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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一个人的等待 ...

  •   隔壁宿舍的肖朵朵逃了两节课,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那里试衣服,弄头发。
      校草护卫队的众女生应该都和她一样的忙。
      因为晚上七点半,经管学院和建筑学院的那场篮球赛。

      现在才刚近黄昏,悦瑶在宿舍里就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未央为了不久后学校艺术团的文艺演出,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练习舞蹈。晓盈不知道上哪去了,苏扬自然就不用说,肯定去她的封才子那里打攻坚战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心不在焉,所以也没多在意。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些天没有和未央一起吃饭聊天了。

      悦瑶走到窗口望了一下外面灯火阑珊的风光,再回望了下空落寂冷的宿舍,决定先到外面去散会步,透口气。
      沿着学校的林荫道一路走过,脚踩着飘落的花瓣和树叶,鼻间浮着若有若无的花草清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这样本该很惬意的环境,却依旧无法平复她杂乱的心情。

      突然一个篮球滚到她的脚边。
      她抬头一看,庄盛谦正歪着脑袋站在不远处,冲她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迈着乱七八糟的步伐朝她走了过来。
      “不是要比赛嘛,你不用去练习?”悦瑶随口问道。
      “你这是对“灌篮小王子”活脱脱Chi裸裸的侮辱知道嘛!”庄盛谦义正言辞道。
      悦瑶很受教地点头认错。
      “你吃饭了没?”
      她摇头。
      “那刚好,我们一起。”庄盛谦捡起地上的篮球。

      食堂里吃饭的大多是男生,女生很少,估计都和肖朵朵一样在忙。
      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饭菜看起来很香,可是吃在悦瑶嘴里却有点食不知味。
      吃着吃着,突然觉得对面的人好像把她当成了饭,一直盯着看。
      抬眸瞪过去。“庄盛谦,你眼睛抽筋是吧!”
      庄盛谦旁若无人地盯着她,半晌后凑上前来,神秘兮兮道。
      “凌悦瑶,你是不是失恋了?!”
      悦瑶心里咯噔一下。
      “你才失恋了呢,你全家都失恋。”
      庄盛谦挑眉:“那你解释下,平白无故的,你怎么就突然爱上胡萝卜了?!”
      悦瑶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碗中已经吃掉一大半的菜。
      -_-|||...她一直以为自己吃的是南瓜!

      不过在庄同学面前,她从来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庄盛谦,你说你每天跑去偷看未央跳舞,“卡门”都学的差不多了吧,人家却连正眼都不肯瞧你一下。虽说偷窥无罪,但我看你是卡到阴了!!”
      ......
      某人饭也不吃了,迈着乱七八糟的步伐直接飘走。

      才七点不到,篮球馆里就已经坐满了人,远远的她就看到苏扬和晓盈已经占据好了前排的绝佳位子,满脸期待雀跃的样子。
      没想到苏扬竟然也放着她的封才子不管,跑来看球赛。不知道是不是也为了一睹某位名草的绝世风采。
      如果换作平时,她早就已经跑过去挤到她们身旁去了。
      可是现在,悦瑶抬头扫视了一下座位区,挑了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不得不再次感叹殷名草的无边魅力!人还未到,可是他迷倒的万千少女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有探着身子,不断朝门口左顾右盼的;有群起讨论,脸上掩不住花痴状的。
      而校草护卫队头号队员肖朵朵,直接攀在门口,蹲点堵人。

      悦瑶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着裙角,一只手紧抓着手机,唇角紧抿。反复地朝门口张望一下,再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可是,直到篮球赛开始,殷佑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在门口。
      观众区的女生已经由开始的失望逐渐的转而被场上精彩的比赛吸引过去了,只偶尔有几个女生仍在抱怨说又错过了看大帅哥的机会。
      悦瑶还保持着她从一进场就略显僵硬的古怪姿势,视线茫然的落在球馆入场处。
      他不会...来了吗?

      噢!...耶!
      她被身边突如其来的欢叫声惊醒过来。
      原来已经打完整场比赛了!
      没有殷佑的经管学院以两分之差输给了建筑学院。
      看着陆续离场的观众和渐空的观众席,她突然好象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了一样,瘫坐在座位上微弓着身体急促的喘气。
      悦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呆坐了多久,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一点动静。
      揉揉有点酸涩的眼睛,原来都已经快十点半了。

      她弯下身捡起不知何时跌落在地上的包,准备起身离去,却在看见了球馆入场处的那抹身影后,瞬间石化。
      还是一如往昔的白衫长裤,亘古不变的清逸俊秀。
      眉宇间依旧云淡风轻,只是唇角惯有的那抹桀骜消逝不见,记忆中的气宇轩昂中平添了几许沉稳自若的气息。
      悦瑶就这样呆呆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他慢慢地走向场上的一个角落里,拿起一个男式背包转身离去。
      就在她的心已近沉落的那一刻,殷佑突然遥遥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只觉心中一窒。
      他能认出...自己吗?

      可是殷佑的脸上只是露出一丝讶然,又瞬间恢复平静。
      那种正常人看到这么晚球馆内竟然还站着一人都会露出的表情。
      然后他继续朝门口走去。
      一颗心因为期望而提起,却又因为没顶的失望骤然坠落。
      原来心坠落时是无声无息的,只是失重的让人难受,所以她才会难过地流下眼泪吗?
      悦瑶低头用手背拭去眼泪,兀自苦笑。

      “很晚了,球馆快关门了,早点回去吧。”
      恍如隔世的声音,遥远却又无比清晰的穿透耳膜,渗透进悦瑶的心里。
      她猛地转头看向球馆门口,却只看见他离去时的一抹白色。
      他又要留给她...背影吗?!
      回过神来的悦瑶突然抓起包,向外飞奔而去。

      她慌乱地向前跑着四处张望,却在看清楚前方的两个身影后,再次僵硬。
      有着海藻般的长发,在沉沉夜幕的映衬下,更加明若朝阳的女生半靠在一个身形卓越,挺拔俊朗的男生身上。
      女生转头对男生说了句什么,男生极其体贴的侧过头去仔细地聆听着。
      路的两旁,不时有人回头张望他们,掩不住的惊叹与羡慕。

      “大熊的包拿好了?”林璃看着身前的人,眼眸中有掩藏不住的爱恋。
      “拿好了。时间不早了,你的脚不方便,我扶你回去吧。”殷佑淡淡回应了一句,手顺势伸过去扶住了她的右手。
      “好的。”林璃看着近在咫尺的殷佑,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清爽气息,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而又幸福的表情。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划破寂静的夜空。
      原本向前行去的殷佑突然猛地停住脚步,回转头。
      就只这样简单的一个回眸,却已经让悦瑶的心再次喧嚣起来。
      殷佑哥哥,你还记得吗?
      这是小时候我常唱给你听的儿歌!
      ...你一定记得的,对吧?
      悦瑶的心里有无数个声音不停地叫嚣着,却在殷佑回身的刹那重新归向死寂。
      她朝着他离去的方向,猛跑了几步,嘴巴大张着欲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凌悦瑶,你真的这么懦弱吗?!
      凌悦瑶,你在害怕些什么?!
      为什么不敢直接走上前去,大方的告诉他,你就是当年的陶小气!
      是怕他根本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还是怕自己就算美好如今昔,多年的相思换来的也只会是他...嘲弄的笑容。
      是啊!如今他身边的那个人...他们看来确如传说中的天作之合!

      刚刚洗完澡的江未央从卫生间里出来,一眼看到的便是靠坐在窗台望着天空一脸迷茫却又好象若有所思的悦瑶。
      学校里的树长的都很是茂盛,她们的宿舍在三楼,一伸手就能够着窗前的树叶。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悦瑶光洁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好像停憩在脸上的两只蝴蝶。她周身晕染着一道明黄的光圈,让人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上个星期五,直到宿舍快关门了悦瑶都还不见回来。有点担心的江未央一冲出宿舍楼,就心惊的看见她双手抱着肩,蹲坐在楼前的花圃石阶上,目光呆滞。回到宿舍后也是衣服不脱,脸也不洗倒在床上就用棉被蒙住头。
      自从那晚开始,江未央就发现一向性情明亮开朗的悦瑶突然之间变的有些不爱说话了,常常下了课就背着书包低头往宿舍里走。
      有几次她们上自习回来的途中,她都看见悦瑶突然猛地朝某个方向望去,身体僵住,脸色苍白中透着黯然。
      可是每次她发现后急忙顺着悦瑶刚才的视线望去时,只看到过往的人群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天上有帅哥天使吗?看的这么入神!”
      一直处在发呆状态的悦瑶只是无意识地将视线落在天空上,经她这么一说回过神来,才猛然觉得眼睛因长时间阳光照射,刺痛的很是难受。
      “是啊!很帅,可惜你一来他就吓得飞走了!”疼的忍不住流下眼泪的悦瑶,龇牙咧嘴的回应。
      江未央哭笑不得地拉着她离开窗台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扯了纸巾替她擦眼泪。
      然后静静地看着悦瑶,用沉默等待她的开口。

      悦瑶看着脸色平静中透出几许不悦的未央,眼神开始闪烁。
      她们成为很好的朋友那么长时间,彼此都有了很好的默契。谁有了不开心的事情,如果自己不愿意主动告诉对方的话,对方便不会刻意询问,但是却又能时刻感觉到对方的关心,无时无刻都能感觉的到有一个人随时在等着和你一起分担。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常和情绪波动,已经超过了未央可以不闻不问的忍耐极限了。

      悦瑶挣扎了一会,才嗫嚅道。
      “...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个人。”
      “...你喜欢的那个人?”江未央迟疑地问道。
      “恩。”
      “那应该开心不是吗?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回来吗?”
      “...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江未央看着垂下头去,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好象在独自喃语的悦瑶,眼里流淌着的全是悲伤。
      “你去找过他,他不记得你了?”
      悦瑶点了下头,又好象觉得不对似的摇头。
      “他明明...看见了我,却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江未央现在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垂着头一个劲猛伤心的人。
      “悦瑶,不要说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就是你自己,拿着几年前的照片你还认的出来那是你自己吗?”
      悦瑶身形一顿,猛抬起头来。
      江未央叹了口气。“女大十八变,脱胎换骨。”
      悦瑶眼眸晶亮地盯着未央,好象听到什么醒世恒言幡然醒悟似的。
      可是那抹亮光却只持续了十几秒后又瞬间消逝了。
      “...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现在江未央总算全部明白了这段时间让悦瑶魂不守舍的最终症结所在了。
      “悦瑶,你不是最喜欢和苏扬比勇猛的嘛,她的攻坚战还没结束呢,你还有机会赢她。”
      “那些都是我和苏扬瞎闹的,她这样一个校级大美女,和封才子的攻坚战都僵持了这么久,到我肯定未战就先亡了!而且这个对手还不是一般人,是...”
      是她还没混进F大前,就已经如雷贯耳的林大校花!
      如果说林大校花是一朵含苞待放鲜艳欲滴的红花,那她连绿叶都称不上,顶多算片菜叶!
      “是什么?”
      “和你一样的校级大美女啦!”悦瑶没好气地嚷道。

      江未央看着终于恢复生气一脸愤懑的悦瑶,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
      “外貌不是最重要的,我们靠内在美取胜。”
      悦瑶乌溜溜的眼睛转动一下,终于完全恢复了她以往的明眸顾盼。
      看着她波光流转的剪水双瞳,整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的光彩,江未央心里抑制不住的惊叹。
      在她的心中,任何人都比不过悦瑶此刻的绚丽夺目。不是因为外表有多美,而是她的一颦一笑总是那样的富有感染力,和她在一起总是会让人有一种从内心深处舒展开来的明朗舒适之感。
      性情冷淡如她尚且如此,她相信悦瑶心里的那个人一定也难以逃脱。

      一番明查暗访过后,悦瑶的脸色一天黑过一天。
      经过一番明显对手标准过高,自己要求过低,极其不平等的放水PK过后———
      江未央的那句赢在内在美,至少成功地造成悦瑶将近一个月都无法痊愈的内伤!

      林美女当初以全系第一的优异成绩考上F大。
      悦瑶童鞋考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江未央不惜耽误自己的学业每天给她补习外加超常发挥,才勉强以超过录取线一分的分数蹭入这所名牌学府。她现在还不知道蹲在哪个二流大学里捡菜叶呢!
      广电系各色各样名号不一的奖学金都被林美女尽数收入馕中,就差优秀贫困生奖学金!后来她又被学校推荐为交换生,远赴英国深造!刚回国就听说已经有好几个电视台都相中她,力邀她加盟。更可恨的是林美女还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B市高干,钢琴跳舞那是小菜一碟,顺手拈来!
      悦瑶童鞋上学期的期末考,如果不是未央给她划重点恶补,恐怕她现在还在为了补考高数和计算机抓破脑袋捏!如果不是刚好碰上韩彩英这么个够心狠手辣的母后娘娘,扒了她的皮她也脱不成胎换不成骨!弹钢琴?...苏小扬曾经有幸见识过,并冠以极高评价:你丫帕尔金森综合症了吧!不过在后来不务正业的网游大战中,苏小扬看着她强大的微操,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丫选择性功能失调症了吧!
      林美女不单在本校混的风生水起,被冠以校花之名。在本市别的学府那也是赫赫有名,追求者是不论年龄性别籍贯出身,排山倒海而来!
      悦瑶童鞋一想到刚进大学那会,因为屁股后面突然冒出几个追求者,收到的情书里提到诸如清纯可爱之类的话而兴奋的好几个晚上没睡着觉,就忍不住地狂鄙视自己前后几十番!
      不比林美女那么远的,就拿未央来说吧,走在路上被人当众献个花递个粉色传单什么的,那也从来都是一脸宠辱不惊的样子。

      先知说的对,人比人气死个人!
      因为有些银被上帝给潜了,而她却被上帝掺了水银!
      先知还说过,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只会自取其辱!
      可是很不幸,她没有。
      所以悦瑶现在每天忙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审视自己和林美女的各项指标。单项PK过后再进行综合竞技,每次以自己的惨败死心告终,隔了几天又死灰复燃的再次转向新的指标PK。
      总结起来一句话:不厌其烦地自取其辱!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个星期五上午的一节美学选修课,在老师不小心提到内在美这个词,然后不断强调告诫座下的各位同学内在美的重要性,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内在美时,本来趴在课桌上睡的口若悬河的悦瑶童鞋,顿时睡意全无。
      她在可怜的课桌上留下几道刺目丑陋的刮痕之后,突然无比阴狠地瞪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然后转头更加阴狠地盯了旁边正认真听课,偶尔还应和老师一下的未央一眼。
      直挺起身,不管自己造成的噼里啪啦的响动,一脸扭曲愤恨地提起书包把桌上的东西一扫就冲了出去。
      留下身后一群茫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阴风阵阵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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