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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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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朝堂以武力及兵法为上等,能拓展蓝图者为国家人才,没有明文例律,规束百姓以人文道德为心中的一道尺。
南国朝堂以文官与武官相辅相成,文官协助治理国家,武官保卫国家、开疆拓土,有明确律法,凡犯必究。
天庆六年
北国大败南国,南国为与北国缔结盟约,将年仅八岁的四皇子送至北国作质子。
“爹爹,你回来了!”穿着一身红色襦裙的小女孩站在城墙上满怀笑意地看着归来的大军,其中为首的便是北国护国将军林鹤庆,林鹤庆离城墙还有一公里远,便看到城墙上那一抹红,他一下便猜到是他的女儿林韶楠,不由夹紧马肚,加快进程。
在林鹤庆队伍中有一小队,小队中间是一顶不同寻常的软轿。
“宿哥哥,快开城门,我爹爹要到了!”林韶楠扭头向着旁边的少年将领林宿说道。林宿抬起右手,号令守城士兵“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林韶楠急忙从城墙上下去,白嫩的小脸蛋变得粉扑扑,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父亲入城,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她。
林鹤庆率大军进城,一进城便看到站在北国子民为大军让开道路中间的林韶楠,林鹤庆抬眼看到刚从城墙上下来的林宿,不免严厉地说“宿儿,先带楠楠回去”林韶楠看到父亲便已心满意足,转身便走了。随即林鹤庆带着将领及那一小队往宫墙赶去。
“参见王上”林鹤庆带着将领单膝跪地,那一小队则在殿外等候。
王君连忙道“爱卿快起来,你们此次风餐露宿,大败南国,可谓是立了大功啊!”
林鹤庆及将领起身,双手抱拳向王君陈述此次战争的重要之处,尤其提到此次南国王君为与王上缔结盟约,将年仅八岁的四殿下送到王庭当质子这件事。
王君眯了眯眼,颇为随意地道“爱卿以为如何?”
“幼子为质本就常见,王上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爱卿,孤是问你该如何处置这个质子。”王君满不在乎地继续问着。
“自然由王上定夺。”林将军心道,王上的心思比那兵法还要难猜。
“爱卿,时候不早了,你先带着将士们回去修整,明日,孤希望可以在早朝上见到你们。”王君似乎没了兴致,遣人将质子安置在一处空旷僻静的宫殿,便开始下逐客令。
“谢王上,明日早朝王上不止可以见到臣,还可以见到南国的来使,臣告退。”林鹤庆说完这句,连忙带着将领退出宫殿。
林韶楠回到家,一直在张罗林鹤庆回来之后大大小小的事物,一听管家说将军回来了,立刻到门口迎。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我已经差人放好水,准备了新衣服,爹爹快去沐浴,沐浴之后来前厅,楠楠已经为爹爹张罗了一桌子菜,等着爹爹前来品尝!”林韶楠眨巴着大眼睛,眼中满是希冀,等待着林鹤庆的夸奖。
“好,我们楠楠真是太厉害了,既然这么厉害,过几日便去宫廷学习兵法吧。”林鹤庆拍着林韶楠的头道。
“爹爹,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林韶楠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林鹤庆,她不想去宫廷,明明父亲都知道,还总是提这件事,她心里不服气地想着。
林鹤庆笑了笑便去修整了。
第二日,林鹤庆早早便去上朝。
“王上,南国来使求见。”王君身边的贴身太监吴公公道。
王君瞥了一眼,吴公公立刻明白,随即高声道“南国来使觐见。”
南国来使走至殿中,深深地一鞠躬“参见北国王君。”
王君眉头微蹙道“使臣为何不跪?”
南国使臣心中了然,他早早便想好了说辞“这是我们南国对最尊贵的客人行的礼仪,北国王君便是我们南国最尊贵的客人。”
王君看了一眼使臣,哑然失笑“使臣说笑了,使臣知不知道一个词,入乡随俗?”
南国使臣听后,闭了闭眼,跪下又道“参见北国王君。”
王君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事情道“使臣快快请起,不知使臣有何事啊?”
南国使臣起身道“我们王上为王君准备了几件礼物,望王君笑纳。”随即拍了拍手,殿外进了几个人,端着盘子,盘子上的物件用一块大大的红绸盖着,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南国使臣上前掀开礼物的红绸“这第一件礼物,是带有饕餮纹的和田玉,和田玉代表着君子。这第二件便是天蚕丝,天蚕丝在太阳下会有彩虹般的色彩,在月光下则会月白荧荧。”南国使臣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两件礼物更是象征了南国与北国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缔结盟约的心。”
“行了,打仗本就劳民伤财,孤也不愿再如此,既然南国王君如此有诚意,便就此缔结。不过将贵国四皇子送来,是何意啊?”王君捋了捋袖子道。
“自然是南国的诚意,只要四皇子在一日,南国绝不进犯。”南国使臣低头,心中却暗骂北国王君明知故问。
“既是南国诚意,北国一定会好好对待贵国四皇子。”王君缔结盟约后便散了早朝,独留林将军一人去御书房商讨事情。
“爱卿,令爱年芳几何?”王君一进御书房便问道。
“王上,小女年幼,至今六岁有余。”王君坐在凳子上,招呼林鹤庆坐在右手边的凳子上,然后让吴公公去备茶。
“太子刚过十岁生辰。”王君挑眉看向林鹤庆。
不料林鹤庆突然一骨碌跪下道“臣只愿小女平安顺遂。”
此时吴公公端着茶进来,王君笑道“爱卿,这是作甚,快起来,茶来了。”王君轻抿一口茶道“爱卿快尝尝,这可是今年新上供的雨前龙井。”
林鹤庆坐下抿了口茶道“好茶!”
王君看着林鹤庆似乎松了一口气的神态,又道“既如此,明日便将令爱送入王庭学习学习兵法,孤相信虎父无犬子!”
林鹤庆又喝了口茶,并未回答。
王君将御书房内的人全部遣走,书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林鹤庆,你这是什么意思,孤的儿子配你的女儿难道还配不上吗?”人都走了,王君便开始厉声质问林鹤庆。
林鹤庆又端起茶杯,准备再喝一口。
王君起身,按住林鹤庆的手,“明天就把她送过来,孤还不信了,孤的儿子那么优秀,她会不心动。”
“王上,臣不愿小女卷入宫廷,陷入帝王之争。”林鹤庆低声答道。
王君有些疑惑地看着林鹤庆。
想到他自己的行径,自十六岁和他一起去奉国寺上香遇见齐国公之女齐南笙,便一见钟情,终于在十八岁将刚刚及笄的齐南笙娶回家门,夫妻俩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让人好不羡慕,没多久齐南笙便有了身孕,却没想到在林韶楠出生之后,齐南笙便撒手人寰。林鹤庆悲痛欲绝,看着襁褓中的林韶楠,还是坚持了下来。
王君想起自齐南笙去世一年之后,他便送与他几个娇妻美妾,没想到林鹤庆竟不顾君臣有别,与他大吵一架,他便再没做过这等事。
到现在也是孑然一身,明明才二十又五,却这等行事,身边除了林韶楠,便只有这国家大事了。王君这么想着,竟一时有些感叹。但他转念一想,又厉声道“你不会想让你女儿也如你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鹤庆叹了口气,道“你我自幼相识,竟也不知我只想让她平安顺遂罢了!”
“若你只想如此,又为何要教她武艺,若她不学兵法,岂不成了草莽?”王君眼眸暗了暗,低头看向他按住的手,本是青葱如玉,现如今上面多是茧子,还有一些细微伤痕。
“她从小便跟着宿儿一起练武,任我说什么,她都要跟着,罢了罢了,既如此,便让她入宫学习兵法,但不是明日,我刚从战场回来还未好好与她相处。至于她的良人,让她自己用心去看,我们在旁参谋及可。”林鹤庆用另一只手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宿儿?呵,你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儿。”王君想起林宿。
他便是林鹤庆在机缘巧合下收的徒弟,那年大旱,林鹤庆行军路过一个村庄,村庄内的人大多饿死,只剩他一个,他凭借毅力等到了林鹤庆,成为了林鹤庆的徒弟。
“便依你了,下个月把她送入宫,这是孤能给你的最大期限,没什么事情便回去吧。”王君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臣告退。”
林鹤庆回到府邸,换了身青色长袍,他许久未穿颜色如此鲜艳的衣服了,自齐南笙去世后,他的平日里,穿的不是白色便是黑色。今日突地换上别的颜色,显得又年轻了几分,配上那挺拔的身高和常年练武的身材,整个人显得青翠欲滴,一头锦缎般的乌黑墨发用一只透亮翠绿发簪挽着,并未将头发束起,将全身的肃杀之气消减了些,显得倒不像一个大将军,而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林韶楠还在前厅等着他一起用早膳,他换完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