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珍兮

1、第 1 章四季

　　楼下早餐店的机器轰隆隆运作，刺眼的阳光穿过窗子透进房间。

　　四季恍惚地坐起捞过枕边的手机按亮，确定完时间又郁闷地扔了回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四季今天倒是相信了这句话。

　　昨晚的梦境逼真，直接撕开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哪怕现在醒了脑海又贪恋地渐渐浮现。整间卧房只有床头那盏暖灯亮着，幽黄的暗色也依然能照地房间大亮。

　　她半躺在床.上，手里翻阅着初二写的日记本，纸张早已被氧化褪色，质感也不如先前顺滑。

　　四季的右手被旁边江次愿牵着，他的手指细长，温热的掌心带有安抚，私人的温度透过肌肤密密麻麻传入到她的心脏，连带着控制她呼吸的频率。

　　她的目光装不经意往牵手方向瞟了几眼，心思全然不在了日记本上。

　　四季单凭一只左手潦草翻过另页，暗地里尝试平缓剧烈起伏的心脏，让自己保持起码明面上的镇定江次愿看完书，随意放回到旁边的柜子:“你看的是什么?”

　　四季犹豫地把本子递去:“日记本

　　一个记录她初二整年暗恋历程的日记本。

　　明明房间只有两人，她声音低的像是在说不可告人的密语。

　　“一个爱心旁边的JCY是什么意思?”他认真地翻看，像上课听不懂的小孩，指着某处发出自己的疑问。

　　“愚蠢的青春期。”她有点紧张，撇头看向别处试图去缓解。他似乎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语气无辜又锲而不舍地追问，“他不知道吗?

　　牵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四季翻过身子，并不想将自己失态的一面展露，说话也添了几分哽咽:“都说是愚蠢的咯。”

　　整个过程都只是她一一个人的独角戏没有像当时女生一样明目张胆的表达也没偷偷摸摸的送礼。只是单纯地喜欢去关注一个人。而现在她的小心思被拆开，过去的青涩和幼稚难藏。不免有些不安与尴尬。她吸了声鼻子，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

　　空气中寂静无声，江次愿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小杂。

　　少年嗓音清脆，只是轻声叫唤一-句名字，她都甘愿败北。

　　“怎么了?

　　“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四季措不及防地被拉起，眼前一-道阴影落下，少年带有湿热的薄唇吻住她

　　- - 瞬间她仿佛能对那句无厘头的话感同身受，既然我们互相喜欢，也没任何事物会阻碍我们，那怕我们已经分开过六年，我们依然能在-起的很顺利，就像命中注定。

　　刚憋回的眼泪重新溢出，四季有点莫名的恼火，抱怨地推扯尝试说话:”这可是我的初吻。

　　江次愿停下，眸光暗了暗，勾人的双眼皮轻微.上挑，语调低缓，气息却灼热:“也是我的。”

　　其实四季自己也有个无数次甜蜜的幻想，初吻应该是在一一个浪漫的地方交心给予。而不是如今这般在单调的卧房间付出的莫名。

　　但如果对方是江次愿的话。好像也能接受。

　　四季的手被他的五指虚扣着，鼻尖相碰，吻技青涩生疏带有一点占有欲。从未去奢望靠近过的距离，以及扑面而来的清甜沐浴露香。

　　那怕坐着，他们的身高都不对等。四季仰起头配合，脖子有些发酸。

　　就在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四季听见了他呢喃不清喂进嘴里- -句: ”我爱你。

　　喜欢你这件事在我很早之前就做过了，而能持续到现在的不只是喜欢。四季拍了拍发热的脸蛋，慢吞吞拖着身子下床。

　　大雨倾盆而泄了一晚上，她总感觉被粘腻沉闷的潮湿感包围，再配个欲望最深处的白日梦简直就浑身上下哪哪不爽。

　　四季潦草地煮了碗小米粥填肚子，犹豫再三后精挑细选了一件收腰的蓝色碎花短裙，画了个漂亮的妆才想出门。

　　如果偏要四季挑出一-个最难忘的的日子，那莫过是初一的那年暑假，阳光毒辣，她美滋滋站在小风扇面前吃着冰镇西瓜。

　　蓦地家门前人声聒噪，她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人们忙着从大车里搬出大小不一-的箱子，又合力地往空置已久的房子送。

　　突然有位少年从车.上下来，给她递了张纸巾。

　　少年的刘海乖乖地耷拉在眉眼前，眼角因瞧她而浅浅.上挑，神色清明纯粹，山根高挺优越。

　　之后的场景四季记不太清了，或者说她压跟就没记住。

　　好像是突然脸热得发烫，突然跑回了家，突然心情明媚愉悦。昨晚熬夜编辑方案顺便给自己泡了包咖啡提神，隔着杯子不知道多热，仰头喝了一-大口，现在舌尖后知后觉才麻疼。

　　本来就拖拖拉拉出的门，四季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快马加鞭地往公司赶

　　她刚坐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隔壁桌的林碟看了她一-眼，凑过去连连赞叹:“渍渍渍，漂亮的人收拾一下更漂亮了。

　　小姑娘身肢纤细白皙，眼睛带有南方特具的水灵，模样并不是能让人- -眼注意到的艳。五官精致，今天穿的蓝色碎花短裙更是将少口口美的腰线勾勒出。

　　她拿出便利贴把一天的工作计划写下，没好意思说今天特意打扮其实是为了昨天刚.上任的总监。

　　关键总监他就叫江次愿。

　　关键他们两人小时候就认识，只是五年没见了，只是他昨天好像没认出我

　　他竟然没认出我!

　　四季越想越发觉得生气。

　　她承认五年确实能改变很多的人和事，但是五年朋友圈的点赞之交，没见面妨碍你认个人吗?林碟自是看不见四季心里精彩的波涛汹涌，又挨近了点，压低了声说:听说新换的总监人挺好相处的，长的还帅，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不- -样的地方吗。

　　说完还像个福尔摩斯一样眯起眼神秘兮兮地看了一圈办公室，下定结论补充道:“太安静了。

　　四季顿了顿，计划也不写了，从隔板探出自己好奇的脑袋。

　　她可太知道为什么安静了，不仅安静连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多种香香混杂的甜果味以及本仙女洗头了的潇洒自信。四季不在意地想从糖盒拿了两颗糖，分了一颗给林碟后默默地退下。

　　聊天结束，四季修改完方案刚发给组长，盯着电脑屏幕偷偷摸会鱼。

　　思考着今晚的欢送会如何跟点赞之交搭讪。

　　“四季! "B组组长朝她喊了声，“帮总监换杯热咖啡。”

　　“啊?”四季看了眼在办公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江总监，不满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你是老大，你说啥是啥。

　　她慢吞吞地泡好咖啡，不情不愿地往江总监的办公间端进，在心里不断默念。

　　我不在乎，保持镇定。我不在乎，保持镇定。

　　四季把咖啡放到桌面_上，语速不急不缓非常公事公办的口吻:“还需要什么总监尽管吩咐，工作挺多没事我就先去忙了。

　　江次愿看着她嘴角稍稍翘起，憋着笑从柜子里拿出了两盒糖:“礼物。

　　一种是以前喜欢的，一种是现在在吃的。四季有些呆滞地看向他，没缓过神“什么意思?”

　　见面礼啊，”江次愿懒散地说道，“昨天没来得及给你，今天补上。”

　　四季心里酸酸的，神情依然恍惚但坚持初心不动摇，犟着嘴说:“都多大了，我现在不喜欢吃糖了。

　　江次愿准备收回糖:“行吧，那我放回去了。

　　四季瞧见连忙拿了过来，尴尬又慌张地解释:“反正你也不吃，如果要扔多浪费。

　　江次愿挑眉看她。四季讷讷地又重新端回咖啡，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下，仓皇离开。

　　我可以一点糖都没放给你。

　　欢迎会原定是安排在昨天晚上，但当事人没空就改到了第二天，- -开始吃晚饭大家都挺有礼平和，战场转移到KTV就不约而同选择释放天性，追求自我了。

　　订的大包间分有两块沙发区，也没什么人想去唱歌当麦霸，都是窝在一块摇骰子玩游戏，四季不感兴趣位子跟别人调换了几轮，旁人也经常起身走动换四季心里一喜，想着挑个能聊的话题，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时不时就有个香艳美女来敬酒，她愁闷极了。

　　有人搭话他就笑一下，跟别人碰完酒又笑一下，轻微_上扬的嘴角标准的职业假笑，四季腹诽不对镜练习笑够八百次都没这个水准。

　　她见过江次愿发自内心的笑，帅到让人脸红。

　　雨神总是喜怒无常，刚还晴空万里.一到小孩们放学就作恶般大雨倾盆,四季的书包无论何时都会带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

　　高中放学比初中晚，她就在高中部和初中部贯通的大堂等江次愿。

　　“小杂，"江次愿出来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又让你等久了，我们走吧。

　　四季把雨伞递过去，等江次愿开伞的间隙，犹豫不满地开口:“你又把雨伞给其他姐姐了?这可是你们家最后一把了。

　　“对呀，”江次愿无奈地摇摇头，两人一同走入雨幕，“所以以后只能麻烦小杂送我回家了。”们巷子里出名的热心肠，从小家庭的教育以及多年的耳濡目染，江次愿也都会在同学们有需要时去做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有些人他懒得耗，也不想浪费口舌。

　　那时四季清楚地知道，有些姐姐是故意不带伞，好借此机会说话，她觉得非常可恶又暗自窃喜。

　　不用别人提醒她也会每天检查自己是否带伞，然后每天都恶劣地期望有大雨下。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四季嫌弃地看了一眼被风刮进来的雨水，又明目张胆地挨近了他一点，两个人的衣服料子不时摩擦，她偷偷瞄了眼江次愿，耳朵渐渐由粉及红。

　　江次愿看见把伞移过去。

　　笨蛋，伞我一-定要借给别人吗?被雨淋到不会靠近点?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太阳奋力地冲破厚重的乌云，挥洒光热。

　　站在分岔路口，四季整理完雨伞拘谨地说:“我先回家了?”

　　“再见，”江次愿笑了，他的眼角儿不知觉的微翘，松软的刘海耷拉在眉目上，棕黄的眸色清明，“谢谢小杂送我回家。四季看得一愣一-愣，脖子和脸刷一下全热了，她只好害羞地看向别处故作镇定地说:“太阳出来了。”

　　已经没人来找江次愿喝酒了，这会他双手环在胸前闭目养神。

　　四季有些无聊，她酒量不行却能靠极强的好奇心弥补，眼前的酒水漂漂亮亮完整的一-杯，好奇心作祟，她宛如冲战沙场的烈士般坚决地拿起来闭眼，勇敢地浅尝了- -小口。

　　喝完的第一反应，还挺甜的，又大着胆子灌了一口。

　　四季现在乐极了，连忙在心里为自己打开聚光灯，特此给酒量有质的飞跃的自己进行了大力鼓励与表扬。

　　包间的彩灯五颜六色地变化，情感迷人又动感，欢呼尖叫声躁大。

　　四季忽然感觉自己的肩头被重物往下压，她放好酒水不耐地转头去看。

　　碰巧江次愿抬头，两人视线措不及防相撞，旖旎的氛围灯从他们眼前晃过情话暧昧，揪住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烧红了耳。

　　他瞳仁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并没有醉态的混浊，目光直白热烈，语调低缓:“小杂。

　　怎么了?

　　认出我了! !所以要酒后吐真言对吧!

　　四季用她干净纯粹又满怀期待的神态看他，脸上铺天盖地写满，你要酒后吐真言!快快说喜欢我呀!

　　包间昏暗，眼前光影沉浮，轻柔地勾勒出少女脸庞的欣喜，小巧的鼻尖精致泛着诱人浅粉，红唇饱满勾人。

　　江次愿觉得浑身都充满热火，燃烧着血管，麻痹了心脏，发红的眼角透着欲念，他情不自禁地说:“我.."

　　突如其来- - -声锐利的尖叫，灵魂归位，小姑娘依然满心欢喜地看着他，揪着他的西装外套的衣襟不放，意识到自己失态，江次愿起身逃离了包厢。四季望向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失落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话又不说完，难道后悔了?

　　一旁的玩闹声震得她头疼欲裂，刚好有人想和她换位，她干脆去找林碟。

　　林碟注意到她情绪不高涨，看向她包旁边的小挂件开起玩笑:“你的小灰兔什么时候换个新的小白兔啊?

　　四季不乐意地胸前的包拉过一-旁 ，坚定地说:“小白兔!

　　"好好好小白兔，小白兔。"林碟反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了。

　　江次愿的妈妈是被调配过来当援助老师的，现在任务结束，总要回到她原本真正的岗位上，小白兔其实是个钥匙扣，两人分别时他送的一一个礼物，五年来四季都带在身上，每天风雨无阻的暴露在外，小白兔变成小灰兔在所难免。

　　林碟游戏刚开盘，四季不想再打扰到她，自己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喝着吧台新换的酒水，烈酒冲击今早疼麻的舌尖，火烧火燎地疼蔓延至全身，泪水溢出眼眶诉说不满。

　　江次愿这次进来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有美女又找了他喝酒，他又露出了标准的职业假笑，尽管两人无任何的肌肤之亲以及暧昧，但落到四季的眼里就莫名刺眼和不爽。她忍住疼将杯里的酒水喝尽，冰凉的酒液划进胃里，像是在烈火添了把干柴。

　　脑袋混浊，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她有点想吐。

　　问完林碟洗手间的位置，四季一个人摸着墙边来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随便地洗了把脸。

　　水流冰冰凉凉的，脸颊的温度降了不少，

　　胃愈发难受，四季眼睛涩涩的，对着排水口干呕。

　　有位女士在一旁冲洗西装外套，四季能认得出来，是江次愿的。女士走了，四季又冲洗了把脸，感觉呼吸不畅，有热物涌上喉管，她闭眼艰难地对准洗手台吐了个干净。

　　“拿纸巾擦一下吧。”回到包厢，四季立刻跑到林碟面前坐下，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喋喋，...我失恋。

　　我在我喜欢的人面前吐了。

　　还洗了脸，漂亮的妆全花了，我还变丑了。

　　我现在想去酒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真的太憋屈了。

　　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重金属，林碟听不清却也一遍一 遍温柔地抚摸她的背

　　过了好一会，怀里的人逐渐安分，林碟在包厢巡视了一圈，朝江次愿比了个0K。江次愿身形欣长，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不说话时显得不染世尘，他小心翼翼地公主抱起四季对林碟说了声谢谢

　　林碟大气地挥了挥手:“没事没事也没做什么。

　　在全场人的震惊地注目下，只有林碟这- -个明白人帮江次愿开了门，平静地目送他抱着离开。

　　KTV离小区就隔了条街，不然今天江次愿也不会容忍自己喝这么多酒，半夜，街道上无人少车，- -路上江次愿送;个人也是挺顺利的。到四季家门前，他低头看着睡着的四季，说:“我是为了开门送你回家，不是有意去翻你的包。”

　　然后才从挂在少女胸前的包里掏出钥匙用来开门。

　　看到包上挂的钥匙扣，江次愿一-顿想不到小姑娘还带了这么久，其实他很早就买了，只是没有天衣无缝的理由能送，说感谢她借伞吧，又不想让小姑娘觉得两人关系生分，终于有一个完美无缺的从天而降，自己反到接受不了。

　　女孩的房间他也不好随意进出，安放好在沙发后去厨房找到了点蜂蜜，给她泡了杯蜂蜜水。
　　端出来，四季已经醒了呆呆坐在沙发上。

　　江次愿坐到她的对面把蜂蜜水递过去，害怕四季又不接他的，哄着说:

　　你喝完我给你买糖。

　　这次四季很听话，安安静静全部喝完了。

　　补充完水分她又想哭了，眼前像是起了雾气，眨巴眨巴眼，泪珠就从眼角滚了出来:“你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送咖啡就只会说谢谢，还嫌弃我拉你的衣服，要是讨厌我直说嘛!我也不会去缠着你。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哭，江次愿抿着唇，抬手摸掉她的泪，低声哄着解释:“别哭了，没不想理你，是见到你很开心，我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眼直直看着四季，语气添了几分愉悦，小杂，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所以我今天我想找你说话，让你给我送咖啡了呀，衣服是我出去时有人吐我身上，我给扔了。”

　　小姑娘止了泪，一动不动地看向他，眼前人从少年变成了男人，梳起了年少时死守的刘海，脸庞褪了稚气轮廓变得凌厉流畅，更加沉稳成熟，她也一-如既往心动。

　　四季舔了舔嘴唇，声音因为放松懒懒的:“那... 那我还看见有位女生拿着你的衣服在洗。江次愿把小姑娘抱到自己的腿上，温柔地抚摸她的背，好让她哭完能顺回气:“她说洗干净给我，然后我把它扔了。”

　　“那你莫名其妙突然出去干嘛，话又不说完!

　　这是她最恼火的地方。

　　江次愿低头垂眸，哑声道:“因为当时在想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话尾落完小姑娘不闹腾了，才有一个独居女孩的防备意识:“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问咱爸的。四季孤疑地看着他，眼神了充满浓浓的难以置信:“所以我在那上的班也是他说的?”

　　江次愿点头笑了:“也是问咱爸的

　　四季不乐意他这么说，有理有据地道:“我们俩还没到那层关系呢，怎么我爸就成为咱爸了。

　　她理直气壮骄傲地叉腰偏头:“我不接受!

　　昨天的你对我爱塔不理，今天的我让你后悔莫及!

　　空气突然噤了声，江次愿伸手托着四季的脸颊，逼着她看向自己，小姑娘湿漉漉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可可爱爱。

　　他的额头与她相抵，嗓音低哑充满磁性，- - -字一顿说:“那你就答应我吧

　　四季睫毛颤了颤，神情恍惚，她心想事成了。

　　“好。

　　江次愿喉尖滚了滚，眸色浓郁热烈，颈脖- -低，认真又虔诚地吻上她的唇

　　分开又轻轻碰了碰。一觉醒来，头只是略微有些笨重，并没有很疼，

　　她发誓下次喝之前一定看清楚是不是酒。

　　四季做了次深呼吸，准备起床，感觉有什么牵制着她的右手，看过去，才发现江次愿坐在床边别扭地睡了一夜。

　　她又有点想哭了。这次醒来竟不是梦。

　　窗外晨光微曦，暖阳温和。

　　江次愿迷迷糊糊睁眼，想问一下四季怎么样了，没想到她却先发制人:你快回去吧，给自己泡杯蜂蜜水，”四季想了想又改口，“算了，我等会给你泡完送到办公室，快快回去洗澡不然上班要迟到啦。”

　　江次愿笑了笑宠溺般摸了摸四季的脑袋:“不用了，我给你批假你多睡会，而且我搬到你现在住的这个小区了，所以不会迟到。”

　　“噢，”四季害羞地看向窗外，小小声嘀咕，“太阳出来了。”

　　江次愿瞧见她发红的耳根，低下身去轻轻用唇瓣碰了一下。

　　四季反应过来后瞪了他一眼，拉过被子裹住头，声音闷闷催促着说:“你快去.上班吧，不然要迟到了。”

　　江次愿突然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对
　　眼前这位小女生动歪心思的。

　　好像是个很普通的一-天，巷子门口突然坐着位面容慈善的老奶奶，不急不缓地摇着蒲扇，脚旁放了个装有三两只小白猫的扁担篮。

　　小孩们都围成一圈，满心欢喜地看

　　江次愿打完球回来觉得惊讶，猫咪奶奶的，他也忍不住去瞧瞧了。

　　他看得挺入迷的，时不时又会伸手去逗一逗猫。

　　嘿!

　　有人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这一-顿操作江次愿的心直往嗓子眼里跳。回过头去，少女杏眼弯弯，笑得开怀明媚，碰巧日落余晖把巷子染上一-片金黄，连带着少女的笑脸融进他的心里你也喜欢小猫咪吗?

　　江次愿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视线重新挪进篮子:“喜欢。

　　但你好像比猫更值得我喜欢。

　　有的人出现像莫名其妙放了束烟花，短暂绚丽，小小地惊艳了你一把。

　　也许她的使命完成了，反正之后江次愿再也没有见到哪位奶奶。
　　太阳一出来。

　　花也香，草也舞。

　　鸟儿不疲地欢歌，蝉鸣叫嚣着疯奏

　　一个人走过了那么多年的春夏秋冬

　　而此刻，

　　江次愿雀跃的心脏里热血沸腾，才像是真正拥有四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