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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太后怔了一下,赶忙抬手:“好孩子,快起来。怎么这么突然?”
      大皇子起身:“父皇考虑了很久,说孙儿年岁渐长,该担起一个皇子的责任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孙儿觉得很好。”
      皇子几个都是还未被放出宫去无官无爵的孩子,虽然有个“殿下”的名号,但不上朝堂,并无实权。大皇子骤然封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临川是个好地方。”太后默然良久,最终笑道,“你父皇还是为你考虑的。临川富庶,又是无旱无涝的好地方,你去了那里应当不会吃苦。”我看太后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勉强,有些不明白为何如此。按理说长孙封郡王,虽然爵位不高,但也是个好的开头,未来升亲王,再升太子也未必不能,何至于此?
      我只能暂且把这份勉强当做是寻常祖母听闻孙子远行的悲伤,握住了太后的手。
      大皇子安慰道:“孙儿知道。皇祖母放心,孙儿每年年末都能回京述职,临川也距京城不远,要来给皇祖母请安也很方便的。”
      太后点点头,拍了拍我握着她的手:“罢了,你过几天又要忙册封之事,又要整理行装,今日你们兄弟姊妹便好好说说话吧。哀家也乏了,就先休息了。”
      我看太后起身,便也起身要跟她回去,太后留住我:“你们年轻人一块吃吃笑笑,何苦陪哀家一个老婆子来?又不是走不动了,竹枝伺候哀家就行,栾儿和他们玩去。”我于是便站住了。
      寂静的大厅随着太后身影的消失重新沸腾起来。我呆坐在座上,新禾悄声问我还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倒了胃口,只摇了摇头。
      兄弟姐妹开始轮流去给大皇子敬酒。我也不能干坐着,等轮到我的时候,大皇子面上已经有了醉意。我执着酒杯对大皇子道:“殿下,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将来到了临川,一定别有一番天地。”
      大皇子微微笑也执杯向我:“檀栾妹妹豪气万丈,倒是我们格局小了。”
      见我和大皇子敬完酒,李泉道:“光喝酒也没意思,前几日我听身边的小盛子说起宫外吃酒要投骰子,趁皇兄还未走时我们也来耍一耍。”
      “啊?这不好吧?”大皇子微微一怔,“前朝昏君宠妃才在宫里以此为戏,我们在皇祖母宫里赌骰子吃酒,若被父皇发现了,肯定要受罚的。”
      五皇子道:“皇兄,今日在皇祖母宫里,父皇应当不会过来的。”
      二皇子环视四周,看了一圈在场的宫女太监,又道:“再说,在场都是自己身边的人,谁敢往外说一句。”众太监宫女们皆点头称是。
      十三公主好奇道:“十一皇兄,你说投骰子,你有骰子吗?”
      李泉得意地仰起脸,从怀里掏出三个小小方块状的玲珑骰子:“这不就是吗?”
      大皇子拗不过众人高涨的兴趣,八皇子叫道:“快快十一,这个怎么玩,快说快说。”
      李泉道:“很简单的嘛,就是赌大小。第一个人先把这三个骰子放在手里摇晃,然后扔在桌上,等骰子停下数点数;第二个人再如此做,但是在扔之前旁边的人要下注,看这个人投出来的点数比第一个人大还是小。赌输的喝酒!”
      八皇子笑:“果然简单得很,我们先来试一局就会了。”
      李泉果然率先将骰子在手里摇晃几下,扔在了桌子上,一六两四,共14点。八皇子叫道:“我来。”他将筛子重新收进手里,一边摇晃一边道:“快,你们快说赌大还是赌小?”
      李泉先道:“我赌你摇得比我小!”
      八皇子立刻道:“那我赌大!”
      大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道:“赌小。”
      二皇子和十公主站到了八皇子身后:“赌大。”
      李泉把我从太后桌上拽下来到他们桌边:“檀栾姐、三哥、九哥,还有十四、十五,你们怎么还不下注?”
      这赌大小的游戏但凡学过概率,其实很好解。我只觉得太小儿科,我在现代见识过的投骰子玩法更多,只是不能告知这些皇子龙孙,否则万一被扣上个“带坏皇子”的罪名,我就更没命了。我于是道:“赌大。”
      李穆看了我一眼,也道赌大。
      三皇子之前看过一眼点数,只笑说:“不赌就不输酒,我可不玩。”他又揽过十四公主和十五公主,“洛洛和琦琦还小,你们玩你们的,别教坏我们小姑娘。”
      十公主笑:“三哥怎么不说教坏我?”
      三皇子佯作叹气:“你大了,哥可管不了你。”
      八皇子叫道:“行了,不下注也没事,不勉强,但是下注了就愿赌服输啊!我投了!”
      桌上三个骰子一同旋转,逐渐有两个停了下来,一个四一个五,还一个还在转,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六”,二皇子、八皇子、十公主都开始喊起“六”来。
      在万众瞩目之中的骰子终于缓缓停下,恰巧是数字6,共15点。
      八皇子哈哈大笑,一手撩开袍子,一脚踏上凳子,直指李泉:“小十一,喝!”
      李泉也不含糊,倒酒就喝。众人皆鼓掌叫好。
      就这样玩了两轮,八皇子停下说:“这样玩没意思,我们两两对赌,拿彩头来,摇得大的赢彩头。”
      我瞄了八皇子两眼,八皇子虽才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长相风流俊俏之意已经初露苗头。倒是没想到这八皇子在玩乐上的天赋还挺高。李泉立刻响应道:“我和八哥赌。”
      八皇子道:“我才不和你赌,我听说父皇赏了三哥一坛秋露白,馋了很久了。我今日要和三哥赌那坛秋露白。”
      三皇子笑道:“这值当赌吗?你想喝告诉我一声,我分你一半就是。”
      八皇子颠着骰子:“还是要自己赢下的喝得痛快。”
      三皇子无奈道:“好吧,来摇。”
      八皇子欢呼一声摇动骰子,一五两三。三皇子又掷,两六一五。
      八皇子叹:“竟是我与美酒无缘了。”
      李泉叫道:“该我了该我了,你们拿着我的骰子居然不让我先来。”八皇子做“请”的手势把他让到桌前。“那我要赌九哥的双龙佩。”
      李穆解下腰间系着的玉佩放在桌上,众人定睛一瞧,双色玉佩雕着一白一青两条龙,果然是上好佳品。大皇子叹道:“我常常见母后戴着的,没想到竟然给了九弟。”
      五皇子道:“皇后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十一弟真会挑东西。我一起赌了。”
      大皇子道:“那我也和九弟赌,也赌这块双龙佩。”
      “皇兄你们怎么都要跟九哥赌!这要欺负人不是?”十公主叫道。
      “没事。”李穆微微一笑:“那咱们四个谁的点数大谁赢。”
      “好。”三个人齐齐应道。李泉率先摇起骰子掷在桌上,一六两三。大皇子再掷,一五一四一二。五皇子扔了个两五一三。李穆接过骰子,我和十公主皆屏气凝神,唯恐他输了赌注。
      李穆倒是很自如,面色不改,看似随意摇了摇便把骰子一掷。
      “三个六!!!”十公主高兴地喊道,兴奋地冲过去抱住了李穆,李穆也面露笑意,朝大皇子、五皇子和李泉拱了拱手:“皇兄、五哥、十一弟,承让。”
      我舒了一口气,正暗自开心,竹枝姑姑进来了。
      “殿下们......这!”她一眼看见桌上扔着的骰子,疾走两步一把抓在手里,低声怒道:“这是谁带进来的!”
      众人没料到竹枝突然进来,又听她这么问,顿时静默一片。我刚想开口解释一下,新禾在身边拽了拽我的衣袖,我便乖巧地闭了嘴不言语了。
      “前朝灭国之后□□下令宫里禁止出现这些赌具玩物,各位殿下难道不知吗?”竹枝看向束手而立的跟着各位殿下的太监宫女,“殿下们自然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必定是下面这些人拿来哄主子开心的,谁带进宫里来的,自己站出来领罚吧。”
      小太监宫女都垂着头不说话,没人敢动,竹枝踱步从他们面前绕了一圈,冷声道:“没人承认?那全都打发到慎刑司去。”
      话音未落,一个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喊着:“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竹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十一皇子李泉,也不多话,立刻扬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明日送到紫宸殿,按宫规杖责二十大板!给张贵妃看看她到底怎么教的下人!”
      小太监傻住了,被慈宁宫的太监拖走的时候厉声喊:“殿下,殿下救命啊!殿下!”
      竹枝攥着骰子一指指向他:“把他的嘴塞住!”
      小太监挣扎着被拖下去了。我们一干人等傻在原地,竹枝叹了口气,和缓了神色道:“各位殿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都是要罚的。天色已晚,殿下们该回宫歇息了。”
      于是众人告辞,李泉还有点呆,大约是不知道下边的人会被如此惩罚,愣愣地跟着走了。最后就剩我、新禾和竹枝三人在膳堂,竹枝四处转了转,看见我们玩骰子的桌子上有个玉佩,拿起来惊讶道:“这是哪位殿下的?”
      我道:“这是九皇子的。”
      竹枝笑了笑:“这些小主子都是丢三落四的毛病。”
      我见她要收起来,赶忙道:“明日我去给九皇子送去。”
      竹枝犹豫了一下,把双龙佩递给了我:“也好。檀小姐也早点休息吧,奴婢回去伺候太后娘娘了。”
      我点点头,与她在膳堂门口告别。
      我和新禾回到偏殿洗漱,待换了寝衣上床,新禾将床头灯烛点亮,我从枕头下摸出双龙佩凑在灯下细细看。
      “新禾,你知道这些皇子公主们都是哪个娘娘宫里的吗?都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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