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病》叮糖

5、如果有这种爱情，其实我也想争取。

　　主题：一道恶俗题目

　　发帖ID：我不是蝴蝶

　　LZ：一个女人，很爱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同样很喜欢她，而她却离开了这个男人。他会离开这个男人的原因是什么？

　　我是穷摇我怕谁：这题目适合我！

　　哗众取宠：大人为何突然问如此深沉的问题。

　　闪亮的星：因为那个男人没钱？她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

　　我是穷摇我怕谁：我觉得是因为她得了绝症！

　　向我开炮：我能说因为这个男人是同性恋么？

　　哗众取宠：……

　　我爱洗澡我爱奔跑：大人，我是否可以大胆猜测一下？

　　我不是蝴蝶：但说无妨。

　　我爱洗澡我爱奔跑：大人有一个十分相爱的女朋友，但是这个女人却突然要离开你，你实在是不知道原因所以不得不求助我们这群种类丰富

　　的人。

　　我不是蝴蝶：猜错了。

　　装E的B：好像其实是斑竹大人无聊而已……

　　我不是蝴蝶：说对了。

　　躲开小心误伤：如果这个问题真的存在，我只能说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的爱情硬要称之为爱情的话程度肯定不深。在我看来，不管遇到什么

　　问题，两个人本身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怎么都不会到必须分开的程度。

　　哗众取宠：有道理。

　　我爱洗澡我爱奔跑：误伤兄态度很认真啊，但是我不赞同。现在的女人哪里还有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十有八九是遇到现实里的困

　　难了。那么我的回答和星星一样，认为她找到了自认为更适合托付终身过日子的对象。

　　我是茶几：嗯，对滴！爱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躲开小心误伤：现实的阻力的确是个问题，可我还是宁愿相信这个女人并不是真的有多爱这个男人。

　　闪亮的星：其实如果有一个男人往死里爱我，我真的会考虑不计后果和他过一辈子。

　　装E的B：现在还有这样的男人？

　　闪亮的星：貌似……还真很稀有。

　　哗众取宠：不觉得我们讨论这话题太深沉了？

　　向我开炮：觉得。

　　我爱洗澡我爱奔跑：深刻觉得。

　　我不是蝴蝶：好吧，散伙。

　　第五章

　　如果有这种爱情，其实我也想争取。

　　路北航到达公司的时候一进办公大厅就看到小查小刘和其他几个年轻男女凑在一块儿热火朝天地讨论些什么。

　　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不少人都是端着咖啡一边吃早餐一边参与其中。

　　“北航，你来得正好，刚有没有看到楼下增加了十几名保全？”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他经过大厅的时候也觉得大厅里莫名多出的一个保安队有些奇怪，又没听说公司最近出过什么事，平白无故增加保安数量实在说不通。

　　“你知道我们cosmos其实不是独立的广告公司吧？”

　　“嗯。”

　　这点他在进来之前就听说过。Cosmos虽然独立运营，但似乎是由某个搞建筑的大企业投资建设的，杨志是cosmos的老大，但他的顶头上司其

　　实就是那个建筑公司的老板，他也只是cosmos的执行总经理而已。

　　“今天匀承的大老板过来，听说把他儿子也带来了。他儿子刚从加州的大学读完硕士回来，听说回来还要念博士。”

　　“他要继承他老爸？”

　　“这倒不是，听说他一心只喜欢念书，是个怪人。”

　　“可是如果姚经理是沈董事长的人，也难怪才没进公司多久就被提拔为经理。”

　　“对啊！听说杨总表面上是他的上司，实际上很多事情还要和他商量之后才敢下决定。看来姚经理真的是个厉害角色。”

　　“沈董事长和杨总一起视察工作，可沈公子一来就进了姚经理的办公室！”

　　“莫非……”

　　“别瞎猜了，就算姚经理和沈公子有什么，咱们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

　　路北航不动声色地听着一群人的谈论，大概明白了今天这事儿是怎么一回事。

　　匀承，估计就是cosmos的背后支柱，匀承的老板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沈董事长。至于那位沈董事长是何许人，他没有兴趣知道，可那位

　　沈公子就引起他的胃口了。

　　如果姚伊川真是匀承派来的人，那么……

　　他实在难以想象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如此轻易就获得老板器重的原因，莫非真的是……

　　他挺想去看看那位沈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起来和姚伊川交情匪浅，只可惜他一个小职员只能乖乖待在办公大厅里，在余单来了之后

　　和余单以及另外几个年轻职员一块儿讨论议题，把某个电视广告的文字初稿讨论出个结果来。

　　“北航，你帮我把这份东西拿到财务室给财务经理，告诉他我们可能需要的预算，剩下的我们继续讨论。”

　　看出他有些不在状态，余单找了个借口先支他出去透透气。

　　路北航把财务报表交给财务经理之后，绕道经过了姚伊川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往里一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心想姚伊川十有八九是陪着那位沈公子到什么地方去了，于是打算从紧急逃生楼梯口走

　　近路回去，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从半敞着的门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回过来读博士，我记得你打算在那边读到拿了博士学位才回来。”

　　姚伊川的语调不痛不痒，听不出喜悦的心情。

　　这种气氛丝毫不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重逢之后的对话。

　　“你没想到？你那么聪明，也会想不到？”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些激动，却同样没有喜悦。

　　“一铭，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那你认为我该用什么语气和你说话？姚伊川，我本来以为我回来之后有些问题你已经想通了，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变本加厉了。”

　　“你没资格这样说我。”

　　似乎快争吵起来了。

　　“还是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那位沈董事长？

　　“没有，你爸如果对我有意见，不可能让我到cosmos来，早就让我卷铺盖走人了。”

　　“那是为什么？”

　　“一铭，我们不合适。”

　　路北航在门外听到这话心跳停了一拍。

　　猜测和流言是一回事，可听到姚伊川亲口这么说，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不是说过喜欢我？你明知道我对你……根本不可能放任不管。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难不成你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过？”

　　“和我上过床的一卡车都装不下，难不成每一个我都要——”

　　“你和那些女人怎么样我不管不着，可你明明只有我一个男人，你还敢说我不是特别的？”

　　路北航一低头，发觉墙壁已经被自己抠出了个窟窿。

　　“沈一铭，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同性恋。”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可笑？”

　　“沈一铭，请你搞清楚，不是我先招惹的你。”

　　“你对主动投怀送抱的不管男女都一概笑纳？”

　　“你别太过分了！”

　　“呵——我过分？是谁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差点连学位都放弃直接回国来，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回来你却告诉我是误会？”

　　“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认真。”

　　“抱歉？姚伊川，别人怎么说我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贱。”

　　“我就是这么贱，你早点放弃吧。”

　　“啪——”

　　光听声音，路北航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没有多想，他直接推门就进了安全楼梯口。

　　姚伊川看到他很是诧异，沈一铭更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凭空突然多出一个人，还是踹门直接进来，他嘴角一弯，心里料想这个人多半

　　是对姚伊川有那种心思，偷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就忍不住直接冲出来。

　　“没你的事，你先去工作，上班时间别到处乱跑。”

　　姚伊川本想自己解决，但路北航突然出现，他有些乱了阵脚。

　　“他打你？”

　　姚伊川的左脸已经肿起来，刚才的那一巴掌力度不小。

　　“不关你的事。”

　　这次开口的是沈一铭。

　　“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他单恋你。”

　　路北航心想我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还真是单恋了。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叫沈一铭的男人，发现他和自己在外面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姿态老成，但

　　年龄似乎不会比他大，身高竟然还比他高出两三公分，外表看起来没得说。

　　“你最好早点离开，待会儿你爸找不到你，可有得你受的。”

　　沈一铭的父亲是他的死角，姚伊川如预想般看到他立刻变了脸色。

　　“不碍事吧？”

　　看姚伊川一个劲儿地揉左脸，路北航是又气又笑。

　　气的是沈一铭打他他不还手，笑的是他被打之后一脸无所谓这会儿却像是担心毁容似的幽怨个没完。虽说心里有些不舒坦，他知道十有八九

　　是因为听了沈一铭说的那些话，他的确打从心底里嫉妒这个和姚伊川有过关系的男人，但仔细想来自己明知道姚伊川就是这样的人却还是忍

　　不住心动。

　　“我以为你是不是同性恋。”

　　“我确实不是。”

　　本来以为姚伊川刚才只是为了拒绝沈一铭而编造的借口，没想到这会儿只有他在他却还是否认了这一点。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的确不是同性恋，比起男人我更喜欢女人。”

　　“那他……”

　　“他是个意外，我不会再让这样的意外发生。”

　　路北航抿嘴一笑，对于他给自己找的借口并不拆穿。

　　“不要以为我这种看起来挺像同性恋的人就是同性恋，像你这种横看竖看都不像同性恋的人谁又猜得到你是同性恋？”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不过我看他不会放弃，今天你是搬出他老爸来压他，可他既然回国了一定会三天两头地缠着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

　　“用不着你操心。”

　　对着玻璃照了照，姚伊川只好拨了旁边的头发尽量遮盖。

　　“他认为他是最特别的，因为你只和他这么一个男人在一起过？”

　　“我说了是意外。”

　　“那么如果你再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就不是特别的了，也就没了缠着你的理由。”

　　姚伊川怔了怔，转回头来望着他。

　　“我很愿意帮忙。”

　　“我该说谢谢吗？”

　　显然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路北航索性把话摊开来。

　　“反正都是玩玩儿不是吗？既然你和他是玩玩儿，和我玩玩儿有何不可？我们可以事先约法三章，因为到了某个时候我还是会选择一个不错

　　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所以简而言之我们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要聚要散双方谁都可以做主，这样不是很好？”

　　等了许久，路北航都没等到他开口答应或者拒绝。

　　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余单走后门儿让他出来透口气可不是让他整个上午都旷工，他没有过多的时间等姚伊川开口说结果。

　　可在他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姚伊川却突然下定决心开了口。

　　“听起来还不赖。”

　　不是明显的答应，但却明显是答应。

　　在他转身离开之后，姚伊川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硬，弄了半天却又被无意间撩开的刘海他也不再在意，径直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如果说他是个绝对的异性恋，这话当然不对，但要说他是同性恋，却也不正确，毕竟正如沈一铭所说，从始至终，令他动过心的男人只有沈

　　一铭一个，所以沈一铭的确是个例外。可他不能让这个例外继续存在，因为他知道他和沈一铭一点都不现实。

　　路北航在论坛里说的那番话不错，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和谁在一起，就算是沈董事长真的站出来对付他，他也不会退让。可他会选择终止

　　他和沈一铭之间的关系，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对沈一铭的感情根本不及沈一铭对他的十分之一，他不能容忍自己这么将就着过了。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情也罢。

　　他对沈一铭喜欢是喜欢，只是始终未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