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今朝是》李婉纯

4、开始动手了

　　今天依旧是万里无云的日子，在这寒冷的秋日里，阳光却显得十分刺眼。
　　沈老爷子独自回了书房，看着空落落的书桌发呆，眼中的泪水此时已控制不住，片刻后，沈老爷子揉了揉眉心，让管家带沈沐霖来书房讨论公司的事务。
　　书房内，沈老爷子和沈沐霖在书桌两侧对坐桌上摆着一沓股份转让书。
　　“爹，真如您所料，二叔和三叔都开始动手了。有了这些证据他们就成不了事儿了。”沈沐霖说完，眉头紧锁。
　　“嗯，既然他们有这份心，就别怪我不顾及往日的兄弟情了。”沈老爷子说完，书房内再次沉默。
　　院中突然刮起了大风，枯叶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就似有一双大手将人们推到寒冷的冬天，令人毛骨悚然，沈宅中的风景可以用“山雨欲来风满楼”来描摹了……
　　沈二老爷没有回北院，而是径直走向沈三老爷的西院。此时，沈三老爷正与新进门的三姨太在打情骂俏，声音已然传到刚跨过西院正门的沈二老爷耳中，他笑了笑，心中只说这沈悦航行径不端，脚下没做停留，直接进入院中。
　　这三姨娘正是沈二老太姜宁的亲侄女儿，她长得美艳动人，性格乖巧聪慧，深得沈悦航欢心。沈悦航见二哥来找他，便知是何事，忙哄好三姨太后把沈瑞航请进书房。刚关上书房的门，他们二人就直奔主题。
　　“二哥，大哥把那小子送部队了，果然是很器重他，或许将来还会将沈家的家产尽数交给那小子管。可是他毕竟是个外室所生，日后咱们二房和三房如何自处？你说大哥究竟是如何打算？”沈悦航说着还拍了拍手，表示自己的不赞成和无奈。
　　沈瑞航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想拖自己下水，拖二房下水，好给他三房腾地儿。沈悦航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与世无争，他的歪点子多了去了。
　　“三弟是有什么想法了？不如和二哥说说。”沈瑞航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他是在等沈悦航亲口说。
　　“二哥，你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一大早就让兆晖去公司找沐霖学习，说是打下手，其实是以备后用，等着将来顺理成章的当上副总或是他沈沐霖的接班人，这小算盘打的。”沈三老爷意味深长的说完，却是半点儿没提自己的打算，还将沈二老爷说的无地自容，真够黑的。
　　沈二老爷笑了笑说道：“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我只是想让孩子将来有个好前程。倒是三弟，如今有了佳人相伴，更是春风得意了。”
　　“二哥见笑了。我家久炎近来和梓暄走得很近，或许还会亲上加亲。他们在一起工作，梓暄还时常听她姑母说想与那小子断绝关系，怕堵了他家沐霖的路。”沈月行说完后看了看他二哥。
　　沈瑞航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静候三弟佳音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没有听到三弟的计划，但听沈悦航的口气是有意与张家联姻，便已然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沈悦航要开始动手了。
　　沈瑞航见沈悦航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这个沈瑞航可真会算计。哼！走着瞧吧！”沈悦航看着沈瑞航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
　　沈沐琛已经进入部队了，一下午调整时间过去了。沈沐琛在自由活动时间，把老爷子临走前给的信封拆开。
　　信封里是一张白纸，沈沐琛点了只蜡烛将白纸罩在上面，就显示出字来：
　　沐琛，把你的平安玉收好，日后会有大用处。你顺便查一下林夜庭和林宅的旧事，可以帮你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看后即毁！
　　沈沐琛把信在蜡烛上点着后就扔进烟斗里，然后去了阅览室。他找到军人档案，寻找林夜庭的档案。
　　“找到了！”沈沐琛把档案取出来，盘膝而坐开始读起来：
　　“林夜庭，华城护城司队长虽，曾带领队员进行三次战役，在民国元年的抗战中牺牲，享年叁拾岁。”
　　“民国元年，那不就是爹带我回来的那年吗？那我并不是外室所生。”沈沐琛分析后，又继续读：
　　“家中有兄弟五人，有妻蒋妧，长子林景琛。曾因躲避家产纷争而参军，个人品德优良，军纪严明，是以选拔在册。”
　　沈沐琛读完将档案放回原处，心中想象着当年华城将要沉陷时，士兵们奋死抵抗的场景；想象着林夜庭倒在沈父身上托付妻儿的情景；想象自己尚在襁褓时就要面对家破人亡的苦楚……随着思绪的深远，沈沐琛原本俊朗的脸上滑落一滴泪水。
　　“沐琛，怎么一个人躲在档案室啊？教官要集合整顿呢，快走吧！”阅览室外的走廊里传来萧瑾煜的声音，让出神的沈沐琛收回思绪，急忙用手擦去泪痕站起身来。
　　“哦，来啦！”沈沐琛边说边拉着萧瑾煜向训练场跑去。
　　这萧瑾煜是沈沐琛在部队里最早认识的兄弟，他的父亲萧铮正是华城的军部司令，坐拥华城军事部的第一把交椅。他还有个妹妹叫萧晗煜，和沈楚歆一般大。沈萧两家也算世交，只不过在沈老爷子卸下军装开公司后就来往甚少了。
　　教官把军纪军风讲给新入伍的小兵们听，之后就让他们自由安排了。
　　沈沐琛和萧瑾煜并排走在训练场外围的小路上。
　　寒气打在两人新穿的军装上，月光倒印在两人背上，地上映出两个铮铮铁骨的少年郎的影子。两人在寒风中聊着天，说出的话语也化作半空中的两抹雾气。
　　训练场内有练拳的，有举沙包的，有在一处打闹的……小士兵们的欢乐，为冰冰冷冷的训练场带来人间烟火的气息。
　　乐华公司。
　　员工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絮的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沈兆晖近乎谄媚地为沈沐霖夫妇打下手，公司里明眼的只当是场笑话看着。
　　约莫一个月的学习，让本是一窍不通的沈兆晖有了坐镇一方的资本，成功上位成为沈沐霖的秘书。
　　沈兆晖在乐华公司也算有一定的影响力了。在员工们的心中扮演着温文尔雅，天赋异禀的贵公子形象，在华城众人口中也有个好口碑。
　　可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沈兆晖尽力包装着自己的形象，装成一副不问世事，尽心尽力的好员工、好家人形象。
　　这天，他一改往日殷勤模样，早早的请假下班，然后绕开众人视线，来到一处孤僻的住宅前。沈兆晖娴熟地扣了门，“咚咚咚～咚～咚咚”叩门声在小巷内回荡 。不用说，这敲门还自带密码，成了一道“通关文牒”。
　　“吱呀～”随着门被打开，小厮上前询问道：“是沈少爷吗？快请进，家主已等候多时了。”说完，就带着沈兆晖进了里间。
　　一刻钟后，沈姚辉提着一只箱子走了出来……
　　躲在转角处的人也跟着回到沈宅，他不是去二房和沈兆晖汇合，而是去东院和沈老爷子汇报。
　　“老爷，沈兆晖提着箱子去公司后门了。”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人，他是沈老爷子的旧部，专门派来打探消息的，名叫沈文的。
　　“嗯，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可办好了？”沈老爷子问道。
　　“属下已将那份文件放在沈兆晖的房间了，文件上的手印也是他的，还有在二房的保险柜中放了十个金条和一些银票。”沈文回答道。
　　“好了，你退下吧，继续盯紧二房，有事再向我汇报。”沈老爷子吩咐道。
　　沈文领命后就退了出去，独留下沈老爷子一人在书房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