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某Mafia的不科学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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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枪口燃起清透的紫色火焰。
异能者间的对战——终于正式开启。
『GAME 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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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火焰凝聚成一束，从埃斯特尔的枪膛射出，直朝被瞄准的「猎物」而去。
被改造过的枪械不再需要金属制成的子弹，攻击全由持有人的意志控制随意调整每发攻击的破坏力和射程，最大限度地节省了异能的消耗，而无真实形体的火焰更不受重力的控制，可以自由的穿透所瞄准的物体。
这极大地改变了二人的对战形式。
逐渐僵化的局势开始由中原中也单方面的压制性追逐而埃斯特尔暗含引诱地一味后退的逆风盘，变为了双方你来我往的推拉作战。
重力操控无法更改火焰的方向，中原不得不分出心神躲避对手的「子弹」。
显然，这让他的攻袭频率明显地减缓了。
而焰能凝聚成的属性弹却没有了更换弹夹的间歇与诸多限制。似乎是为了庆祝这份期待已久的「自由」，埃斯特尔的攻击频速倒开始越发迅捷。
『快一点吧，再快一点！』
异能火焰似乎不会燃尽，攻袭也一次比一次猛烈，紫色的焰能似乎贪心地想要将红光吞噬殆尽。
攻击节奏几乎完全被对方掌握，一时间中原中也只能战略性将精力集中于防守。而本就被对方恶劣地话语战术刁难所累的精神此刻显然分身乏术，无心顾暇其他。
因此，某些微妙的信息显然是被不走运地忽略了。
就比如——那繁乱密集的攻袭下，原本清透的紫色焰光中不知何时已偷偷夹杂进一丝靛青。
开始，只是围绕在最外层的氧化焰，无人在意。靛青与紫在色环上的距离是那么相近，若是色感并没有那么出众，将二者混为一谈也不足为奇。于是，一点点，再一点点，靛青色耐心地吞噬；缓慢地，再缓慢地，紫色痛苦地被蚕食。污浊的阴影从炽烈的外焰流入温暖的焰心。
『好痛苦呀！』
被撕咬的焰心终于感到疼痛，它哀求般地尖叫着停下。
这样的哀求当然是无力的，毕竟它只是「它」，是火焰，是异能，是有生命的人类所拥有的无生命的附赠品，是被人类操纵着用来伤害另一个人类的……工具。
焰心的哀鸣人类听不见，因为心的外层有太厚的墙壁。难以想象求救的呼唤要有多么顽强才能冲过层层叠叠的壁垒，穿过滚烫的外焰来到那个人的面前。可最终，那鼓起了勇气，突破了重重阻碍的、仅剩的微弱声音还未开口就已被风吹散。
『好痛。』
焰心的哭泣无人知晓。
就连拥有着这小小的、可怜的心的埃斯特尔都对它的痛苦一无所知。
于是，小小的火心被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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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为什么要燃烧呢？我是说，为什么我要为他人燃烧。」
再度开口的，已是被侵蚀殆尽后污浊的火焰。
「你想要我燃烧吗？你很需要这火焰的力量吧？你需要我，利用我，操控我，奴役我，因为你本身平凡又弱小。」
「小偷，窃取本不该属于你的力量的小偷，因此……」
「你清楚的吧？一切馈赠之物均有价格。」
燃烧着的浑浊之物在狞笑。
「付出你本身拥有的，来交换你没有的。很好理解吧？很简单，也很公平。我为你燃烧，而你——」
它叫嚣着的声音是那么尖锐。
「你只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代价……代价是什么呢？
明亮的淡金色瞳孔也逐渐被靛色与紫混杂的污浊侵染。
那是混浊到看不见光的颜色，是没有星光的夜空的颜色，是更加肮脏的，令人嫌恶的腐烂的颜色。
此刻的埃斯特尔，不，应该说——死兆星。
只是悲哀的，放弃了自我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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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燃愈盛的异能火焰将中原中也逼得暂时后撤。
抬手压下因闪避瞬间的分神而差点被吹飞的黑色礼帽，他撇眼看向脚边仍在灼烧的罪魁祸首。紫色焰火不仅没有熄灭，看起来反而还燃得愈烈了些。
「青少年，真是精力旺盛啊。」
就像一台无法停下的永动机。
「那就再认真一些吧。」
他可不想被个年纪比自己快小了一轮的小姑娘看轻了。
更为灼目的红色异光在中原中也周身萦绕，平日隐藏在剪裁精良的西装裤下的腿部肌肉蓄力而发，跃向他早已选定的绝佳出击位置。
“！”
奇怪，异样的触感。
“噼啪！”
足尖落地的瞬间，细微的电流顺势爬遍中原全身。
即使操纵重力及时甩脱，中原还是被雷电击伤。身体脱离控制，被一股巨大的斥力甩飞，勉强在撞击之前重新掌握重力，手臂还是不免被割伤。
「是什么？」
——是磁力，通过自己落地的瞬间碰触到的微弱电流操纵了周围的电磁场。
「是谁？」
重力操纵使环视四周。
「那个……穿着奶牛纹衬衣的小鬼？」
如果依靠刚刚交手时的判断，似乎这条结论不太可信，但中原记得确实看到了他在操纵雷电之类的技能攻击Port Mafia的成员。
「是他吗？」
中原的脑内飞速回想着曾为了以防万一翻看过的彭格列成员与那群人所持有的「火焰」的情报。
「紫色的火焰……好像是【云】属性，【雷】属性则应该是……绿色？对，是绿色。」
确实是那奶牛小鬼的异能颜色。
「怪了，他们是什么时候打的配合？」
中原不仅没注意到那个并不擅长遮掩意图的奶牛小鬼的小动作，甚至似乎连对方的行踪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这绝不是因为「失误」，「走神」一类的原因，而是……有什么力量一直在干扰中原的感知。
「难道又有场外援助吗？」
总之，这下有点麻烦了。
「先去解决更简单的那个吧。」
与其去分神留意另一边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骚扰，不如直接解决制造骚乱的麻烦本身——在得出结论的瞬间，中原迅速改变了策略。
放弃迂回，直接简单粗暴地攻击。中原踢出身前横亘在前进路线上的整片钢质板材，巨大的钢板阻碍了一直纠缠不休的杀手的视线。
就是这样的时机。
中原放弃了继续进攻，调转方位冲向了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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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在那个位置继续进攻吧。』
巨型板材扑袭而来的瞬间，杀手丰富的经验已做出判断，向预计的地点率先还击。
可丰富的经验与敏锐的判断力在某种特殊时刻往往会带来弊端，太过充分的自信心造就思维的盲区。
眼前视野清晰的那一瞬间，杀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蓝波！』
在那思维因污浊的火焰而走入混乱的迷宫交叉点，情感超越理性让她本能地放弃了所有制订好计划，回头转向。
在那红光中压倒性的力量击中自己所在乎的重要之物的前一刻，埃斯特尔推开了蓝波。
“轰。”
伴随着挥扬而起的满天尘埃，意识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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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是在干什么啊。”
一直蹲在不远处观战的弗兰忍不住拖长了声调兀自对着空气吐槽同伴的失常。
“昨晚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了吗，而且……”
弗兰无神的眼睛始终没有聚焦，对任何事都不在意般盯着自己脚边爬过的蚂蚁打发时间，只有头套上青蛙的双眼似乎在紧盯住那片废墟，急切地寻找废墟底下任何的微弱动静。
「而且还是你自己早就预料到的。」
『“听好了，弗兰，遇到刚刚说的那一堆情况你可一定要出手捞他！”』
昨晚的计划会上诸如此类的话简直快把弗兰的耳朵絮叨出茧子。
「都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变更行动去做这种多余的事啊。」
多此一举。
淡然的表情下心理活动却愈显烦躁，有时候那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伪装执行得格外困难。
“啊……”
但突然，头套上的青蛙眼在某个瞬间睁大又眯成一条缝，弗兰也终于对脚边的蚂蚁失去兴趣转而抬头放空。
“真没办法，Me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
不过此时的抱怨中，内心已然又变得与平淡的表情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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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末广铁肠困惑地回头四顾。
可周围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
“条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末广挠了挠头，眉间微微蹙起，“真奇怪，明明没有人，我却听到有什么在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在这里去世的幽灵？”
“……你瞧瞧自己在说什么。”思绪沉浸在对战中的条野采菊被搭档喋喋不休的絮叨吵得不得不回神，捏了捏眉心，烦躁地应付对方，“这世界上才没有幽灵这种超自然生物，作为公务人员，我建议你——相信科学。”
“可是我们的世界不到处都是异能者吗？”末广在反驳条野这种事上总是异常机灵，“就连狼人、吸血鬼一类的东西我们都遇到过了不是吗？所以说，幽灵存在才符合常理。”
『啊，说得有道理。』
条野下意识地赞同起末广的说辞。
『但是这样一来我不是比这个笨蛋还蠢吗！』
承认这一点真可比要了他的命更难受。
“总之，这里没有什么幽灵，铁肠先生快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尝试糊弄。
『管它有没有的，这种事你马上给我打住！』
“但是刚才我确实听到……”
“铁肠先生，再出现这种症状的话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看看眼科，”条野故作沉痛地停顿了一下，“或者精神科。”
这语气里听起来倒是真有这么几分对搭档身体健康的关心。只不过——有，但不多。
“为什么？”
天真末广认真地向对方讨教。
“什么为不为的……你没事吧！”看着对方那副完全没觉察自己在揶揄他的呆样，条野终于受不了了，“那个小姑娘的同伙不是蹲在我们旁边好久了吗？”
“啊？”
末广困惑地扫看了眼远处穿着显眼奶牛衬衫的黑发自来卷少年。
“他不是还在那边吗？重力使的异能并没解除吧……”末广摸着下巴琢磨起来，“这么远我也能听到？难道是……我的听力进化了？”
“……”
“我说得是另一个。”条野真觉得和这呆子谈话就像是在跨服聊语音，“一开始和那个叫「波维诺」的一起站在那边仓库屋顶上聊天的小孩。”
“呃……”出乎意料地，末广闻言突然同情地看向搭档，“条野，自始至终就只有那个少年独自一人呆在仓库的屋顶上啊？”
“嗯？”
条野采菊猛地回头「望」向搭档。
『他在说什么啊？』
但末广铁肠不可能骗他。
不仅是多年搭档的了解，更是出于对自己捕捉谎言的敏锐。
『末广铁肠没有骗人，那么……』
条野低头无言地沉思。
『是幻术。』
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年，就是那个Mafia组织里的「幻术师」吗？怪不得，当时在条野感知到那个少年朝这里望过来的视线后，那边的对话声便突然戛然而止。
对话没有结束，只是被隐藏消音了。
『呵，了不起。』
欺骗过了「超五感」的幻术。
『真是……不简单的还有一位啊。』
“先别管这件事了，铁肠先生。”并不想在此刻把心神浪费到没那么重要的情报上，条野有些心不在焉地岔开了话题，“继续看戏吧，应该还没结束呢。”
『至于这种幻术，看来有必要再调查一下。』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了。
现在的话……
『现在，她该怎么扭转局面呢？』
条野采菊的注意力集中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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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死…死兆星？死兆星！”被推到边上直直创在废石堆上的蓝波捂着被创得痛麻了尾椎骨，渐渐回神扯起嗓子大喊，“你理理我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别真是凉了吧？」
望着静悄悄没人回声的废墟，蓝波悲从中来。
「死兆星，死兆星……那是让你做敌人的死亡预兆，不是让你被人揍到能看到死亡的征兆。」
他现在又有点想哭了。
「要·忍·耐——」
时隔多年，久违的口头禅再一次被翻出来。
「燕子！啊不对，串台了……埃斯黛！我（现在）可不能没你啊，没你我（现在）可怎么活啊！」
透过捂着脸的指缝偷看一边杵着的散发红光的赭发恶鬼，这次可真是物理意义上的不知道怎么活了。
队友呢？赶紧救一下啊！
「弗兰——！」
没人回应。
“……”
「埃斯黛，早知道我就对你更好点了。」
蓝波自暴自弃地对着可能已经凉透的同伴做起临终忏悔。
「仔细想想，你其实……是个好人啊。」
好人卡赶紧给上，蓝波闭眼开始细数对方的优点。
埃斯黛，对于自己份内的任务总是超额完成，保质又保量，听别人说搭档时还经常关爱同事。哦！对了，这家伙好像还是家族优秀劳模，阿纲哥每次提起来这事都是感动极了，每次年末总结大会都扯着这事儿来给员工画一些什么“多劳多得，艰苦奋斗，升职涨薪”之类的大饼。
「不过说到这个……」
蓝波突然想起自己曾因好奇私下和埃斯黛打听过对方的工资，并惊异地发现原来大会上的画饼还真只是单纯画画而已的悲惨事实。
惨啊，真是太惨了。
「埃斯黛，我其实很喜欢和你搭档。」
想要抹眼泪的蓝波只恨眼下兜里没揣条手绢什么的。
「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去你坟头给你点蜡，给你摆上你最爱吃的……」
「哎呦，她最爱吃什么来着……」
眼泪都被一下尬住流不出来了，蓝波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身边人的关心可实在远远够不上对方对自己的，一直被众人偏爱而不自觉有恃无恐的蓝波在可能已经永远失去弥补的这个瞬间终于真切地体悟到了后悔的滋味。
“我可真是个……”
“轰——”
悼词还没想完，废墟中便传来了发闷的爆炸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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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的……”
废墟间堆叠的碎石被火焰弹轰开，那个让蓝波都已经在内心考虑妥来年坟头的蜡买什么款式的本主的身形在弥漫的烟尘中逐渐明了。
“我说啊……”埃斯特尔勉强撑起来的身体依然重心不稳，晃晃悠悠，像是冷风吹过而剧烈颤动随时都要熄灭的蜡烛，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很是嘶哑破碎，“我猜您肯定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吧，对待女士的方式可真粗暴。”
鲜血顺着额头骨骼的轮廓不断向下，刺眼的赤红流过因失血过多而格外苍白的皮肤，面颊的大半都已被其浸染，骇人却意外地具有某种美感。
左手前臂也以一种极不自然的状态翻折向外，皮肤的擦伤更是不计其数。
『真狼狈，搞成这样回去肯定挨骂』。
“还活着啊，小姑娘。”
中原中也声音平稳，对此倒是毫不意外。
对方早在挨上那击的瞬间调整了自身的受力点，将伤害在可能的范围内降到了最低，这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不过说是最低，以眼前的状态来说也无法再坚持几个回合了。
「真是可惜了，要是是自家的孩子……」
“喂，要不要跳槽来我们这边？”
没能忍住内心的想法，中原如此向对方提议。
“哎呀！”埃斯特尔倒真是为此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承蒙厚爱，能被您肯定可真是我的荣幸。”
“不过嘛——”眼下的模样着实狼狈不堪，但她仍然似乎是认不清形势似的有闲心调侃，“我好像吃不惯这边的菜呢！要是留得久了会得思乡病也说不定。”
“所以这个提案还是——pass。”
“哦，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不知好歹呀。”
中原也笑了起来。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再见咯，小猎豹。』
红光闪烁，中原中也跃向前方。
奇怪的是，年轻的杀手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任中原的攻击，她就这么直直站在原地，没有躲避，没有抵挡，没有回击，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中·原·先·生·啊。”突然响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渗人，好像被什么脏东西原地鬼上身了一般，“你是不是·在偷偷·和我说·再·见了呀？”
语气奇怪的问话方式配合她脸上那种不自然的诡异笑容，频道似乎从热心战斗番切换成了悬疑恐怖片。
“但实际上呢……”
埃斯特尔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半空中袭近的身影——用那双被染成接近纯黑的靛紫色的污浊眼眸。
“再见——这种话还为时尚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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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道路，天空。
四周的一切扭曲变形，像是被人随意拉扯的橡皮泥。
顽皮的小孩随意揉捏，将一块块鲜艳分明的彩色泥块粗鲁地糅合到一起，拉扯，团起，揉捏，再拉扯。因此原本美丽的颜色彼此混杂，最终变成一团巨大的，丑陋而浑浊的污泥般的不明物。
那是鲜红的血肉腐败后的颜色，是绿色的嫩叶混着雨水沤烂后的颜色。
眼睛接收着这副不断扭曲，割裂再重组的图像，鼻子也似乎真的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眼前的景象是幻觉。
是视觉被欺骗又投射到大脑后再次加工的自我愚弄的产物。
「到底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这片令人不快的污浊中，中原中也陷入深深的迷茫。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某Mafia的不科学异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