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 ...
-
（五）养子
四月末，道格拉斯带着小组赶赴埃及。
途中道格拉斯和强尼发现让确实很有钱——从工作环境到生活方面，他都为小组成员提供了可媲美一流企业的待遇。
他们的薪水里甚至包括置装费一项。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你们，但就我的个人喜好而言，我希望你们每个人务必都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让说道，顺手将长发拢到耳后。他的手指、耳朵都与衬衫的领子一样洁白。他颈部的线条很美，古龙水的味道从颈根处散发出来。人们再一次忘掉他才17岁，坐在他们面前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位优雅得体的青年绅士。
强尼私下里对道格拉斯说，让发那笔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容貌自信过头。让不允许周围的人来降低他的水准，那一点令强尼觉得不舒服。但随着工作开展，让展开了出天才所具有的才智、判决力和行动力，强尼的抱怨越来越少。
别人喜欢让也好讨厌让也好，都必须承认他无懈可击。
当强尼彻底放弃议论让，奥斯顿·罗德伯爵开始频繁出入研究室。
奥斯顿·罗德伯爵年是让找来的资助人之一，他继承了家族留下来的巨额财产，并将一部分钱投资到各项考古相关的事业中。他年过半百、单身、没有子嗣，气质高雅但以个性孤傲闻名。常有媒体讽刺他是沽名钓誉的人物，因为他号称喜欢考古，却没有干过一点相关的工作。道格拉斯觉得媒体说得并不过分，他就亲眼看到奥斯顿伯爵穿着礼服进入古墓，人们为了不弄脏他那双一尘不染的雪白手套，不敢将任何发现物递给他。英国小报则称，奥斯顿不结婚是因为有洁癖，不肯让任何女性“污染”自己。
奥斯顿伯爵是原本跟随他资助的一个考古队来到埃及，但在与让单独吃过几顿分之后，关怀的天平明显倾向了让——伯爵把考古队的事抛在脑后，几乎天天来拜访让，两个人的话题从考古、医学、经营到赛马、游艇、社交，无一项不谈得甚欢。奥斯顿伯爵还对前来采访的媒体称赞道：“让·A·约翰逊博士相当出色！他不但有才能，更重要的是——比起当下这些丧失了礼仪和风度的英国青少年，风度翩翩的他更有希望成为继承大英帝国优良传统的——新时代的贵族。”
于是八卦小报开始宣称：奥斯顿伯爵看中了让的才能和品格，想收他为养子。
在那份报导中，让的身世也第一次完整地曝光于人们眼前——让出身于隶属于苏联的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70年代中期，让被带到莫斯科的研究所而后确认其智商高达270。让的父母不希望让成为政府工具，决定举家流氓到英国，但在穿越边境线时被射杀。死亡名单中还包括让的一对双胞胎妹妹。不久后，他叔父也带着全家追随让流亡国外，成为让的监护人。但让的叔父并未正式收养他，让的个人资料上父母栏空白。
让的叔父就是双胞胎伊安和克里斯的父亲。
同时，小报还指出了无足轻重但颇为有趣的一点：让的父亲和叔父是双胞胎兄弟，让的母亲和叔母也是双胞胎姐妹，再加上他的堂弟和妹妹也是双胞胎，也就是说，约翰逊家族中双胞胎的数量异乎寻常地多。
伊安和克里斯将这些报道寄给让。看到报道后，让罕见地发怒了。
他一言不发地将报纸扔进垃圾桶。
那时道格拉斯正巧在他的办公室里，目睹到了这一幕，他立刻想到：原来让是和很骄傲的人，他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谈资。但那份骄傲也是英国绅士的魅力所在。
然后，道格拉斯在心里勾画出让·艾伯特·约翰逊这个人的形象：仪表出众、才能过人、虽然身世凄凉但仍能以一己之力出人头地。再加上有一定的品味和优雅的处事风格，即使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他的不足处，难怪奥斯顿伯爵会为他着迷。
这样看来，养子的说法颇具可信度。道格拉斯按捺不住好奇心，转而询问让：
“奥斯顿伯爵真的想收你为养子吗？”
让微微点头。
“是的，他暗示过几次。”
“那么……你会成为他的养子吗？”
让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着，宛如北海海面的冰蓝色眼睛投向道格拉斯身后，像是凝视着虚空之物，又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和奥斯顿伯爵在很多方面趣味相投，可是……我想找个时机，慎重地拒绝他。”
片刻，让回答道。由于此时他敛去了脸上所有表情，所以道格拉斯无从猜测他拒绝的理由。
几天后，强尼也得知了报导内容。
他说：“让不会成为奥斯顿伯爵的养子。他们是同一类人，都会选择与自己相配的人和物。奥斯顿伯爵想要一个出色的孩子来衬托人生，，让不会乐意成为别人的陪衬物。”
这番说辞一针见血，又隐含着某种恶意，让道格拉斯哑然失笑。
“你似乎很了解让。”
道格拉斯其实想说，强尼对让关注过头，并且可能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误会让。强尼没有听出话中的含义，他自信地笑了。
“是的。我知道让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