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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恋 ...

  •   蓝玉姀早上因为多看了一眼古诗文,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的第一门考试险些迟到,她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跑向考场,跑到前门的时候愣住了。
      高三楼的教室最大的一扇窗户和门在同侧,从前门望向窗子,能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整齐校服的、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注视着讲台。
      是黎叙。
      但……怎么会是他?文理班这次打乱顺序统一排考场了?
      和他多久不见了?
      蓝玉姀脑子里瞬间蹦出无数个问题。
      但她还是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一年。

      升入高三,一分一秒都变得非常紧张,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什么人了,遑论还是曾经喜欢,现在已经放弃的人。但当他再次出现的那一刻,蓝玉姀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他。
      一年不见,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利落柔软的短发,长度刚好到他眉毛,不长也不短,五官仍是那样精致立体,皮肤似乎因为不怎么见光变得更白了。
      蓝玉姀硬着头皮踏入考场,逼着自己不去看黎叙,她的座位号是8号。
      ……就在黎叙左边。
      黎叙是3号呢。

      好在她坐下不久喇叭就开始广播然后发答题卡了,她全神贯注的写完语文卷子,铃声响起,她放下笔。
      黎叙好像和她同时放下笔呢。
      哎她在想什么,结束铃就是这个时间响的,全校考生一同停笔,不停笔再遇到严厉的监考官就判你考试违规了。

      等能自由行动的时候,黎叙几乎是这个考场第一个离开座位的人,蓝玉姀压下心中那点没来由的失落,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之后的考试,她再也没有碰见过黎叙。

      ﹉
      不知该说天公作美还是天公作祸,政治考试,他们又在一个考场,这是蓝玉姀这次模拟考的最后一次考试了,也是她在鹿瑄三中的最后一场考试。之后拿完卷子老师讲完题他们就该离校了,再之后,是人生一劫——全国统一高等教育考试。

      75分钟的时间,蓝玉姀几乎是奋笔疾书写完卷子的。打铃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考完这场试后,广播站里放起了纯音乐,蓝玉姀几乎是在音乐一响起就听出来这是《唯一》的伴奏。虽然音乐中没有歌词,但歌词好像就在她眼前跳跃着。
      “我真的爱你,
      句句不轻易,
      眼神中飘移,
      总是在关键时刻清楚洞悉。”
      ——《唯一》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清点卷子,蓝玉姀跟着伴奏在心中小声的跟唱,突然,她感觉脚上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她一低头,发现是一团纸团。
      她疑惑地四周看看,然后捡起纸团,慢慢打开,入目的一行子让她一瞬间呆住。

      ——蓝玉姀,有个傻瓜在暗恋你呢。

      纸虽然皱皱巴巴的,但上面的笔记遒劲有力,一看就是练过很多年书法的“行家”才能写出来的。
      蓝玉姀,记忆中,那个人似乎总是喜欢第一句就叫她大名。
      她曾经看过那个人写他的名字,和这张纸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会是他吗?
      她把纸翻了一个面。

      ——黎。

      那一瞬间,蓝玉姀鼻子有点酸。
      还加个句号,真行啊你。

      ﹉
      “然后呢?”小黎玉躺在小床上,睁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问爸爸。
      “然后啊,监考老师说了放学,她在座位上磨磨蹭蹭不肯动,我年轻气盛的耐不住等,就假装在教室后面收拾书包还骗监考老师说我们两个打扫卫生,当然小玉你不许学。等其他人都走了我走到你妈面前,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开口,你妈破涕为笑,仰头看着我,说‘我们还小,况且你还有下一门考试要考,等高考结束了我们再聊好吗’,当时我觉得她是拒绝我了,心灰意冷。麻木地考完最后一门生物后,我接到老段的电话,他兴高采烈的说他女神同意和他交往了,我就想到高一时候我和他在食堂碰见的那次的对话,原来那不是拒绝,而是更久远的同意。我还有大把光阴,有的是时间等你妈。”
      “所以高考结束后你们就在一起了?”小黎姀睁着和姐姐的同款大眼睛,好奇地问父亲。
      “没有哦,大一我们才在一起的,我和你爸报的同一所大学。这可能就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吧。”孩子俩的妈端着两杯牛奶走到儿童卧室里,岁月从不败美人,十多年过去,她的眉眼一如年轻时矜雅中带点冷清,但是别被她的皮相迷惑,此刻面对她的家人——她的老公,她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心底都是藏也藏不住的温柔。
      “很晚了,喝完牛奶早点睡吧。”她柔声说。
      小黎姀不满的看着父母,用稚嫩的童声问:“为什么爸爸妈妈高考后不立马在一起呀?明明爸爸都变白了。”
      “傻瓜,”男人点点小女儿的眉心,“那叫表白。”
      女人深情地望着自己的亲人,在卧室昏暗的灯光下,在香薰清新的氛围中,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将将成年的少年,那样的意气风发,天之骄子。
      再骄傲的少年,品尝过爱的甘露后,也会情愿沦为裙下臣。

      “蓝玉姀啊,用了一个暑假,来消化黎叙暗恋她三年这件事。”
      “黎叙这个混小子,高考后用了一个暑假才想明白蓝玉姀暗恋他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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