中郁结,在恍惚中好似听见了老人祥和的声音。
“今天讲个有关人参娃娃的故事。”
“岁岁无忧,我自有闲心,言墨啊,人生于世,于事不可急躁,要心存闲心,冷静处之。”
“言墨,医者便去行医者该行之事,俯仰无愧于心,便足矣。”
“”……言墨,言墨!静心,凝神!”
是师傅,师傅的声音。苏言墨费力的睁开眼,却已身在旁人口中的青州!
像醉于酒中,我从青州赶往秦岭,见到青岩谷中花海湖水,却见不到师傅,见不到谷主,见不到七圣,见不到师弟师妹!
后来,我想尽办法仍不得解,就在这谷中住了下来……
……
每日药膳不断,很快萧瑟身体就调养得差不多了。萧瑟解去衣衫,坐于床榻之上,见苏言墨拿出九根银针;“这针何名?”
“太素九针医者心,离经易道只为君。——太素九针。”
“好名字!”
“闭眼,凝神。”
萧瑟乖乖闭上眼,苏言墨运起离经易道心法,手上九针齐出,扎在萧瑟的阳白穴、百会穴、后顶穴、风府穴、下关穴、客主穴、气舍穴、俞府穴、或中穴。
金针入穴,萧瑟忍不住面色一白,痛哼一声。
“神凝则气聚,气聚则形全。萧瑟,撑住!不能晕过去!”
“呵,先生放心,我萧瑟,撑得住!”
运针一刻钟后,苏言墨收针,接住倒下的萧瑟,将他平放于床榻上,盖好被子。见其仍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雪,仍沉在痛苦之中,指尖微动,轻点睡穴,让其睡过去。
苏言墨坐于塌边,闭眼运功调息片刻。
窗外风声作响,屋内一躺一坐,竟有种说不出的蕴意。
……
睡了一觉,萧瑟浑身舒畅轻快,低头一看,身上清爽干净,没有运针时的湿滑汗渍,身上也被换上了白色中衣。萧瑟摸了摸耳尖,这谷中只我二人,是……
“醒了?来用膳吧。”忽听旁边屋子传来声音,萧瑟回神答道:“稍等片刻,穿身衣衫就来。”萧瑟换上床榻边为他准备的墨衣紫衫,就去往了旁边屋子。
待萧瑟一袭紫墨衣衫踏进屋内,苏言墨仿佛看见了师弟师妹们笑着朝他走来,口中喊着——大……
“苏先生,苏先生?”萧瑟奇怪的喊道,见苏言墨回过神,不由问道:“先生,怎么啦?”
“……无事。”苏言墨唇角微扬,摇摇头,说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这往事中的人或事,对先生来说,肯定极为重要吧。”
“何以见得?”
“因-为-啊~”萧瑟笑道:“在谷中这几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生笑,还笑得如此温柔。”
“有吗?”苏言墨摸了摸脸,我有笑吗?还笑得很温柔?
“有!”萧瑟不光嘴上回答,动作上也肯定的点点头:“东君著意绮罗丛,相看疑是梦魂中。”风华飘逸的人,这唇角的一轻笑,可真真是让人心神恍动呢!
苏言墨闻言,一言难尽的看了萧瑟一眼:“你闭嘴吧!用你的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