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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很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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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感情关系方面达成一致,白焰的目的达到了,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方糖吃饱喝足,收拾整洁,白焰见她有离开的意思,连忙穿戴好。
“你,你要去哪?带上我呗。”白焰双手揣在兜里,目光炯炯。
方糖莫名其妙:“我去公司你也跟着。”
此刻的白焰,让她想起了七八岁时的方原,那时候的小屁孩最讨厌了,无论她去哪里方原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生怕她偷吃好吃的东西不和他分享。
白焰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方糖:“你能不能做点自己的事。”
白焰扭头去窗户那边拿吉他,抱起吉他回到她身边:“你工作,我写歌,在休息室里写,不打扰你。”
他就是要跟着她,不跟着她,总觉得她会跑掉。
虽然她答应复合了,但依他对方糖的了解,她很有可能说话不算数,尤其是对他说话不算数,再者,齐言他还得防着点呢,白月光的杀伤力可不容小觑。
白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所有的情敌,以及来势汹汹的齐言,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警告他不要离开方糖。
“你别瞎忙活了。”方糖直截了当的拒绝他的要求:“今晚我回新原城住,不回这边。”
刚复合就让他独守空房,白焰危。
“那我也去新原城。”
方糖:“你不能去,前天是破例,以后不准再去了。”
她从未带任何一任男朋友去过她在新原城的房子,哪怕他们旁敲侧击的想上楼喝杯茶,她皆是直言拒绝。
对她来说,父母弟弟去世后,她就没有家了,房子再多,也只是空荡荡的房子。
只有新原城,她把这个地方当成家,这是父亲生前的遗憾,也是方圆地产如今的骄傲,她喜欢这个小区,由她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小区,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但她从不认为男朋友会是她的家人。
除了前天晚上白焰突然闯入,再没有其他异性进过她在新原城的那个“家”,她能容忍白焰留宿过夜,属实在她意料之外。
仔细回想,她应该把他丢出去才是,怎么还把他留下了,果然喝酒是容易导致脑子卡壳的。
白焰质问道:“方糖,你是不是骗我玩呢?我们已经复合了,你说的!”
“是复合了,但……”方糖不知该如何狡辩,谁知道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还真想吃她这口软饭:“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之前说过,招惹我对你没好处,你会后悔的。”
很快,他就会后悔今天上赶着复合,与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找下一个目标,她现在是富婆,还有几个亿的身价,以后可未必。
白焰像是被触动了逆鳞,音调直接高了个八度:“我也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你不要再提什么后不后悔的事了,方糖,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我信我信我信。”方糖捂了捂耳朵,被他这一声咆哮吼得耳膜都疼:“行了,不跟你瞎掰扯,我得走了。”
白焰没看出一丁点她信的样子,不过他也习惯了。
习惯了奋不顾身的表达爱意,习惯她刀枪不入且无视爱情。
方糖出了门,白焰也跟着出了门,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去了地库,一直到方糖的车边。
“开你自己的车,我没空送你回来。”
方糖开锁的一瞬间,白焰飞速坐进副驾驶,她知道他脾气倔,也懒得继续浪费时间,默许了此番举动。
车子里的白焰得意的勾了勾唇角,把吉他放在车后座,靠着座椅沾沾自喜,果然,只要够死皮赖脸,就能得到很多特权,至少实践证明,这些行为在方糖这里是可行的。
车子驶出地库,外面的光线很好,冬日难得的暖阳,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
过了两个红绿灯后,白焰有点不对劲。
他戴上羽绒服后的连帽,低垂着脑袋,闷闷道:“方糖,下个路口把我放下来。”
方糖此时还没意识到白焰的异常之处,只当是他又作妖,无奈又奇怪:“怎么?又不去了?”
白焰闷声:“不去了。”
走过下一个路口,方糖靠边停车,车还没停稳呢,白焰就急着扣门把手,她开锁后回过头,他已经没了踪影。
吉他还放在车后座。
她看向后视镜,隐约能看见一抹黑色身影,往背离的方向,走的有点匆忙。
方糖重新启动车子,往方圆集团的方向去,脑子里一直在考虑股份转让的事,把身边信得过的人都考虑了一遍。
昨天程澄来找她,告诉了她一个确切的消息,齐言收购股权是第一步,后期可能会干扰方圆股市,以股东的身份介入方圆内部,继而用她曾对齐家用过的方法搞垮方圆。
齐言回来定然是和她来个你死我活,再不济两败俱伤。
本来她是打算和他来场拉锯战的,她并不觉得齐言在国外的小破公司能和方圆集团抗衡,但是她怀疑齐言背后有更大的后台,再三思虑,不能拿方圆冒险。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退出方圆,给方圆找一个齐言不敢对抗的后台,这个后台毫无疑问就是程澄。
程澄对方圆是有感情的,五年前并肩作战到如今,方圆集团是她们俩共同的成果,人品自然也信得过。
最关键的是,程澄是程家的人,若是把方圆给了她,方圆就背靠程家,齐言自然就动不得方圆了。
齐言回来,本也是冲着她来的,方圆是她唯一的软肋,必然是他攻击报复的首选。
只是她手里握着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迟迟不知该如何分配,方圆毕竟是方家的,她总不能全交给程澄,还是得冒险给方家留条退路。
方糖考虑了很多人,最后竟把念头放在了白焰身上,她有一瞬的惊讶,惊讶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好像下意识的就开始信任白焰了,相信他不会和齐言一起对付她。
不过很快她就对自己这个念头产生了恐惧感,白焰和齐言归根究底是有血缘关系的,血浓于水,她怎么能放心。
“真是糊涂了。”方糖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不再去想白焰,进了方圆大楼,投入工作中。
小公寓那边,白焰捂得严严实实,急匆匆的一路跑回家,跑进洗手间后背靠着门喘息了很长时间。
他摘下帽子,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左脸开始出现红斑,此时脸部传来了灼烧感,红斑还在蔓延,他感觉口腔里也开始有灼烧感和斑点出现,让他很不舒服。
他得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病因未知,发作时脸部会有灼烧感,并出现火焰似的红斑,脑袋发晕有时会想呕吐,大概两个小时红斑会覆盖左脸,长在脸上像一团肆虐的焰火,五个小时后会慢慢消散,恢复正常。
白焰从洗手间回到卧室,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和那些个替身相比,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这张和齐言七分像的脸了,所以不能让方糖看见他这幅鬼样子。
他有点头晕,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试图睡一觉,然而脸部刺痛感让他难以入睡。
方糖是晚上六点回来的,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下午还有暖阳,晚上就起风了,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有小雪。
她背着吉他进了电梯,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但考虑了一下午,还是打算转给他百分之三的股份,需要他签个字。
这百分之三,算是试探,倘若白焰真的与齐言为伍,那她就一起收拾,他若不,这就当是给他的告别礼物吧。
电梯升到12层,方糖走出电梯,边走边摸索着口袋里的钥匙,到了白焰的房子,直接开门进。
没有开灯,房间里漆黑一片,她随手开了灯。
半梦半醒的白焰被灯光吵醒,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方糖放下吉他:“睡觉呢?”
刚抬起头,“嗖”的一下,一阵风刮过,刚才不知什么玩意儿过去了。
白焰躲进洗手间,心脏狂跳。
方糖觉得奇怪,以为他尿急,但过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没出来。
她敲了敲门:“你便秘还是下蛋呢,在里面干什么?”
白焰打开花洒:“我洗澡。”他望着镜子里还没完全恢复的脸,拿起毛巾捂住,懊恼又烦躁。
“先别洗,我有事跟你说,说完我就走,你快出来。”方糖催促道。
白焰扯下毛巾:“都来了还走……”话音刚落,他才反应过来当下的处境。
“那你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都脱完了。”
左脸上的红斑正在慢慢消失,可是它消失的实在是,太慢了,现在才褪到腮。
外面没再传来声响,白焰也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一时猜不出方糖走还是没走。
过了几分钟,脸上的红斑又褪了些,但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从眼睛到额头的红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挂在他脸上。
“白焰。”方糖顺手拉开滑动的门,这门本也没锁,就这样突然闯入。
白焰整个人都不好了,僵立在原地,用毛巾挡住整张脸。
方糖见状,犹疑了几秒,低低叹了口气,关了欲盖弥彰的花洒,推了推站在镜子前的白焰。
“干嘛呢?”
白焰上下动了两下手:“擦脸呢。”
“白焰,你是不是……”方糖整理了一下措辞:“额……脸上又开花了?”
她尽可能温柔的扯了扯白焰的衣袖,让他放下毛巾。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白焰有这么个皮肤病,他藏的很谨慎每次发作都避开她躲起来,但某次他发烧了,烧的迷迷糊糊,恰好这时皮肤病发作了,就被她给发现了。
目睹整个发病过程以及恢复阶段的她很是奇怪,还特地去问过医生,也搜查过关于这种皮肤病的信息,没什么收获,因其十分罕见,尚且没有一劳永逸的治疗手段。
刚才他不符合日常行为的话,以及今天下午突然要求下车的举动,她便猜到他可能是病发了。
白焰听到她的话,依旧用毛巾捂着半张脸,挪到外头,飞速跑到床上蒙起被子。
感觉到身边坐了人,白焰闷声道:“你走。”
“那我走了。”方糖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鼓起的一团被子,纹丝不动。
白焰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后,才探出脑袋,虽说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难受的很。
房间里格外冷清,空气中似乎还留有她身上的香水味。
折腾了一下午,他已饥肠辘辘,去冰箱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吃的,想着点个外卖算了,结果越看越没胃口。
手机一扔,重新躺回了床上。
瞥见桌子上方糖落下的包包,还有一个黑色文件夹。
方糖去了超市采购,给白焰填充冰箱,顺便买点吃的当晚餐,主要是她不会做饭。
下班高峰期,超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购物车划过被灯光照的锃亮的地板。
最后路过酸奶区域,看见自己喜欢的口味,顺手搬了一打放进购物车里。
“姐姐?”
方糖闻声望去,许晔推着同样的购物车,站在她对面,他搬了一打酸奶扔进购物车:“好巧啊。”
许晔看见她车里的蔬菜水果还有酱油醋之类的调味品,他知道方糖不会做饭也不爱做饭,这些一定不是她自己要用。
再者,新原城和西城国际离这边不近,方糖大老远跑这里来采购,实在不合常理。
方糖还不知道,短短几秒许晔已经把她出现在这里的缘由猜了个大概。
“是挺巧的。”方糖推着购物车往前付款的方向去,和他搭话:“刚好我有事跟你说,省的再跑一趟。”
许晔唇角微扬,喜上眉梢:“姐姐吃饭了吗?要不去我家,我们边吃边聊。”
方糖和许晔结过款,推着购物车去了地下停车场。
“姐姐,那天晚上你走的仓促,很多事我都没搞清楚。”
方糖淡淡道:“跟你没什么关系,不用太清楚。”
许晔看似乖巧的点头,继续旁敲侧击的追问:“是齐言回来了对吗?”
方糖“嗯”了一声。
“那姐姐,你和林城……”
方糖觉得今天的许晔有点刨根问底,他本是局外人,这些乱七八糟恩恩怨怨的事,就不要牵扯他了,她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许晔抓了抓头发:“还好。”
因为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关系,她对许晔是挺愧疚的,当初是她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急于从上一段感情的痛苦里摆脱,匆忙的和他开始,又匆忙的结束,以至于伤害了他。
她不希望他过的不好,甚至担心他会过的不好。
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一直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
方糖:“你现在是首席了吧。”
许晔:“嗯,过几天就开始全国巡演了。”
说话间,方糖已经走到了车边,许晔帮她把东西搬进后备箱,再次邀请她:“去我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
方糖捕捉到这话中深意,知道许晔想问什么,与其让他盲目猜测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倒不如坦白一点,她不想他只把目光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许晔,你知道我不会做饭。”
许晔了然,也不再拐弯抹角:“我知道你和林城分手了,在那个群里,林城说了,他们也都知道了。”
方糖:“是分手了,我也交新男朋友了,所以许晔,你得向前看。”
许晔低垂着脑袋,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么快,是齐言吗?你还是选择了他。”
如果是齐言的话,情有可原,他知道齐言是方糖的白月光,也知道在他之后的每一个都是齐言的替身,所以他不敢比不敢争,也抢不过。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啊,凭什么齐言一回来,就能回到方糖身边。
而他,只拥有过方糖六个月。
方糖:“不是。”
许晔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雀跃转而消失。
如果不是齐言,那极有可能还是替身,但据他了解,方糖不是个喜欢提前找好备胎的人,更不会在和林城关系存续期间脚踏两条船,所以这个新男朋友,很可能是认识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快上位。
那么会是谁呢?离这个超市这么近,一定是住在这附近,除了他住的小区,还有什么地方。
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是白焰!”
地库里回荡着许晔的声音,突然拔高的嗓音吓了方糖一跳,她本不想说是谁,毕竟白焰和许晔有过过节,能被他猜到也是意外,更没想到他这么激动。
许晔谈之色变,拳头紧握,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是他?”
凭什么是白焰!
方糖:“这不关你的事,许晔,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不想耽误你。”
不爱就是不爱,她尝试着去喜欢过他,尝试着跟随他逃出痛苦和绝望的深渊,尝试着摆脱那段伤痕累累的过往。
可她失败了,她放不下,那些沉甸甸的过去注定要压在她身上,一辈子都放不下,她只能去适应,带着那些重量往前走。
“为什么是白焰?他凭什么。”
“我们先不聊这个。”方糖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上的一堆文件夹里找出她预留给许晔的那一份,她给了许晔方圆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许晔打开文件,潦草瞥了一眼,还给方糖:“看不懂,我不要这些东西,我是跳舞的又不是搞金融的。”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这是钱。”方糖拿出一支中性笔递给他:“剩下的我会给你办好,你签个字就行,许晔,我不会害你。”
许晔接过她的笔,摔在地上,愤恨不满:“除了钱,你还能给我点别的吗。”
地库里空荡有回声,哪怕许晔已经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方糖叹了口气,抬头凝望着许晔,她对不起他,却也只能在经济上弥补他。
“签了吧,会有用的,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这也许是她最富有的时候了。
“补偿……”许晔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年她补偿的够多了,两百万分手费,一辆车,现在又要给他方圆集团的股份,钱生钱利滚利够他摆烂一辈子了。
“方糖,我的志向在舞台上,挣不了多少钱,但很开心,你总说补偿我,对我来说,你回来就是最大的补偿。”
那些钱他以方糖的名义存了起来,只当是给她存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有动过一分一厘,他知道若是不收下,她不会心安。
他只是不想她一边沉浸在痛苦中,一边又被愧疚束缚。
他没能成为那个让她放下过去,为她疗愈伤口的人,只希望她开心快乐。
“对不起许晔,我……”
她回不去,也不能回去。
既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许晔低下头,几滴热泪不听话的落下,他嗓音沉闷却又撑着镇定:“你不必愧疚,感情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
他推着购物车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这片区域,方糖靠着车身,手里拿着没送出去的股份,心情十分涩然。
在耗尽感情的时候遇见痴情的他,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方糖回到临江公寓,白焰已经恢复如常,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提着东西走进来,有点沉,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上休息。
对一旁的白焰说:“你把东西规整一下,放冰箱里。”
白焰却没有动的意思,方糖推了推他:“听见了没有?”
“你去哪了?”白焰冷声道。
方糖闭目养神,按了按眉心:“超市。”
“可我怎么看见你和许晔在一起。”
氛围几度冷凝。
方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淡漠冷沉。
不管她去哪里,白焰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位置,提前设防,她再傻也该猜到了。
“你跟踪我,还是给我安装了定位器?”
白焰含糊不清:“这重要吗?你为什么和许晔在一起,是因为我病了,不像齐言了是吗?”
方糖冷声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问你为什么和许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