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方知子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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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尔，阿娇和刘彻自然是甜蜜的。
就算她娇惯了些，他让让，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幸福的时光，不是太短，而是飞得太快。
三年在不经意间匆匆流过了。
虽然仍旧夹着尾巴小心做皇帝，渐渐地刘彻也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日子虽然不算过的顺风顺水，亦没什么大的灾难。
除了孩子。
再过几个月，他们就成亲整整四年了。
但她的肚子一直不争气，吃了不少，却什么都没出来。
就算刘彻没说什么，婆婆没说什么，百姓早已议论纷纷。
这不，馆陶急了，天天在她耳边唠叨，从宫外求来各种灵丹妙药符纸土方。
偏偏刘彻还不领情。年轻气盛的他，最抵触邪门歪道，牛鬼蛇神。
这些搅得阿娇心绪不宁，脾气也益发焦躁了起来。
于是便有了争执，吵闹，裂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上竟然出现了别的女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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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娘娘，那女子乃平阳公主府的一名舞妓，姓卫名子夫。一个月前刚刚被殿下…被殿下…”
底下跪着的小宦官越说越小声，“嗡嗡嗡”的，比蚊子的声音重不了多少。
“被殿下什么？话都说不清楚，还要舌头有什么用？”阿娇铁青着一张脸，冷厉地道。
小宦官的前额顿时渗出滴滴冷汗来， “被，被殿下临幸。”他一咬牙，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
“啪嚓”，一声巨响。阿娇身边无辜的香炉已被她抓去泄愤。只见那香炉在空中停了停，便义无反顾地撞上了厚厚的宫墙。
幸好不是瓷器，只稍稍掉了些碴儿，小宦官想。
“啪嚓”，又是几声巨响。商朝的花瓶乙只，阵亡。
“平阳公主？好，好的很！”阿娇的心里很乱很乱。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只知道心里有一腔怒火烧心，怎么都浇不灭，压不下去。她盲目地抓东西，然后扔，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重复道，“以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外面的女人带进宫中…”
何况那只是个卑贱的舞伎！
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欢愉时的场景，一想到他对别的女人说着只属于她们的海誓山盟，一想到他在她们身上驰骋的，满足的，温柔的，幸福的模样……
她就激动得无法自持，心痛得无以复加。
“把那贱.人给我找来。”阿娇吩咐道，声音冷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诺。”小宦官如临大赦，急急地退了出去。心里却暗叹自己这次可真是出力不讨好，两边都给得罪了。
这位贵主儿，真不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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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子时，她跪在地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随时都会滴出泪来。杨柳一般的身子微微颤抖，“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贱婢的错。不关皇上的事，要怪就都怪我吧。”
乍一看那张脸只能算是清秀可人，根本称不上绝色。仔细端详下来，却温婉可人，柔中带魅，正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子。
阿娇瞧着，心里莫名的烦躁。“不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皇上，难道还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不成？”
那女子不再多言，只是开始不停地磕起头来。
阿娇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并不打算阻止。
“嘭，嘭，嘭…”只不过几下，那娇嫩的皮肤便肿了起来。
“你喜欢磕，我还不喜欢看呢。”阿娇冷漠地说，“既然这贱婢喜欢跪，就让她跪去吧，来人，再加层软垫。”用残忍来掩饰内心的惶恐，维护表面的强大，是每一个皇家孩子的本能。
侍女心领神会，拿出一只布满尖针的素色绸垫子来。
那尖针细细密密地，人肉一碰上去，便是数条血丝。
“住手！”人未进，一身惊呼便传了进来。
“皇…皇上吉祥。”众宫女宦官吓得双膝一软，齐溜溜地跪下了。
“陈阿娇，你这是在做什么？”刘彻吼着，大踏步走进了椒房殿。
“皇上不是都看见了么？还问阿娇做甚？”她陈阿娇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就是惩罚这贱婢了，给她好看了，怎么样？！
“皇上…皇上可千万不要为了奴婢与娘娘争执…”卫子夫细声细气地说道，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了出来，分外惹人怜惜。
这话说得，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娇弱女子，衬得阿娇越发蛮横不讲理。
软言糯语，阿娇听着却分外刺耳，她恶狠狠地回头，喝斥卫子夫，“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你让谁住口？”当着一干宫女仆役的面儿，刘彻以为阿娇多少会软一些，给他留点面子，没想到她却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皇上不是都听见了么？还问阿娇作甚？”她就不明白那女子哪里特别了，值得他如此维护！
“你…你..”刘彻双脸气得通红，却无可奈何，语气也渐渐软了下去，“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隐隐地，竟有几分哀求的味道。
阿娇只觉得喉头一阵作呕。他在求她么？为了另一个女子求她？
他不知道。
让她嫉妒到快要发狂的不是别的，正是他眼底那抹怜惜和疼爱啊。
“她是弱女子，我就不是？”
阿娇双眼充火，直直地与刘彻对视。他以为，她是那种顺着台阶就下的女人吗？！
“那你究竟要朕如何？”
“杀了她！”她狠冽地抛出这句话来，语惊四座。
刘彻面上一片涩然，他艰难地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想保眼前柔弱的女子。但他吭哧半晌，终是敢怒不敢言。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阿娇不过是一时怒急攻心说出来的戏言。
只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皇上，皇后娘娘息怒。”一边颇会察言观色的老太监出面打圆场，“此女冲撞了皇后娘娘，自是罪不可赦，
给她个痛快倒是便宜她了。”他讨好地看向阿娇，“何不将她贬为最最低等的宫女，做最最劳累的活计，终老一生不许出宫？”
“就这样罢。”她点了点头。
“还不赶快按皇后娘娘说的办？把这罪妇拖下去？”他急急吩咐道，好像生怕阿娇改变主意似的。
“诺。”老太监一挥手，几名身强力壮的下等宫女上前，拖了卫子夫便走。
望着美人泫然欲泣的双眸，刘彻的脸上闪过一丝留恋。却在瞬间，像投入大海的小石子般，消失得彻彻底底。“阿娇姐满意了？”，语气客气而疏离。
“满意，满意。”她笑着，心却疼得放佛随时要碎掉一般。眼睛酸酸的，脸上的笑容却扯得越发大了起来。“臣妾累了，想要歇着了，皇上请回吧。”拂袖转身，一滴晶莹的水珠悄声无息地落下，打在漆满金粉的地砖上。
越疼，越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方知子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