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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得知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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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祯看德子看着信,还擦了下眼泪,更好奇他的小姑娘都写了写什么,可毕竟是给德子的,他也不好过问,将茶杯放在床头上的木凳上,这次伤的着实不清,折腾这一路,已经很累了,德子将信和眼泪都收好,回头看到钟祯已经在闭目休息了。
想到林家全家被迫南迁,德子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在心里反复编排大将军,这个大将军心里到底什么才是第一位啊,不管少爷的身体,也不管少爷是否开心,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喜欢的姑娘,还要把人家逼到这种程度,他到时候如何跟少爷交代啊!
虽说林初淼与他分别时反复强调需要在床上多休息,可是钟祯到底是闲不住,在床上躺了三日就要去书房,德子有林初淼的“书信嘱托”,这几日将钟祯照顾的十分妥帖,伤口也有了愈合的趋势,开始生出血痂来。
“少爷,少爷,林小姐来信了。”
钟祯正打算起身下床的脚立马收回来,虽然人还没到,但是听到来信的消息,钟祯仍然感觉心口有一股暖流,德子将信递到钟祯手中,好吧好吧,见字如面,总比一点消息都没有要好。
“阿祯,见字如面,不知在京城可有好好修养,不出意外,此时你应该已经到京城些许时日了,我猜你必是好奇当时我给德子的信里都写了什么,如今可以悄悄透露于你一点,我将如何照顾你,还有你身上的伤口的方法都交予德子,我相信德子应将照拂的很好,我如今还与师傅在边关为将士们疗伤,估计还要个把月才可归京,这些时日你定要好好在府中休息,不可劳累,不可过早参与军务,不可胡思乱想。。。。”
钟祯看着林初淼一条条罗列的不可,不可,摇了摇头,确是满面笑容,这丫头将他当作孩童来嘱咐吗,想到日后二人成家,托付中馈,衍嗣绵延,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调养生息,接着往下翻阅信件,看到最后一行: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摸上那行小字,好像还留有来信人的温度,怎会不知。
钟沛涵与刘元晖在钟祯回京第二日便到将军府来看望钟祯,钟沛涵得知钟祯归京第一天便想出宫来看她,但钟祯让德子传信,让刘元晖拦住钟沛涵,等到第二天,钟沛涵无论如何都要出宫,眼下她这肚子月份也大了,刘元晖便携她一同来看望钟祯。
将军府得知天子要来,手忙家乱了好一阵子,确保万无一失,刘元晖和钟沛涵到了将军府,二人直接到了钟祯院子里,此时钟祯还在床上反复看林初淼给他写的信。听到德子传报,皇上和贵妃娘娘来了。
钟祯想下床行礼,被钟沛涵赶忙上前拦下,刘元晖见钟沛涵如此大幅度动作,立马上前,“好了好了,今日都免了那些虚礼,阿祯的伤势如何了?”
钟沛涵看着钟祯这虚弱的模样,一句话不说就开始掉眼泪,看的刘元晖开始心疼,拿出帕子给钟沛涵拭泪,钟祯见状,也赶忙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再养个半月便都能恢复了,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
钟沛涵看着自己的肚子,又立马笑了起来,“谁能想到这第一胎便是个双生胎,两个小家伙之前在我肚子里闹了好一段时日,尤其是头几个月,我是吃不下也睡不好,还好有淼淼给我开的安胎药,可算平稳度过。”
说完这话,钟沛涵猛然意识到林初淼对她的帮助,可眼下全家都南迁了,德子在外特意提醒过,少爷还不知,待等到少爷伤势全都恢复了,在与少爷交代。
钟祯甚是安慰,有了孩子,妹妹在宫中也算是有了依靠,他和娘也可放心了。
“皇上,不知前线战事如何了?”
“昨日还来了捷报,陇西又后退十公里,大将军他们打算趁势一举将他们歼灭,估计还要些时日才能回朝。”
钟祯点了点头,想要下床求旨,刘元晖及时止住,“不是都说了,今日都免了这些礼,阿祯有什么直说便是。”
“臣想求一道旨意,请皇上为我和林初淼赐婚。”
刘元晖与钟沛涵对视,“阿祯放心,待大将军他们班师回朝,朕。。。。定会如你所愿。”
钟祯没听出刘元晖口中的迟疑,以为刘元晖这是答应了,赶忙谢恩,钟沛涵和钟祯又说了许多的话,刘元晖见天色已晚,不得已止住钟沛涵,“沛涵,该回宫了。”
钟沛涵却突然改了主意,“皇上先回去吧,臣妾想在将军府住几日,等哥哥身体再好些。”
两个男人闻言都变了脸色,“不可!沛涵,你现在身怀双子,在将军府一旦有个好歹,谁都担待不起。”
刘元晖现在一切都以钟沛涵的意愿为主,但唯独这件事不能顺了她的意,“听话,沛涵,每日朕都陪你出宫来看望阿祯,但你必须得回宫,宫中太医什么的都在,你在将军府什么没有准备,好不好,今日先跟朕回宫。”
“好吧。”钟沛涵有些依依不舍,钟祯拍拍妹妹的脑袋,“放心,我没事,今日先跟皇上回宫。”
二人上了马车,钟沛涵倚在刘元晖的怀里,“怎么办?哥哥如果知道林家全家都南迁了,到时如何是好?”
这件事让刘元晖也犯了难,将钟沛涵搂在怀里,“先别跟他说了,等阿祯身体都养好咱们再商议。”
待钟沛涵他们走后,钟祯便唤来德子备笔墨,他要马上给小姑娘写回信,听完她的描述,好像她穿着麻衣在伤病之中来回穿梭的模样就在眼前,他的小姑娘一直都这么棒。
德子备好纸笔,站在一旁磨墨,少爷自打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不少,脸上时不时就带着笑意,想来也知道是因为林家小姐的关系,若是等少爷知道林家举家南迁了。。。
钟祯看着呆在一旁的德子,轻轻拿笔点了点砚台,“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德子回过神来,“没,没什么,少爷,林小姐之前来信嘱托我,等少爷伤口结痂便可以下床走走,但也不能太累。”
“好。”
就这般,钟祯在自己的小院老老实实的休养了一整个月,期间林初淼来了四封信,德子和钟沛涵都互相打着掩饰,将军府旁人都不会到钟祯的院子里,他也自然得不到外面的消息。
钟祯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已经愈合,只是毒素尚未完全清除,还不可像从前一般练功,但简单的在院子里耍枪还是可以的,钟沛涵今日又挺着大肚子来了,告知德子,再过两日,钟鸣他们便要回朝,届时恐怕也瞒不住了,好在眼下钟祯的伤也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娘娘,还是您和少爷说吧,我怕少爷能撕了我。”德子脸上满是不情愿。
“你去,一开始就是你给林初淼递的消息,这前前后后你都清楚,你最合适了。”
“娘娘,这个真的不能在商量商量吗?”
“没得商量,你自己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跟我哥交代。”
德子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份差事,可怎么跟少爷说呢?
钟祯自打收到第四封信后,有十几天没有新的消息了,催着德子经常到门房去看看,德子一直点头答应,却始终没带回过来信,今天沛涵来的时候便和钟祯说,大部队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再过两日便可抵达,届时他也好跟皇上请旨了。
大部队抵京的前一晚,钟祯发觉德子这几日好像都心不在焉的,一晚上连续叫了他四次,他都还在走神,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钟祯干脆走到他面前,“德子,你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有。”德子下意识还是否认。
“是吗?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跟我会是最坦白的。”
“少爷。”德子突然直直地跪了下去,“少爷,林家,林家……都搬走了。”
钟祯只觉得脑袋一翁,“什么意思,什么叫搬走了?”
德子只好从头到尾跟钟祯讲清楚,“林家和赵家结亲的消息一出来,生意上似乎有好转的迹象,可是后来林小姐得知少爷您在战场上命悬一线,成亲当日悔婚去求大将军带着她一同到战场上,作为代价,就是。。。”
“就是让整个林家离开京城是吗?”钟祯想到那时在前线见到林初淼,听她说是如何来到前线,却不曾想过她说的并不完整,省略了最最重要的内容。
钟祯拳头握紧,胸廓起伏愈发明显,听到德子说了一句,“是。”,一拳打到墙上,鲜血直流,可钟祯就像没有感觉一般,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林家搬到哪去了?”
“这个小人不知,只是很早之前就搬走了,大概是在大部队出发不久后。”
钟祯不愿去相信德子说的,直接夺门而出,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但眼下他只想亲眼确认,林家已经搬离了京城。
直接去马厩将自己的马拉出来,等不到出府,直接骑上马冲向林府,可曾经林府的牌匾都已经被换掉,如今已是郑府了,还是不愿意接受,钟祯敲敲门,向门房确认,听到门房说,“你不知道吗,原来的林家已经倒了,将京中的铺子都卖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钟祯站在林府,或者说现在是郑府门口,仍然不愿接受,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将一切都为她打点好了,可最终钟鸣的手段还是逼得林家全家搬走了。
绕到林府侧门,曾经多次翻墙去找她的地方,那颗桂花树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钟祯才意识到离别之时,临行前夜她的反常,她对自己反复的嘱托是何意思,还有最后一封信里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原来是这样……
亲眼确认过后,钟祯在那颗桂花树下,那道墙外,不肯离开,仿佛站在这,还能假装林初淼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手上的血已经凝住,抬手放在那道墙上,“是我不好,还是没护住你,你丢下我也是应该的。”
往事一幕幕开始在钟祯脑中闪过,在怀中拿出里面夹着护身符的荷包,在边关打仗的那几个月,每日要拿出反复看上多次,上面的绣花有些都被摸的有些断线了。
牵着马,钟祯又来到了医馆门外,上面的牌匾也变成了杜氏医馆,好像一瞬间,这个城里关于她所有的气息全部消失了,心口好痛,好像心脏被人抓在手里,日后他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