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西楚 ...
-
启祥宫内
若雨十分着急:“娘娘,别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得了。”
苒充媛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太医院找许太医,就说龙胎有漾。再去养心殿把皇上请过来。”
“这……”
“快去,本宫现在怀着孩子都受气,满宫人还以为本宫好拿捏,日后生了孩子,还不知该如何对本宫。”
“是。”若雨忙道。
午晌后,传出皇上盛怒,严禁穆妃往启祥宫去,派了几位太医好好照顾苒充媛和孩子。
苒充媛看着萧躏离去的身影,询问若雨:“终归皇上心疼皇嗣。”
“娘娘腹中是皇上的骨血,谁不疼惜。”
苒充媛躺在床上,一脸虚弱道:“你说皇上是心疼皇嗣还是关心本宫?”
“娘娘,您怎么了?您是皇上的嫔妃,皇嗣的生母,皇上当然关心您。”
“是吗?”
近来,边境频频战乱,西楚国蠢蠢欲动。
西楚建国不如景国悠久,国力兵力也不能与景国媲美。直到西楚先帝楚宣帝继位,说来,楚宣帝勤政为民、爱民如子,颇得万民敬仰。
楚宣帝几个儿子也不错,帝崩后,嫡长子登基称帝。
新任楚皇是个有野心的帝王。
可萧躏天资、野心、雄心与楚皇相比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躏十余天皆在勤政殿与重臣商议政事,看来一场大战无法避免,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八月初一,西楚送来“议和书”。
西楚旼王湛泓亲送荣乐长公主湛栩前了和亲,意欲结两国之秦晋,望景国皇帝答允。
一时主战、主和两派争论不休。初三,萧躏送奏折与西楚,上面仅一字“允”。
事态平息,各地恢复正常。
坤宁宫
皇后娘娘正翻着内务府总管递来的彤史。
“皇后娘娘三次、溱婕妤三次、昭美人两次、瑾妃一次、祁美人一次。都还看不出偏向谁?”
皇后陪嫁侍女寸心道:“新进宫这几位主儿倒是厉害。”
“溱婕妤毕竟是裕康皇太后亲族侄女,皇上的表妹。明眼人谁都知道,只要溱婕妤、温家不犯大罪,皇上都会护着溱婕妤。”听心说道。
皇后看了着名单上的昭美人。
承乾宫
姜渃澜懒洋洋地躺着在塌上:“西楚还有多久到?”
“还有三四日,内务府都忙不过来了。”
姜渃澜轻笑道:“不知这西楚公主是多美艳绝伦。”
“主子,放心,皇上对主儿挺好的。”
湘云有点慌乱地进来:“娘娘,王宝林小产了。”
姜渃澜顿了一顿,询问道:“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您收拾一下,各宫娘娘小主已动身去了。”后宫这一点非常不好,无论哪个嫔妃身体有个不适,无论白天黑夜所有人都需要前去看看。
姜渃澜和陆宝林同去。
景阳宫
萧躏脸色铁青,沉沉的望着病弱哭泣的王宝林。
皇后询问丫鬟:“怎么回事?仔细给皇上和本宫讲清楚。”
王宝林大宫女墨澜答:“回皇上皇后,午饭后,奴婢服侍宝林去御花园逛逛消食,遇见了穆妃娘娘,宝林和穆妃争执了几句。穆妃娘娘走后,宝林心绪不宁不小心绊倒。皇上皇后恕罪。”
“穆妃对王宝林说了什么?”
“穆妃说宝林即使诞下皇嗣也不能抚养,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宝林怀孕以来一直心绪烦躁,所以……”
“皇上皇后,王宝林本就胎象不稳,有滑胎之势,微臣曾劝告宝林心态平和。”
“穆妃呢?”皇后问。
穆妃站在后面,知道王宝林小产就一直惶惶不安,听到墨澜提到她,她就面如死灰,完了。
还有二公主,只要有女儿在,皇上不会重处她。
“皇上,王宝林出言不逊,臣妾只是……教训。”
“皇后不在吗?需要你来”萧躏十分恼怒,王宝林肚子里面毕竟是他的骨肉:“穆妃陷害皇嗣,褫夺封号,降为修媛。禁足三个月。”
“皇上恕罪啊!”
萧躏又看了看王宝林神情复杂:“王宝林晋为才人。”
离去,陆宝林怜惜道:“稚子无辜啊。”
众人散去,王才人泪流满面:“我苦命的孩子。”
“宝林现在已是才人,以后未必不能有孩子。但是才人,皇上会不会看出来。”
王才人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本来就活不下来,周修媛也的确讽刺了我,就算查也是这样。皇上或许怀疑,但是没有证据,而且是我没了孩子,所以……刚刚皇上还不是给我晋位分,表示这件事过去了。”
晚上,萧躏来了承乾宫。
萧躏抱着姜渃澜一夜未眠,应该是为了王才人未出世的孩子。
唉!
八月二十日,西楚使团抵达京都,晚上皇上宴请西楚王爷、公主。
皇上皇后正坐在上位,左侧是西楚旼王湛泓,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右侧左着荣乐长公主湛栩,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真是个美人!
各嫔妃心中产生忌惮,对荣乐长公主投去怨恨的目光。
湛泓感受到众人惊艳的目光,轻笑道:“皇上,此女是我西楚的珍宝荣乐长公主,特与大顺皇帝联姻,结两国秦晋。”
“公主倾国倾城,朕与皇后商议,册封为臻妃。赐居翊坤宫。”
湛栩盈盈一拜,珠钗玉环随着她身体浮动而摆动,尽显异域风情。
“臻妃谢过皇上。”哟,还是大顺宫廷礼仪,看来西楚培养已久。
之后就是宫宴的觥筹交错。
姜渃澜出去透透气,夏依和落云陪着。
姜渃澜今日穿了件白芙蓉花长裙,簪了几支白玉色的花盛和步摇,衬着愈发超逸出尘。
姜渃澜坐在长亭中歇息,今日天热,落云拿着团扇轻轻给她扇风。
“主儿,这臻妃真是貌美,丝毫不逊于主儿。”特别是那种异域风情,毕竟男人嘛,图新鲜。
“若真是这样,也强求不来。”
“主儿……”
“昭美人,真是好兴致。”湛泓不知何时出现在这。
“见过王爷。王爷不在大殿,怎的出现在这儿?”姜渃澜起身与湛泓保持距离,毕竟是外男,还是异国人。
“本王出来透透气,美人呢?”
“回王爷,妾也是。”
湛泓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在外时间久了,姜渃澜往回走。
“小主,听宫里的人说,旼王本是西楚先帝最喜爱妃子生的,自幼得西楚先帝教导。西楚先帝未立皇后,都以为旼王是其属意的太子人选,遗诏却是立次子湛烽。”落云看着湛泓离去的背影,十分疑惑。
姜渃澜浅笑不语。
夏依低声训斥:“落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私下议论被他人听去又是口舌,连累了小主你可担待不起。”
落云赶忙认错。
第三日,臻妃进宫。
傍晚,萧躏翻了臻妃的牌子。
翻云覆雨。
萧躏缓缓穿起龙袍后,看了看床榻上的落红,招了招手,三位太监引着两位嬷嬷进来,嬷嬷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臻妃心里一咯噔,勉强一笑:“皇上,避孕药臣妾回宫喝就好。”她也不想给他生孩子,要不是……
萧躏没说话,示意一位嬷嬷。
嬷嬷上前,臻妃闻了闻不像是避孕药。
“这是……绝育药。”好狠。
臻妃拿起碗,一饮而尽,真苦。
嬷嬷看着见底的汤药,一位嬷嬷收拾碗,一位收拾床铺。
臻妃看着萧躏,男人眼中已经没有刚刚鱼水之欢的温柔。
次日请安
姜渃澜在半路碰到了臻妃,一同进入坤宁宫。
当两人踏入正殿,众人眼中满是惊艳。
臻妃容貌微逊于姜渃澜,但气质绝佳。一妩媚一清傲。
“臣妾翊坤宫臻妃湛氏参见皇后娘娘。”臻妃已换成了大顺的服饰。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发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一张绝美的心形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赐坐”
“谢皇后娘娘”
“臻妃娘娘住翊坤宫可还舒心?”周修媛询问。
“尚好”
“果然是一国公主,翊坤宫那么华丽还尚好。”公主又怎样,可还不是和她们一样是妾,再说,异国公主生的孩子也不能是皇帝。而且生不生得了还不一定。
其余人没有说话,看看这公主的虚实。
“不知这位是?”明知故问,宴会封妃后两天宫里嬷嬷去教导,应该也清楚谁是谁。
“臣妾景阳宫才人安氏。”
“大顺连一个小小的才人都能和本宫这么说话吗?”
“你……”安才人面色铁青。
“臻妃娘娘,您现在也是大顺朝的嫔妃,怎么还大顺大顺的说。”祁美人道。
皇后平静说:“好了。臻妃初来驾到,大家都体谅一下。安才人你位分低,注意一下,臻妃你也是。”
两人应道。
臻妃一连三日承宠,风光无限。
进了九月,天气转凉,姜渃澜受风寒了。
“咳咳……咳咳”
“主儿喝药,这两日就没出去了,好好休息。”
“真苦”
“良药可口”
安德急急忙忙的进来:“主儿,苒充媛发动了。”
姜渃澜直起身子,道:“陆宝林呢?”
“差不多收拾好了。”
“本宫身子欠佳,怕过病气给孩子,就不去了。落云,你同陆宝林同去,给皇上皇后告罪。”
四个时辰,天都黑了,落云和陆宝林才回来。
“主儿,苒充媛生了三皇子。”
“是啊,那孩子可爱极了。”陆宝林满眼羡慕说。
“你放心,过不了几年,你也会有孩子。”
陆宝林笑了笑,有点失落地低下头。
启祥宫正殿
“哇哇……哇”
“这孩子嗓门真大”萧躏高兴说。
“嗓门大,力气大,壮实。”
苒充媛、皇上赏了启祥宫上下,众人都很开心。
“这孩子就单名一个衍字可好?”
“好啊!萧衍,真好听。”苒充媛满眼幸福。
萧躏晋了苒充媛为修容,陪了苒修容一晚上。
第二天,太后、皇后的赏赐到了,瑾妃、臻妃也赠了礼物,其他嫔妃也送了礼。
苒修容笑的合不拢嘴。
若雨恭贺道:“娘娘如今是修容娘娘,恭贺娘娘,娘娘封妃指日可待。”
“现在是挺好的,可日后皇上的子嗣越来越多、嫔妃越来越多,那……”
“娘娘,三皇子排行第三。皇后生的大皇子早夭,容安妃的二皇子没母族扶持不足为惧。至于以后的皇子终归年纪小,立嫡立长,三皇子有优势。再者以后娘娘封妃、封贵妃,其他嫔妃怎么也赶不上您。”
苒修容喜笑颜开,逗逗三皇子。
坤宁宫
“恭喜苒修容娘娘得育皇子。”除妃位以外嫔妃。
“苒修容好福气生了这么好的孩子。”皇后说。
“皇后娘娘,你也会早日诞下皇嗣。”
皇后摸了摸肚子,眼底满是怀念和悲伤。
苒修容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娘娘风华正茂,想来不久定会诞下嫡子、嫡女。”
皇后淡笑:“无妨”
姜渃澜抬头看了看皇后,唉,也是可怜人。
不知怎的传到了皇上耳中,当晚去了坤宁宫。
过几日,姜渃澜收到家中的信。本朝不制止宫中与母族的连接,比如书信、银两等物品,但是内务府会查看登记。
姜渃澜进宫后府中也送了不少东西,毕竟是侯门世家、簪缨世族,就是银子不缺。
送进来的是信,镇远侯府和华阳大长公主嫡长女联姻。永宁侯府世子姜荌和安敏郡主沈煦成亲于下月初一。
大哥居然要成亲了!
沈煦人品长相家世都没得挑。
重要的是他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落云、湘云,快准备贺礼,世子与安敏郡主下月初成亲。”
“初一,怎么如此着急成婚?不仔细筹备。”姜渃澜边挑选礼品边道。
“主儿,您忘了,下月十五世子爷出征。”近来,边境鞑靼作乱,姜荌封威远将军受命平定叛乱。
姜渃澜沉默不语。
萧躏收到姜沈两家联姻的消息,写圣旨赐婚。
华阳大长公主是当今的姑姑,安敏郡主是当今的表妹,再者姜荌还是为国奉献。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赐婚,毕竟华阳大长公主是世祖皇帝唯一的嫡女。
次日,华阳大长公主、安敏郡主和永宁侯夫人进宫谢恩。
三人先去了坤宁宫,与皇后聊了半晌,便去了承乾宫。
姜渃澜早已等候多时,看着三人来,便行礼道:“参见华阳大长公主。”姜渃澜还只是婕妤,理应见礼。
安敏郡主、永宁侯夫人秦氏与姜渃澜互相见了礼。母亲对她行礼,怎么都变扭。
华阳大长公主下嫁于安国公沈烨,安国公府与姜家皆是武将,自然亲近。安敏郡主与姜家兄妹是自幼的情分,因与郡主交好,姜渃澜对华阳大长公主也不陌生。
“郡主和哥哥的婚事本宫已知晓,到时定会送最好的添妆礼给郡主。”姜渃澜与姜荌兄妹感情深,安敏郡主又是她的闺中密友,两人又两情相悦,她自是满心欢喜。
安敏郡主羞涩的抿嘴笑了笑:“昭美人,在宫中可安好?”
“一切安好。”
华阳大长公主微笑说:“宫中若有什么不妥之事,定要告诉本宫,本宫还是可以帮衬美人一二。”
姜渃澜真心道:“多谢大长公主。”
闲聊一会儿,大长公主、郡主便说去御花园逛逛,留这对母女好好谈心。
秦氏关心地打量姜渃澜,心疼着说:“澜……小主瘦了。”
“阿娘!”姜渃澜也是很难过,入宫几月了,若说不想定不可能。
“小主在宫中一切可顺遂?可受欺负?皇上对你可好?”秦氏着急问。
“阿娘,女儿一切安好,皇上待女儿也挺好。”
“拿我就放心了”秦氏松了一口气,拉着姜渃澜的手:“宫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小主定要小心。阿娘不求小主多争气,只希望我的女儿平安顺遂,若有福气,得一儿半女更好。”
“女儿知道,祖母、父亲、哥哥、弟弟妹妹可好?”姜渃澜心里暖暖的。
“都好,都很挂念小主。二姑娘也定亲了,是金紫光禄大夫的嫡长子,人品相貌皆上乘,明年参加科考。”
“倒是不错的婚事。”
永宁侯府还未分家,老国公有四子二女,除了最后一子一女,其他都是老夫人生的。二爷任杭州刺史,大姑娘是二房长女,自然也跟随父亲在杭州。姜渃澜和三房二姑娘姜锦允年纪相当,交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