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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恶人与谢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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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昨日多不可思议，都大赛如约到来。
因为在地区大赛取得的优胜，女网部第一轮轮空。今日她们只需跟两个学校交手，如果能闯过这两轮，将意味着将进入下周的八强赛程。
这对女网部来说，绝对是前无古人的成绩。
“去年我们输在第二轮，今年绝对可以超越这个记录！”一大早，虎桥元气满满，给众人打气。
她酒红色的眼眸炙热地扫过底下人，女网社今年加上了叶然和小鹰，简直是如虎添翼。
青学VS镰田。
【双打一：结城森本VS大江青木】
听到裁判声，队伍里顿时发出骚动。
“这个名单怎么和昨天商讨的不一样？”叶然诧异地看向虎桥，森本也副受惊模样。
虎桥双掌并拢，脸带愧色。
“对不起！今早三杉学姐和平井学姐突然要我更换顺序，我拗不过她们...”她躲闪地瞄了一眼叶然。
学姐们临阵更换顺序，实在有些只顾自己的自私。
“算了没事，只是奇怪而已。”
叶然摇头，对于她来说，放在双打和单打位上都没有区别。反而是森本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不、不太好吧，我肯定会拖累结城桑的。”
她说完，转眸看了眼少女平静的侧颜，紧张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联想起昨天的事，虽然叶然张口说教她网球，但说不准，只是人家用来安慰她的随口之言呢？
毕竟，谁会喜欢带一个拖油瓶。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叶然眨眨眼，扭头对她轻声道：“走吧前辈。”
森本：！
被叫前辈了，但是预感自己才是受照顾的那个。
...
隔几日，早晨。
小鹰开门，叶然正在里面抬手脱衣服，她来到叶然身边，边换边埋怨：
“我们这些从外面大赛回来的学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啊。”
“一回来先霸占了球场，把一年级逼得每天只能捡球和跑步；现在又要顺着她们的习惯，随意更改开会定好的名单。”
小鹰悄声咄咄，“教练还真由着她们。”
如果几个学姐真是实力超群，她也就默认了，但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她侧目希冀地望向叶然。
结城学姐作为队伍的中流砥柱，能力服众，又是二年级，如果她出面，应该会让教练重视吧。
叶然长睫扑闪，没有接话。
暗想起她上次提意见被教练否认，她拍了拍小鹰的肩，转移话题：“我们赢了地区赛，学生会不是给批了一堆新球吗，今天试试？”
小鹰鼓着腮帮子，没好气道：“批了，但人家不是给我们用的！”
“什么意思？”叶然愣。
“昨天我们费劲把新球搬回来后，就都被岩寺教练锁起来了，还说其他人不能使用！”
“虎桥部长当时都气急了，和他吵了一顿。”叶然紧锁眉头，听小鹰忿忿不平地说。
两人一起走到球场边，准备热身。
因为时间尚早，此时其他人还没来。空旷的球场上，一筐盛满的网球被孤零零扔在那里。
叶然：“昨天的球忘记收了？”
“我记得都收好了呀。”小鹰上前查看，抓起网球，仔细观察后肯定：“这不是我们的球，女网社从来没进过这个牌子。”
叶然接过，细查了一遍。
确实不是她们的，这些网球的质量和磨损情况，都比女网社的球要好得多。目测这一筐，有300个球，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是谁放在这里的？
送给她们做慈善吗？
...
男网社。
“啦啦啦~~”桃城嘴里哼着调，脱下衬衫，随意打开柜子扔进去。
少年张腿坐在长椅上，双手插在运动服的口袋里，扭头，看望窗外的眼神，有点飘忽。
“哈哈——你怎么一大早就心事重重的，打进大赛四强了还不开心！”
桃城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前辈松手！”他不好容易挣脱开，清隽的脸上平静无波：“前辈想开心，还是等到全国大赛在说吧。”
“臭小鬼——”
“先走了。”琥珀瞳露出狡黠，算好时间，她应该发现那些网球了吧。
他有点想看她的表情。
*
恰在这时，女网社。
“这是什么，纸条？”小鹰从球筐夹缝里扯出一张纸，两人的脑袋凑上前，读道：
【这是猫猫的谢礼...】
还画了一只舔爪的猫。
“什么鬼！恶作剧嘛！”小鹰不可置信。
“谁恶作剧会送你好东西？”叶然挑眉。
“等等，下面还有...”小鹰捏着纸，一字一句读道：
【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啧】
写纸条的人怎么有种傲娇感？
两人四目相对，叶然突然想到什么，灰蓝的瞳孔动了动，往对面球场望去。
猫猫的谢礼？
前几日她见过的猫只有...
*
“越前龙马在哪里——”
小树林边，一头银发面容凶恶的不良少年，一拳将荒井打倒在地，他抬起脚，重重踩在荒井的肚子上。
荒井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你是谁...?”
“哼！”亚久津没有回答，狞笑着再补了一脚。
咣当一声——球框内的网球滚的满地都是，亚久津循声看去，一脸惊慌失措的西瓜头小子，颤抖着看着他以及脚下的荒井。
“喂你知道越前龙马在哪？”
亚久津脸上毫无愧疚，再问道。
【这个可怕的家伙是来找龙马君的！】
胜郎看着他凶恶的眼神，小腿肚抖着，但却咬死牙关没开口，小步往后磨蹭，看准机会转身逃去。
但他的小动作骗不过亚久津，他捡起地上的网球，瞄准胜郎的身体，用力一击。
网球飞速射去，快追上那小子的身体时，一支红色球拍挡在了中间。
嘭！
胜郎回头，惊喜叫道：“龙马！”
身穿蓝白色远动服的少年站在他身前，白色球帽下，那双锐利的琥珀瞳罕见露出愤怒。
看见他，亚久津露出残忍的笑意。
胜郎急忙提醒：“不好龙马，快走！”
少年原本气定神闲地面对亚久津的挑衅，可当他看到亚久津掏出一把石子，瞄准自己时，脸色骤变——
石子飞速朝他射来，少年僵硬的后背惊出冷汗，千钧一发之际，他手动将球拍挡在面前。
不管球线间的缝隙，能挡住多少，看运气吧。
他如是想到。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猛地冲了过来，望着身前有些熟悉的金色马尾，他脑内咻得像被抽空了一样。
嘭！
石子狠狠地击中了她，洁白的额上，鲜血立刻汩汩流出。
叶然忍着剧痛，没吱一声。
灰蓝眼底的锋刃比龙马还要强上百倍，瞪向亚久津。许是她这血淋淋的模样，比一般看上去更加惊悚，一向狂妄的不良少年，竟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等亚久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震惊回神后唾骂自己，不就是个女人吗？
敢挡他的路，照样是找死。
...
虽是这么想的，但好像又完全没有兴趣了。
凶恶的三白眼扫过几人，他嘲弄地看向叶然身后的墨发少年。
“喂小子，别太狂了。”
“之前让你们幸运地赢了，但之后的比赛，你们不会有机会了，哈哈哈哈——”
他狂笑离去。
少年紧握拳头，琥珀瞳里烈火跳动。
*
医务室。
“嘶这是谁打的？”保健老师一脸惊恐，全程小心翼翼，用沾着碘酒的棉球，轻轻擦拭着少女脸上的伤口。
少女长而翘的睫毛扇动，因疼痛她轻耸着鼻翼，惹眼的金发被约束于脑后，可她微微垂眸，安静没说。
老师询疑的眼神立即转向了送她过来的少年。
然而，龙马定定地愣在医务室的角落，顾不上别人，此刻他脑子乱七八糟，跟浆糊一样。
他完全没有想到叶然会在那种场合出现，为了救他而毫不犹豫地冒险。
为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
只是碍于有人在这里，不能直接问她。
取而代之，他抬起暗涩目光，紧紧盯着她低垂的侧颜。
他并非是外貌协会的颜狗，别说注意到身边的女生好不好看，就是连她们的脸都记得不太清晰。
更何况，号称世界第一美少女的星马光希，整天在他们身边晃悠，把男网社所有人对美的认知阈值，提升到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在星马完美漂亮的脸蛋前，结城是不完美的。
她的马尾甚至还有被挤压过的痕迹。
但就是这稍有狼狈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让心中一根弦松动了下。
他沉浸在思绪里，没有听到生理老师跟她讲了什么，少女腼腆一笑，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朝他转过来。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数秒，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荡漾出笑意。
又或者那根本不是笑，只是她的嘴角微动了一下——却似有魔力般，将他的心一下高悬了起来。
小少年青涩的喉结滚了滚。
过去十二年里，从未有过灵魂震颤的体验，仿若双脚离开地面了五六厘米。
琥珀猫瞳收缩着，胸腔里的心快抑制不住，什么隐隐破土而出——这时，外面的走道传来急乱的脚步，医务室的门被嘭——推开。
女网部的部长和同班的小鹰，越过他，一脸担忧地冲向叶然，再紧紧将她搂住。
“可恶究竟是个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没事吧很痛吗？”
她们立即占据了少女所有的注意。
叶然抬着擦过碘酒的花猫脸，镇定地安慰起她们，自己没有事。
看她们喧闹，他垂着眼，默默退场。
...
“确认过了，对方是山吹学院的亚久津，是我们下一轮的对手。”男网社里，大石副部长严肃地向众人说明。
“这种恶劣事件，我们考虑是否上报网协...越前，你怎么想的？”
众人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少年。
他正背对着人群，安静得似乎不是刚才受到袭击的家伙。
“还用说——这家伙满脸写着‘不要管我，让我自己解决’！”桃城一把将他的黑脸扭了过来，展现在大家面前。
“越前！这可不光是我们社团，甚至影响到隔壁的......”
“我知道。”他沉声打断了大石。
“就按学长们的想法办吧。”
琥珀猫瞳里染上了深色。龙马提起脚下的球包，毅然往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