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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犯过的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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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语柔脸色骤变:“解当家,你的手下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解雨臣并未在意,只是轻描淡写道:“他一向如此。”
“看不出来解当家还挺宽容大度,这种人要是换了我霍家,他必定得少一条胳膊,今天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此话一出,解雨臣和黑瞎子两人默契般的对视一眼,彼此眼里的温度骤降。
黑瞎子明显是有话要说,解雨臣眯了眯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反应极快,黑瞎子按捺下想说的话,放下手里的筷子在桌旁安静的坐着。
解雨臣恢复了神色,他们这沟通,虽没有一言一词,霍语柔却看得清清楚楚。
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黑瞎子的来历。
再回过头来时,解雨臣已经恢复了那副淡漠脸:“我的人,我自己会收拾,就不劳烦霍老板了。”
霍语柔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不过是一个沟通时的小插曲而已。
她重新露出一个漂亮大方的职场假笑:“那联姻的事。”
“我同意。”
“好,我回去就跟苒苒说,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这是商业联姻,你不知道,苒苒她是真的很喜欢你。”霍语柔说完,还郑重地起身半鞠躬请求解雨臣。
以此表达她最真挚的请求。
“好,我不会告诉她的。”
“多谢,告辞。”
“慢走不送。”
两人将高脚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饮尽,这场谈判终于圆满结束。
霍语柔放下杯子,微微仰着的头轻点一下,她缓缓起身,踩着恨天高咚咚咚出了包间。
临到门口时准备关上包间门,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桌旁的黑瞎子。
只见黑瞎子一只脚踩在屁股下的椅子上,微微站起来要给解雨臣夹菜,大概是发觉有人在看着他,他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一偏头正巧和霍语柔对上眼。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神秘又带着点诡异的笑容。
霍语柔只看了一眼,便怎么也忘不掉了。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和奇怪,她看不懂那抹笑容是什么意思。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但同时又有些庆幸。
庆幸的是解雨臣方才很明显是有意在袒护那人。
堂堂解家当家人,如果有了软肋,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场谈判双方各有收获。
霍语柔带来的人全部退去,包间彻底归于宁静。
解雨臣本就没什么胃口,这谈了一场生意后,桌上的饭菜都凉得差不多了,他就更加不肯吃了。
倒是黑瞎子,把桌上的菜肴七七八八都扫了一遍,还把桌上搞得十分诡异,比如那条红白锦鲤,就被他完美地挑走了所有的肉,只剩了个鱼头和骨架还好好的摆着,像个艺术品一样。
其他的菜都差不多,被他精致地挑去了所有的肉,只剩个骨架在盘子里。
解雨臣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吃。”
黑瞎子打了个响指,故意挑眉逗解雨臣:“这么样?好看吗?”
“无聊。”
“真没情趣。”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脸色立即严肃起来:“我不能听你的话离开你身边,我收了钱的,我的任务就是随时保护好你。”
“我用不着你保护。”解雨臣态度始终不咸不淡的。
车上的事他还记着呢。
黑瞎子又开了一瓶酒,给解雨臣满上一杯,又给自己也满上。
刚准备饮下时,解雨臣又叫住他:“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见过谁家的保镖开车喝酒的?”
黑瞎子倒酒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倒满,他无所谓摆手顺便把车钥匙一巴掌拍在桌上:“你现在说也迟了,我都喝过了,等会儿照样开不了车,还是你开吧。”
“我们到底谁是老板?”
“你是老板。”
“那你使唤我?”
黑瞎子低头笑了笑,解雨臣听出他声音中的无可奈何和苦闷。
解雨臣不说话,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黑瞎子仰头一口闷了杯子里的红酒,随后又满上:“你都买了,这么好的酒要是不喝岂不是浪费了。”
“我还不差那点钱。”
“行,花儿爷,只是……你真要和那个霍苒苒联姻吗?”黑瞎子一边问,一边还不断往嘴里灌酒。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也不关你的事。”
黑瞎子苦笑:“是啊,不该问。”
解雨臣当初也说过这三个字。
他笑起来时把脸转过去,只给解雨臣留了个后脑勺。
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黑瞎子继续倒酒,只倒出来小半杯,他晃了晃酒瓶子,朝解雨臣那边伸手:“花儿爷,再来一瓶。”
解雨臣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便非常好心地亲自起身把酒给他送到面前去。
解雨臣熟练地开了酒瓶,给黑瞎子满上一杯。
黑瞎子眼前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他看见解雨臣过来,脑子里都只剩了一个念头。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解雨臣在倒酒的手。
“你?放开我。”解雨臣冷冷命令道。
黑瞎子不听,手中只用力一拉,解雨臣猝不及防向黑瞎子那边摔过去。
只见黑瞎子迅速起身,将解雨臣一把拉起,然后狠狠将人扔到包间里的米白色沙发上。
解雨臣有些懵,还未等他反抗。
黑瞎子欺身将解雨臣压在身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近的连呼吸都能清晰明了。
黑瞎子吐出的每一口气息,都带着浓浓的酒香,熏得解雨臣只想甩他一巴掌。
但他忍住了,怒道:“放开我!”
解雨臣脸色极冷,神色依旧不慌不乱。
“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
解雨臣别过脸:“不关你的事。”
黑瞎子强行扳过他的脸:“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
“找死!”见他不肯动,解雨臣生气了。
他抬起腿,猛地朝黑瞎子踢过去。
黑瞎子喝了酒,动作和反应速度都变慢了,屁股猝不及防便挨了解雨臣一脚,整个人直接滚到地上去了。
解雨臣不慌不忙从沙发上坐起来,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
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矜贵。
黑瞎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灰,摇摇晃晃地走到解雨臣身旁坐下。
“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小花,你原谅我好不好?”
黑瞎子这会儿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这里,一会儿说那里,弄得解雨臣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在他够聪明,从这话里提取到了关键词“原谅”。
“不好!既然错了就该承担犯错的代价。”
解雨臣从他的话里大概听出了些隐含的意思。
十之八九是这人拒绝了或者伤害了自己,回过头来觉得自己错了想吃回头草。
于是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黑瞎子淡了笑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解雨臣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为了不露出马脚,他站起身,走到包间的窗边看了眼外面的天空。
他背对着黑瞎子,头也不回地出声劝他:“无论过去我们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没有必要纠结,更没必要继续执着。”
“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黑瞎子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不能。”
解雨臣态度坚决。
他从不会去执着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从小就是这样。
不管这个黑瞎子以前和自己发生过什么,既然错了,那就该画上句号。
黑瞎子半晌没有出声。
解雨臣看着窗外渐渐出神。
“你?!”
黑瞎子突然出手,从背后抓住解雨臣的双手,将人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小花,我……我真的……”
此时此刻,人就在跟前,可黑瞎子却犹豫了。
爱这个词的含量太重了,他不敢轻易说出口。
他的犹豫换来了解雨臣更加冰冷的态度,他质问道:“你什么?说啊?”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次温度,是在嘲讽,还是在冷笑,嘲讽他爱不敢说出口,冷笑自己曾经喜欢的人是个缩头乌龟。
“我……小花,对不起。”
说完,黑瞎子松开了解雨臣。
黑瞎子打开窗户,任由窗外的冷风拍打在脸上,吹得脸上又干又凉。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苦涩,还有点酸酸的。
他活在世间一百多年,早已看透生死离别,可这种感觉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解雨臣也半天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不知道待了多久,时间在他们之间悄悄地溜走。
“走了,我们要回去了。”解雨臣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黑瞎子背对着他,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微不可查地苦笑一声,又勾起一抹笑容,想要强迫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痛。
他长腿一迈,快解雨臣一步抢走了桌上的钥匙,故作轻松道:“走吧!我给你当司机。”
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很难看,但他伪装得极好,又带着墨镜,解雨臣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仍然能感觉到一些细枝末节。
他笑得很牵强。
至少不似先前那么放荡不羁。
解雨臣想拿走他手里的钥匙:“还是我来开吧。”
黑瞎子此时却故意把钥匙高高地举起来,解雨臣伸手够了一下,没拿到钥匙。
“把钥匙给我。”
“不给。”
“我说了我要送你回家,我就一定会平平安安把你送回去。”
解雨臣额角的青筋跳了下,开玩笑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开车?你想死我还不想呢!赶紧把钥匙给我。”
“你要是拿得到我就给你。”
黑瞎子比解雨臣高了半个头,解雨臣只能踮起脚尖去够。
此时黑瞎子却突然把手收了回来,并把钥匙稳稳地送到解雨臣手里。
解雨臣拿到钥匙,随口说了句:“走吧。”
不料这时,黑瞎子却来了个突袭。
他猛地抓住解雨臣的手臂,并伸手搂上解雨臣的腰。
解雨臣身子下意识回头去看,整个人就被抱了个满怀,黑瞎子突然低头,在解雨臣唇边轻轻印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
解雨臣瞪大了眼睛,脑子里突然一空,手却迅猛地推开黑瞎子。
下一秒“啪——”
一声响彻包间的巴掌声响起,连同黑瞎子脸上的眼镜一并被解雨臣一巴掌打掉了。
解雨臣看了眼正在地上躺着的眼镜,不由自主地一回头,恰好看见了黑瞎子的眼睛。
解雨臣:“……”
黑瞎子:“……”
黑瞎子的脸上印了一个通红的手指印。
脸上吃了这一痛后,白皙的脸上飞速开始泛红,痛感从挨打处迅速散布开来。
酥麻又温热的感觉冲击着大脑以及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黑瞎子没有生气,脸上始终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
他看起来还挺满意?
可解雨臣却不是很满意,我留了二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解雨臣想把黑瞎子大卸八块。
“你……”解雨臣被他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花儿爷,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眼睛好看吗?”黑瞎子瞧着解雨臣,终于会心一笑,还故意挑衅地舔了舔嘴唇
“你——我!我弄死你!”解雨臣又一巴掌甩过去!
“这么生气?!”黑瞎子偏过头躲开,顺手抓住解雨臣的手:“别生气了,要不我让你亲回来?”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流氓!谁要亲你?”
黑瞎子忍不住逗他:“那你就当自己被狗咬了?”
“你见过哪条狗会往那里咬的?”
解雨臣挣脱开被他抓住的手。
黑瞎子拉开衣服拉链,变魔术般从里面掏出一副全新的墨镜。
随后他捡起地上那副眼镜,起身后轻轻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八百八十八。”
“干什么?”
“赔钱,眼镜断了一只腿,用不了了。”
解雨臣:“……”
见解雨臣半天没有反应,黑瞎子主动拿出POSS机:“别生气了,呐,刷吧。”
“你想得美!这顿饭我不请了!!”
解雨臣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走。
“哎——别走呀!”黑瞎子还没走出包间,就被服务员拦住了。
黑瞎子只好自己付了这顿饭钱,刚出饭店就忍不住自言自语:“这下亏大了,挨了一巴掌还赔了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