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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逆天改命,失去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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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天,云中水阁
此刻,众仙皆在,正是为庆贺水云天战神长珩仙君收复北溟失地,得胜归来。
长珩步入云中水阁,向坐于上首的水云天之主云中君行礼。
云中君欣慰地看着这个弟弟,“此番你收复北溟失地,击退月族首领巽风,平乱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月族已四分五裂,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长珩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一旁三生仙子笑道,“长珩战神过谦了。”
澧沅仙尊也附和道,“是啊,那巽风虽远不及当年已经死去的东方青苍,可如今也是水云天的头号威胁,长珩战神此番能够重伤巽风的元气,居功至伟。”
长珩却对东方青苍不屑一顾,“纵然东方青苍还活着,长珩也必能将他斩于剑下,只是北溟初定,境内还有诸多事宜尚待处理,不知兄君,为何急召长珩回玉京?”
云中君笑了笑,“北溟战乱已平,其余诸事,自然可交由你麾下之人处理,长珩,你此番上战场花费了不少功夫,小妹许久不见你,定然想你这个哥哥了。”
长珩闻言,脸色却有些怪异,“空谷,可还好?”
“待咱们议完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诸仙散去,只余云中君,澧元仙尊与长珩仙君在云中水阁外,云中君将急召长珩回来的原因告诉了他。
“昊天塔异动?”
“你可还记得,东方青苍?”
“当然记得,三万年前,东方青苍被众仙诛杀,但是和昊天塔异动有何关系?”
“你当时年幼,有所不知,东方青苍虽被众仙合力诛杀,可他金身不灭,元神不散,父君当时只能联合众仙之力,将其秘密封印在昊天塔内,为避免水云天恐慌,此事只有寥寥几位上仙知道。”
“当时,东君率领众仙在昊天塔外布下昊天阵,此阵集众仙之长,乃三界至坚,可这三万年来,昊天阵被东方青苍的元神日日冲击,已现破损之象,父君如今尚在闭关,因而我才急召你回玉京,与众仙一同加固封印。”
“是。”
幽客居
长珩一离开云中水阁,便来了这儿,甚至连战袍都未来得及换下,他走进庭院,看到空谷正为花植草木浇水,一派祥和,令人心安。
空谷一回身就看到长珩站在她身后,“长珩……”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空谷立刻低下头行礼,“二哥。”长珩看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这样生疏,心中钝痛,却也不知该如何挽回,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空谷先开了口,“二哥此番前往北溟平乱,可还顺利?”长珩仙君向来为水云天仙子所倾慕,他得胜归来的事早已传遍了水云天的每个角落,空谷也早有耳闻,此时,却又问了一遍,
“一切顺利,北溟业已平定。”
“你……你可有受伤?”
“没有,我一切都好。”
“既如此,二哥一路风尘仆仆,想必累了,快回涌泉宫歇息吧。”空谷向他行了个礼,就要转身回寝殿中。
长珩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你……空谷,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与我说了吗?”
“……没有”她犹豫一瞬,还是挣开手离去了。
长珩继续说道,“空谷,我特意从北溟带回了一块奇幻流萤石,内有萤虫,握在手中,便似手握星辰。”
空谷脚步一顿,可也只是一顿,就继续走回殿中了。
长珩把萤石轻轻放在了庭院的石桌上,他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从前,
三万年前,大战初定后,东君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了一个孩子,并告知众仙要收她为义女,因这孩子本元为一株兰草,东君便为她取名空谷。
那时,长珩还只有几百岁,许是因为兄君与他们的年岁差的太多,空谷自幼便与长珩关系更亲近些。
后来,他们长大了,长珩上了战场,屡立战功,每次归来,空谷都会第一个去迎接他,备下宴席,为他洗尘,“长珩,我一直在学习疗愈的术法,以后我要和你一起去战场,我要去保护你。”长珩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子,“整个水云天,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仙子会说要随我上战场保护我的话了。”话虽如此,可只有长珩自己知道听到这句话时,他心中的喜悦和感动。
想到这儿,长珩思绪渐渐回笼,“若非五百年前……,空谷也不会待我如此生疏,可我……”
空谷在窗前看着长珩离开她才从门后出来,到石桌前,捡起了奇幻流萤石,“真是流光溢彩,可到底只是形似,终究并非真正的星辰。”她看着长珩离去的背影,一手握紧萤石,另一只手却缓缓抚上胸口,“这里……好疼啊。”
司命殿中,三位仙子奉布雨司上仙手令来调取命簿,为首者雨霖仙子因为来这里错过了见长珩仙君的机会而迁怒于小兰花,小兰花委委屈屈的把命簿交给他们,然后准备继续回去整理命簿,突然,
“小兰花。”
“阿畹!你都好几天没来找我玩了,你是不是把人家忘了?”小兰花看到空谷,一扫刚才的难过,一个猛扑熊抱上去。
空谷捏捏她的脸“我怎么会忘了这么可爱的小兰花呢?我今天不是来了嘛,诶,我看刚才有些女仙从司命殿离开,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们没有欺负我,只是她们叫我桃花精,可我不是桃花,我是兰花。”
“别理他们,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兰花,等过几天仙考,你成为魁首,那个时候他们都会记住你的名字,再也不会有人胡说八道了。”
“唔,可是仙考好难啊。”
“等明天,我再给你带一些之前没试过的灵药,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仙根。”
小兰花感动地抽抽搭搭的抱住空谷,“好阿畹,你对我真好,除了桃桃他们,你是我在水云天唯一的朋友。”
“别哭呀,你也是我在水云天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要去整理命簿,我陪你一起。”
“嗯。”
两人上了楼阁,空谷却突然看到命格树上的天极镜发出了光芒,她上前仔细一看,天极镜中浮现出了长珩在昊天塔遇难的画面,“小兰花,这天极镜里出现的都是真的吗?”
“是啊。”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再来找你玩啊。”没等小兰花回答,她就急匆匆地跑出司命殿了。
小兰花没有多想,继续整理命簿,她却突然看到长珩的命簿上显示今夜子时就是他的死劫,“多亏长珩仙君,师父才没有扔了我,不行,我得去看看。”
昊天塔
空谷飞身而上,立在塔顶,“果然,这塔已然有破损的迹象了。”
她耳边响起了小兰花曾对她说过的,“若是擅动他人命格,就会收到天谴,灰飞烟灭。”
可想到方才在天极镜中看到的画面,空谷不再犹豫,她拿出奇幻流萤石贴在心口,“长珩,就让我再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吧,唯愿你此生安稳,也许,永别了。”
空谷安放好流萤石,起势结印,加固阵法,半晌,就在她快要将昊天塔阵法修补完成时,突然,塔中一道光束直击向空谷,她无力抵挡,晕了过去,直直掉进了塔中,无人发现,空谷眉心竟生出了一点红痣。
空谷刚刚掉进塔里,云中君就率领众仙来了塔外,众仙结印施法,不过片刻,就完成了法阵加固,长珩却感到奇怪,“兄君,这法阵并未如何破损……”
云中君也十分不解,可“如今法阵既已被修复,那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是。”
小兰花在下面偷偷关注着长珩仙君,发现直到他们离开,长珩也没有出什么事,再一看命簿,已然没有死劫了,“真是奇怪,算了,长珩仙君没事就好了。”
昊天塔内
昔年,云中君联手众仙之力将东方青苍元神打散,封入昊天塔中,如今,虽已过了三万年,但他的元神依旧游离体外,四散塔内,空谷坠落到半空,却突然被他的元神卷起空谷飞向了东方青苍,然后他们就嘴对嘴地撞到了一起,光芒自他二人相接触的地方荡开,元神也随之归位,与此同时,东方青苍眉心出现了一朵兰花印记,暗芒一闪而过,印记又隐了下去。
空谷再醒来时,只看到漫天飞雪,环顾四周,唯有一颗枯树,“这是哪里?我……我又是谁?”她抬步走到树前,伸手抚上树干,一阵光芒散开,这颗树竟然死而复生,重新恢复了生机,然后,她就被弹了出去。
另一边,涌泉宫,容昊来访,长珩很是高兴,还特意拿出了北溟绿焰酒,与他同饮,两人一起进入画中仙境,
于这美景中,容昊的思绪逐渐飘远,耳边响起了一位女子的声音,“山川风物,四时不同,而我这息兰圣境中,万里长青,放眼这三界四族中,亦是不可多得的佳境,阿昊,随你师父一起,常来玩啊。”
想到这些陈年旧事,容昊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息山真是个好地方。”却并未得到回应,他抬头一瞥,长珩正拿着一方帕子细细端详,“手上拿的什么?心上人的东西?”容昊无意之语却正好戳中了长珩隐秘的心事,他急忙把帕子收回袖中,欲盖弥彰道,“没什么,一方素帕而已。”
容昊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长珩这反应却有趣得很,大大激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偷偷施法,把手怕拿了过来,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一株兰草与一个畹字,“原来这里还内有乾坤呀,我说你平日里怎么总是盯着一块素帕看个不休,其实话说回来,你与那神女只是空有婚约,又没见过面,再说了,她都失踪了三万年了,万一她不回来了呢?”
长珩心里明白,他并非因为这婚约纠结,而是因为他的心上人其实是他的妹妹,只好冷言道,“我与神女的婚约,即使过去三万年,我也得四处征战寻找她的踪迹。”
“好好好,我要是把你惹毛了,那我在这仙界连个喝酒说话的人都没了,我说,你也放松点,我都替你累。”
东方青苍沉睡了三万年,甫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等等,自己?!还是闭着眼的自己?”
东方青苍正疑惑着,就看到面前的“自己”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东方青苍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用本座的脸露出这副表情!”
空谷听着更迷茫了,“你是谁呀?”
“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东方青苍腹诽,“莫不是个傻子吧?这水云天的伪君子愈发无用了,难道以为派个傻子来就有用吗?”
空谷摇摇头,东方青苍只好和她解释,“本座不知为何与你互换了身体。”
“所以……我原来长这样啊。”
东方青苍活了万把年,头一次感觉到无语,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情绪,“你,看到上面了吗?那里是这儿的出口,你如今在本座的身体里,有无边法力,只要你施法震开这昊天阵便可破封印出逃。”
空谷刚刚醒来,没有记忆,实在接收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不过,她听见了本座,“你为什么自称本座呢?”
“本座乃是旷世月尊东方青苍,自然如此自称。”
虽然空谷不知道什么是月尊,但不影响她觉得这名头听起来很威风,“哇,你一定特别厉害吧。”
虽然面前的是个傻子,不过东方青苍不得不承认这种真心实意的夸赞还是让他很受用,所以他的态度也好了一点点,“快施法,我们才能出去。”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你,你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让你重见这九霄星辰。”
饶是东方青苍已拔除七情,此刻也不由得受到了一点震撼,他幼时也感受过他人之爱,可惜那爱太过短暂,甚至因为后来父亲逼迫他亲手弑父而被消磨的一点都没有了,从那以后,他就只有自己,也只相信自己,可如今,面前这个没有任何记忆的小傻子却对他说自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对他承诺一定带他出去。
空谷没有记忆,更不知道如何施法,只好心里一直想着要飞上去,东方青苍是此间最强,已能言出法随,砰的一声,空谷就飞了上去撞上了阵法,阵法雷电交错,“本座的身体!”东方青苍也飞了上去,然后两人再次嘴对嘴撞到了一起,伴随着雷电阵阵,终于换回了各自的身体,东方青苍归位后立刻换上了战甲,空谷看着面前瞬间变了一副装扮的人目瞪口呆,下一秒,她就露出星星眼,上前握住了东方青苍的爪,“东方,你这一身真是威风凛凛呀!”
“什么?”
“你不是说你叫东方青苍吗?我叫你东方,好不好?”
若是旁人如此胡乱称呼,东方青苍早杀了他,可由面前这个人说出口,他却没有一点杀她的欲望。
“随你。”
那就是同意啦,空谷很是雀跃,又叫了几声,“东方!东方!”
东方青苍提着她的领子就出了昊天塔,为了不让水云天的人发现自己已不在塔中徒增事端,他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修复昊天塔,随后两人落在了昊天塔外,正撞上要回司命殿的小兰花,“阿畹!”说着就要抱上来,被东方青苍一个眼神吓退了。
“你是谁呀?”两人异口同声,不过空谷是在问小兰花,小兰花是在问东方青苍。
看到这个情况,小兰花也顾不得问东方青苍了,“阿畹,我……我是小兰花啊,咱们才分开一会儿,你怎么就不认识人家啦?还有,你眉心怎么多了一颗朱砂痣啊?”
空谷抚上眉心红痣,“我不知道,我……我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认识我?我叫阿畹吗?”
“你叫九畹,我们两个是一千年前偶然认识的,你和我一样本元都是兰花草,我们也因此而结缘,虽然你多了一颗朱砂痣,但我确定你就是九畹。”
看九畹还是一脸迷茫,小兰花拉起九畹的手,掀起衣袖,指着她手腕上的兰花印记,“你看,这个就是你施的法术,你和我说,有了这个印记,只要我有危险,你就能知道,然后来救我”
九畹看到这个印记,已经确定了小兰花就是她从前的朋友,只是她却把她忘了,“小兰花,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们都是最最最好的朋友。”
东方青苍在旁边已经看够了朋友相认的戏码,打断了小兰花,“九畹,走。”
“阿畹,他是谁。”
“他是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
小兰花偷偷摸摸地拉开九畹,“阿畹,他这么凶,不会是坏人吧。”
九畹认真地向她摇了摇头,“他没有伤害过我,不是坏人。”小兰花稍稍放心。
东方青苍咳了一声,九畹连忙向小兰花告别,“我要走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啊?”
“我一有空一定会来找你的。”两个人依依惜别,东方青苍实在受不了这腻歪的氛围,把九畹提溜走了。
闻声而来的长珩和容昊两人赶到时,昊天塔已经没了任何异常,守塔的仙族士兵来报,“昊天塔底层牢房破损,有罪仙逃出来了。”两人抓了出逃罪仙后,便离开了。
忘川,
东方青苍唤了一声觞阙,一条黑龙便从忘川中呼啸而出,落到他面前,化作了人形,对他行礼。
“尊上,这是?”
“这是本座捡来的……小傻子。”觞阙疑惑,但东方青苍却没给他继续问下去的时间,“随本座去玄虚之境。
东方青苍和九畹骑在黑龙背上,觞阙穿云入海,冷风扑面而来,失重的感觉也令九畹恐惧不已,她反身抱住东方青苍,埋进他怀里,与此同时,东方青苍也在心中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可他早已无情无欲,怎么可能会恐惧,“奇怪,明明是她在害怕,为何本座也会如此。”
玄虚之境,东方青苍本想解封十万将士,然赤地女子的佩剑朔风乃此阵阵眼,神兵认主,普天之下,只有赤地女子才能使其松动。
九畹在旁边不知所云的听着,突然,她感到腕间灼热,一瞧,是兰花印记在闪烁。
“东方,小兰花有危险,快去救救她。”
“本座为何要去救那小花妖?”
“东方,快去救救她。”这句话后,东方青苍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九畹,“我知道你最好了,咱们快走吧,求你了。”
东方青苍闭眼深呼吸,“觞阙,走。”觞阙在一旁大为震撼,“奇哉,怪哉,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姑娘竟然能命令他们家尊上,最重要的是,尊上竟然真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